早在江洛的呼救声被第一个仆人听到时,她就被制止了呼喊,送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何氏稍微一问就猜到了是谁,一边亲自派人去救人,一边让人去悄悄通知杜家三夫人方氏。老太太则留下江洛问了一遍话才放她再去池子边上。紧接着碧水也回来了,据她所说她所找的那人武功极好,三下两下在女宾休息的地方消失了。
最后到来的是本应在桥上的何安。他就是为了避免水池子这边出事而安排站岗的。何安说水池边一直人不多,最后就只剩下那杜小公子和身边的嬷嬷小厮。只是小厮突然腹痛难忍,杜小公子便拜托他去安置一下自己的小厮,并表示自己和嬷嬷马上离开池边回宴席了。小厮似乎是吃坏了东西,他也托人去请了大夫,自己还没来得及回来就被找到,叫来了夫人和老夫人这里。
白桃溪的说辞和江洛是一样的,两个小孩子应该没有说谎,下人也不会说谎。看来事情发生得突然,这关键人物还是那个凭空消失的嬷嬷了。
何氏和老太太商议了一下都觉得这事大概率是杜家自己的事,也上不得台面,决定听听杜家夫人的意思怎么处理,只要与自己无关就行。
两人讨论好了说辞,何氏就命人给老太太上了一碗安神茶,安慰她,“您的寿诞出了这档子事是儿媳妇考虑不当了,接下来儿媳自会处理,您老若是累着了就好好歇歇吧。左右事情已经结束,现如今虽惊险但我们宁远将军府也算处理得问心无愧。”
老夫人点点头,唤贴身婢女扶她去休息了。
何夫人去了安置杜家小公子的厢房,问了情况知道大部分水已经吐出来了,大夫初步开了药但孩子现在还在晕着,方夫人正准备让人把杜暄抱着回府去再做进一步的诊治。
方夫人只说是失足落水受了风寒,给将军府添了麻烦。何夫人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提这事,派一些下人护送着母子俩先行回去了。
花厅吃饭的宴席上对方夫人突然离席自是议论纷纷,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吃了半晌也没见人回来更是神色各异。礼部尚书夫人让人去打听一下,结果说是侍郎夫人身体突然不适已经先行回去了,许多人都忍不住悄声议论猜测起来。好在白桃溪一家子本来就人微官小,进场出厅都是安安静静一点儿动静也无,也就没有任何人记得她们,将她们与此事联系起来。
白桃溪这边酒饱饭足后,就起身和江洛说再见了。江洛看起来很是不舍,拉着她把她送到了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离开前还和她约定好下次再来专门找自己玩。
此时门口的马车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不远处自家的小薄板马车一眼就看到了。白昊明一身青衫站在车旁,神情中带着一些忧色,看到妻子儿女出来了,才眉眼舒展起身来接。
马车上苏兰将前因后果与白昊明说了,白桃溪则坐在一旁逗弟弟。
“将军夫人说的没错,我们不要多想只当做普通的施以援手就好,若有人来问也不要多言。”白昊明说罢又转头示意了一下和弟弟正玩得不亦乐乎的白桃溪,“该夸的该骂的,都说了?”
苏兰笑着点点头,“将军夫人都已经教育过了,我也不好再说。”
白昊明点点头,伸手揉揉白桃溪的脑袋,“虽然桃桃以身涉险去救人的方法确实不妥,不过说实话,她可能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白桃溪抬抬眼皮,但是只当做没听见,继续逗可爱的小清友。
杜府,杜适一进家门就丢掉了那幅温和闲适的样子,一脸焦急的冲进了儿子的卧房,房内此时围满了人,方氏正坐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低声啜泣。
“夫人,暄儿他这是怎么回事?”杜适急切的出声问道。
方氏见丈夫回来了让他不要忧心,杜暄的性命已经无忧。她挥手屏退了屋内的其他人,把江家如何通知她暄儿落水的事,以及她赶到时暄儿虽被救起但也只剩半条命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又道,“那小厮来明我已经问了,他确实是真的腹痛,大夫诊断说是服用了大量的泻药。至于那夏嬷嬷,”方氏咬牙切齿道,“找到她时,正晕在那花园子里呢,被泼醒只说是被歹人敲晕了,一个劲儿的要见暄儿假模假样的哭着要寻他。可是暄儿被捞到岸上晕过去之前,亲口和我说要捉了她!”
“夏嬷嬷?”杜适一愣,“她不是暄儿自小的嬷嬷吗,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哼,”方氏绞着帕子道,“有钱什么推不动呢,就是还不知使银子的那号人物是谁呢?”她定定地看着杜适道,“夏嬷嬷往常与暄儿一样,去年以前是一直在老家淮安的,若是真与淮安那边的搭上了关系,你可不能就让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你要知道,你儿子杜暄可是差点儿就溺毙在别人家的池子里了!”
杜适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一层来,正色道,“若是查清楚的真相果真如此,我自会向父亲禀明的。”
到了傍晚杜暄才终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挣扎着要起来。杜适和方氏听到消息后赶忙过来了。方氏给他背后添了两个枕头,又吩咐婆子去厨房端一碗鸡汤粟米粥来。
杜暄喝了粥后,感觉浑身有了力气,擦了嘴之后就问道,“母亲找到夏嬷嬷了吗?”
方氏一听夏嬷嬷的名字就来气,一甩帕子,“在柴房关着呢。”
杜暄点点头,转头对杜适说道,“父亲,就是那夏嬷嬷推我入水的。这一切事情想来也有迹可查。早上吃饭的时候,来明说夏嬷嬷曾送酥糕给自己和来福,让两人在今日晌午能垫垫肚子。来福不喜爱酥糕没有接,紧接着出门的时候就被她找了一个由头留在府上没有随我同去。在将军府逛园子的时候她就一直引着我往池子边走。只是不知道夏嬷嬷背后的人是谁,为何非要害我不可。”
杜适道,“这两日你就好生歇着,事情为父一定会早日查个水落石出。为父再把你身边的人再统统查一遍,改日再帮你寻两个安分的听你的差遣。”
杜暄点点头,看到母亲还一脸愁色,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面带微笑的问道,“母亲,你可见到我的救命恩人啦?”
“哦,你说那个白家姑娘和江家姑娘啊,自是见到了,等你身子好了,娘再带着你登门拜谢。”
“所以,在树上救我的那个就是白家姑娘?她名字里可是带一个桃字?”杜暄道。
“这,你是如何知道的?”方氏一怔。她白日里自是打听过那小姑娘的姓名家世,知道只是个刚科举完的,翰林院学士的女儿,还在惊讶怎么会做客到宁远将军府呢。怎么现在她儿子也认识,按理来说,他们两个应该并无交集啊。
“去年你记不记得我们回京都的时候,我在中途为祖父买了一条名作水浣纱的鱼当作寿礼。”杜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眨眨眼睛,“你还记得我和你说是个比我还小的小姑娘卖给我的吗?”
“是她?”方氏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般巧。我当时在船上看了几眼并不真切,这一年过去面貌我是实在记不清。不过如真的是她,也只是感叹一句真是缘分啊。”
方氏随即向杜适讲了讲那条寿礼水浣纱的来历。杜适一听,再看看床上死里逃生的儿子,也抚掌感慨这令人惊叹的巧合,“若真是如此,那可得更要好好答谢那小恩人了。”
晚上杜暄抱着被子睁眼望着床顶,入神之际仿佛又看到了白日里那个倒栽着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他冒出水面的那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她眼里的绝望、紧张、希冀一下子转变为惊喜万分。她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救自己呢?她为何那般聪明呢?她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慌乱不哭闹呢?
杜暄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明明那个时候的匆匆几眼,她也发丝倒垂十分狼狈,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认出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那她又有没有认出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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