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来看去,细细琢磨这本书的名堂。
著者先是用南方的一种墨玉混合天山雪莲碾碎后搅拌均匀、再滴入鲜血制作“莲花墨”书写其内功心法和武术招式,待其凝固后再在其上书写医术。
所以,这部书被水浸泡后其上的墨迹自然褪色直至湮灭,而在阳光的照晒下并沾染鲜血后发生化学反应,用特制的“莲花墨”勾勒的轮廓便显现出来。
我无法想象,在被囚禁的那种恶劣环境和极其简陋的条件下,前辈圣贤是如何书写这部千古奇书的?!
需要何等的信念、智慧和勇毅?!
更令我敬仰的是,一代神医,怎么又精通武学精要?
“你父亲会武术吗?”我问柳金莲。
她摇摇头:“应该不会吧,没见过他舞枪弄棒。”
“谁传给你父亲的医术?”
“奥,想起来了,”金莲拍拍额头说:
“我父亲的恩师黄药师,不仅精通医术,而且武学造诣独步武林,当时号称天下四大高手之一。”
“你见过他吗?”
金莲摇摇头:“我出生时,好像他老人家已经归隐山林了。”
“估计你父亲未必知悉这还是一本武学秘笈。”
“华老前辈为什么这样写呢?分开写不就得了。”
“唉,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我长叹一声,恍然大悟,明白了前辈圣贤的良苦用心。
“你知道孟子吗?读过他的书吗?”
“知道啊!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常常听他朗诵诗词歌赋,其中就有孔子的《论语》,还有孟子的《尽心上》。”
“是的!”我欣喜地点头,随口吟诵: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也正是华佗前辈的良苦用心。幸得此书者,若逢盛世,便为良医,治病救人;若逢乱世,便练功习武,行侠仗义。”
“哦,是吗?哥,哪你可以练功习武了!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成为武林高手的。”
“不奢求成为武林高手,但愿练就一身功夫,能保护你不受恶人欺负就足够了。”
“你真好!哥。”金莲满心欢喜,又转而发愁:“这么多页,你记得住吗?时间久了,这些字会不会消失了?”
我笑笑,对她说:能不能给灯再添点油?天一亮,我就背给你听,保证一字不错,永远都不会忘。
“真的吗?这么神!”
她立即给灯添满油,又拨了拨灯芯。
小屋立即明亮许多。
她还不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精确速算的特异功能。在读中学时,我数次蝉联这方面的冠军。
“你看书吧。我去厨房给你做个荷包蛋。”
她撂下布帘走出去,听到她在外面悠悠叹息:
“唉,你究竟是谁啊?难不成身体是大郎的,脑袋是别人的?”
第二天,鸡鸣两遍,东方出现鱼白肚,我已经把整本书倒背如流了。
金莲欣喜异常,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她也一夜无眠。
我决定把钱给贾灵灵送去。
倒不是忌惮西门庆,而是担心给贾灵灵带来麻烦。
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哪来这么多钱?她送钱来肯定是自作主张?他父亲是县令,又与西门庆关系不一般。假如贾县令知道后,肯定要为难甚至惩罚她。
金莲同意、支持,并表示宁愿与西门庆同归于尽,也不食嗟来之食。
我笑着纠正她,贾灵灵送钱给我们是诚心实意地帮助,是哥们,讲义气,够意思,绝对没有讥讽嘲笑的意思。
金莲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她是好心,但我们不能授人以柄,让西门庆小看了我们。
志气可嘉!勇气可嘉!
我过去搂搂她的肩膀。
为了避免让贾灵灵尴尬,我与金莲商议,她先以送衣服的名义去县令内宅找贾灵灵,约定好时间与地点后我再还钱去。
金莲走后,我盘坐在堂屋门口开始默念内功心法,吐纳呼吸,意守丹田。渐渐地,我感觉缕缕热气进入我体内。
真气渐渐充盈丹田之后,依心经循经脉而行,缓缓流向任督二脉,滋润着五脏六肺。
在温暖阳光的笼罩下,我感觉浑身舒泰,轻盈。一阵暖风吹过,睡意袭来,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时,只见一位老叟,手执佛尘,乘白鹤,驾祥云,翩然降临在我面前。
只见他一身青衣,欣然尺有余;脚下芒鞋,走遍三山五岳。鹤发童颜,耿耿全无俗态;眉舒目朗,飘飘不染尘埃。
他是谁?似曾相识,哪里见过;又朦朦胧胧,一片茫然。
“你不是武大郎,是吗?”
我点点头。真人面前必须说真话。
“你来自遥远的未来?”
我依然点头,又好奇地问他:
“您是神仙吗?我的事情您怎么都知道?”
“《背囊书》兼具医、武之精髓,融佛儒之精华,你天赋异禀,颇具慧根,今得奇书,要潜心研练。日后行侠仗义,扶弱济贫,必功德无量。”
“可我以前全无武学基础。”
“莫急,莫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咱们也是千年缘分,今天我助你一臂之力,传授你修炼秘诀,输入你体内一甲子功力。你且附耳过来。”
我起身跪拜在老者面前。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四句口诀,我复述一遍,已铭记于心。
“孺子可教!”老者欣慰点头,伸出手掌,轻轻按在我的头顶。我感觉一股真气注入了我体内。我的四肢百骸在充盈、舒展、强壮。
但老者轻轻“嘘”了一声,喟叹道:
“我已传你一甲子真气,可你体内剧毒甚是厉害,足以抵消四十年内功修为。唉,恐怕这也是天意。你所附之体,不堪久用;恐怕不到百日,还要经历炼狱之煎熬,再次移魂重生。至于将来如何,天机难测,不可妄语。”
“难道你是神仙,怎么啥都知道?”
“不要说话,沉心静气。”
“请问您老人家是谁?”
“名可名,无可名;道可道,无可道。此书你已熟记于心,我今天收回了。”
说着,他扬手向屋内挥了一下佛尘,便驾鹤飘然而去。周围云蒸霞蔚,奇香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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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武大郎家!”
“快进去,不要让他跑了。”
“一定要仔细搜查,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这时,院外一片嘈杂。我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朦胧中,五、六名汉子已踹开院门闯进来。
“你们是干啥的?”我站起来,一脸茫然。
“干啥的?你个子矮眼也矮吗?看看爷穿的啥?为首的副班头张三斜着白眼瞧我。
他得意洋洋地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其胸口赫然绣着“捕快”二字。
“我犯啥法了?你们擅自闯进我家,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王法?”
“我说武大郎,你就是一个卖炊饼的。什么叫闯进你家,什么叫王法?你知道个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正班头李四走过来,绿豆眼却乜斜着张三:“你是不是也像那棵白杨树,光长个子不长心眼?”
张三长得瘦而高,极像细竹竿。李四长得矮而壮,犹如坐地炮。
两人话来话往,冷风带蒺藜,看两人之间可能有矛盾,互不服气。
“傻楞着干啥?”李四冲另外两个彪形大汉瞪眼道:“还不进去搜查?”
“你们有搜查令吗?”
“爷就是搜查令。”
我上前拦阻他们,却被两个彪形大汉分别扭住左、右双臂。我暗自运气,感觉腹部隐隐胀痛、发热,发不出力量。我动弹不得。
想到金莲现在可能就在县衙,贾灵灵也不知什么情况,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好暂且忍耐。
李四、张三等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其实吏役在宋代属于在县衙做事的“临时工”,一般称之为“公人”,属于临时职业,没有工资,地位很低。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记载:天下吏人,素无常禄,唯以受贿为生。
到神宗时开始给吏员发工资,以纠正不良。史称“重禄法”。但工资较低,致使地方捕快乱用职权谋取私利,甚至为非作歹,祸害百姓,堪比盗贼。
“找到了!”一捕快从屋里兴冲冲跑出来,把装有铜钱的布袋子拎了出来。
“这是多少文?”
“百文铜钱。”
“百文?”张三掂了掂,递给李四,“我看没有,最多也就五百文。”
李四接过来掂了掂:“我看五百文也没有,充其量也就四百文。”
这么胆大妄为!他们应该知道这钱是贾灵灵的,应该知道贾灵灵是县令的千金之女,居然敢公然“黑”贾灵灵的钱?!
果然,当着我的面,他们私分了四百文铜钱。
“这钱哪来的?”
“朋友寄放在这里的。”
“朋友寄放的?不怕风大刮掉你的舌头,你有这样的朋友吗?是不是偷得?”
“不是,没偷。”
“哪就是抢的?!”
“不是,没抢。”
“不要与他啰嗦,我们干啥来了?进去好好搜搜。张三,你领着。”
官大一级压死人。虽同时捕快班头,但人家是正的,尽管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不服气,但张三还是硬着头皮、龇牙咧嘴地带人进屋搜查。
不消一碗茶功夫,张三拿着那本书走出来,兴奋地说: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大家要记住,一定要给老爷说是我先找到的。
“放心吧,谁也抢不了你的功劳?”
李四一把抢过那本书,翻了翻,摸着脑袋,费解地看着张三,又像是自言自语:
“就这一本破书,让我们兴师动众?来时老爷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不可疏忽大意,不可出现一点闪失。”
他捏着书角,来回晃动着,视若敝帚,一脸鄙视与厌恶。
“书是我们的,”我见状急怒,身体往下一蹲,大喝一声:“你们不能动!”
也怪,随着我一声怒吼,全身真气迅疾聚集丹田,又顺经脉直达双臂。两个扭着我的彪形大汉当即被震飞出去,一个被摔晕,另一个双臂折断,躺在地上直叫唤。
我目瞪口呆。众捕快更是一脸懵逼。
更令人大吃一惊的是:这时,一束白光随即从天而下,恰好照射在那本书上。在李四的晃动中,那本书竟然燃烧起来,很快化为灰烬。
众人包括我定格在呆傻中犹如木鸡。(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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