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景色,鹤稹皱起了眉来。
重峦叠嶂般,暗无天日间,狱下浆岩热。
要不是因为他体内这股力量的把持,他大抵也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环境。
再者,这些山坳间,越是低阶的人,就只能被迫承受那热灼,这也难怪,魔族当年要窥伺外面了。
想着,鹤稹叹了一声气,想着自己这股力量的来源,他抬头往最顶峰,魔王封印之室看去。
远远望着,还能依稀可见上面的魔兵把守着。
鹤稹正要腾身而上,忽的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停在了不远处,比较高点的位置,跟一魔在交谈着。
见此,鹤稹蹙起了眉,不由自主地往那旁闪去。
凑近了一些距离一看,果真认出来了那就是天帝。
对此,鹤稹就更是疑惑了。
按道理来讲,即便天帝真的与魔界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他也不会光明正大地自己跑到魔界来,除非……
他迫不得已了。
想到这个可能,鹤稹又往之靠近了些,想要听清对方交谈的内容。
但不敢太过于近,毕竟天帝和荆睢的修为摆在那里,光一个天帝就已经让他残废了,加之一个荆睢,他恐是真要丧命在此。
没成想,即便这般,还是让荆睢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警惕地扫向周围,荆睢不由得肃起了脸,天帝见状不禁挑眉,“怎么了?”
“没…我好像感到了,魔王的气息和力量。”
但是魔王现在还在封印,他的这些又怎么会外露在外边呢?
望着荆睢警惕的目光往自己躲的这边扫来,鹤稹屏住了呼吸,猛一下蹲,但脚还是不小心踢下了一块碎石,发出了动静。
“谁?!”
荆睢和天帝两人立刻就提起了心,反手就将一击打向了鹤稹躲着的那块巨石。
迎面感受到那力量的冲击,鹤稹咬了咬牙,这会也担心不上自己会暴露了,扬起翅膀猛然一飞起,躲开了那一击后,稳然现身在了二人的眼前。
望着鹤稹现已幻为红瞳的眸子,荆睢第一反应就是朝他跪了下来,惊措道:“魔王殿下!您苏醒了?!”
可,为什么他没有发觉任何动静。
魔王?
听到这个,鹤稹也是吃惊了一下。
师父只是同他说,自己体内的这股力量是同魔王有关,但自己的确是妖,不知道这股力量是如何到他体内去的,但他没有想到,会让荆睢,魔王的左右手,都将自己认错了啊。
天帝也是愣了一下,可当看清了鹤稹的模样后,他喝声道:“鹤稹?!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通过魔界的入口?
鹤稹?不是魔王?
荆睢闻言不由得抬起了头,看清眼前的人当真不是魔王之后,他站起身来,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不是殿下,但是,你怎么会有殿下的力量?”
而且,气息也是一样的。
除了修为比殿下的低了一点,模样不同外,面前的人根本就跟自己的殿下没有任何不一样的了。
鹤稹闻言摊了摊手,表示对于自己的力量,他也无从得知后,他看向了天帝。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天帝陛下·也是有雅致得很,不在自己的天界待着,跑到这魔界来,还跟人大将军相谈甚欢,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帝要跟他密谋什么,又先我们于不义呢。”
被鹤稹这么明晃晃的戳中了心思,天帝噔时有些兜不住脸面,切齿道:“鹤稹!这里是魔界!你当真以为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不成!”
你也知道这里是魔界啊。
鹤稹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句,想着天帝现在都是不想装下去了,干脆直说道:“我可没说这里我可以撒野,只不过是偶然进来,又偶然看到天帝在这罢了。只是你说,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您这天帝的位子,还能不能坐稳?”
“该不会,现在就已经坐不稳了吧,所以才会提前找好后路?”
“你!”
再度被鹤稹说中了心思,天帝恼羞成怒,全然不顾荆睢这个东道主还在,就猛然朝鹤稹发动起了攻击。
鹤稹神色一凛,迅速幻出了自己的魔笛握在了手中,正要准备迎战,荆睢却忽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够了!天帝!”荆睢大声喊了一句,扬手将天帝的攻击打了回去,倏而沉声道:“我跟这个魔…鹤稹,还有些事情没弄懂。”
说罢,他回过头去,指着那支魔笛说道:“你怎么会有我们魔界之宝,你到底是谁?”
他们魔界之宝,可是只有魔王才能得到认可,可是面前这个既不是魔王,也不是他们魔族的人,为何会能用这把笛子,而且,他身上还有魔王的气息。
魔界之宝?
鹤稹闻言不禁挑起眉来,师父跟他说的就只有自己体内那股力量的事情,可没有说这魔笛也有大来头。
想着,鹤稹对于自己体内这股力量就更加好奇了。
要不是他能确认自己真的是雪鹤妖,他都以为,自己是这魔族之人了。
鹤稹晃起自己手中的魔笛,挑眉说道:“你说这个吗?我刚学会修炼的时候,就有它了。”
关于应龙的身份,鹤稹选择了隐瞒。
“当真?”荆睢狐疑地看了鹤稹几眼,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他来。
可看到他眸中那一抹瞳色,和能真的清楚感应到鹤稹身上纯粹的魔息,荆睢一时间也没法找到理由来反驳他。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使用的是魔力,魔王身上的也是应当这样。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魔王身上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与光之力相违的暗。
若要深究,魔王用的,亦应是自然之力。
而他之所以能认出鹤稹的不同,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魔王未出,他一时也没法下结论,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身份。
想罢,荆睢朝鹤稹说道:“我看你与魔王殿下都是一样,你要不…就留在魔界?我可以对你从前所做之事既往不咎。”
天帝这时也不禁感到疑惑,跟荆睢打交道的经验让他知道,这人绝对不是这般大度之人,除非,鹤稹身上真的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而且,荆睢三两次都是提醒着跟魔王有关,让天帝·不由得想到了被自己亲手送进炼狱的兄长,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天帝忽然也朝鹤稹抛出了条件。
“鹤稹,朕也不怕告诉你,朕现在的确是想救魔界于这糟糕的环境,你也看到了,这般的环境,若是不解决的话,难道让魔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再生事端吗?”天帝说的大义凛然,甩了甩袖子,他继续说道:“不如这样好了,朕看你也与这魔界结缘,你一个妖,活了这么多年,想法定然是跟莳泱他们冥顽不灵的人不一样的……”
“朕可以许你上神之位,只要你跟朕站到了统一阵线,朕,定当不会再追究你往日之责,如何?”
毕竟,鹤稹那把笛子的厉害,他也是见识过的了,现在他尚且不知道天道到底只是让自己回不去天界那么简单,还是彻底失去庇护。
若是彻底失去庇护的话,他就会跟他们一样,生死由命了,就连那自愈能力,也是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与其多一个敌人,还不如尽量将本该是敌人的人拉拢过来。
况且,鹤稹在莳泱他们那些人当中的地位,可是不轻。
“上神?”鹤稹闻言忍不住笑了,睹着天帝又露出了那志在必得的表情,他直接回拒道:“上神之位,哪有妖当的舒服。天帝陛下,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吧。”
除了那些仍在追求着长生不老,妄图称霸一方的人想着渡劫为仙,还有谁觉得当那神仙是好事的?
就连天界的神仙们,也都觉得当神仙累极了罢。
天帝是如何觉得,他对那位置感兴趣的。
大抵是鹤稹面上的嘲讽太过明显,天帝又是忍不住发作了,看向荆睢,他狠厉道:“荆睢,朕看这不时好歹之人也不会答应你的,若是今日放他走,咱们怕是没有准备好,他就会带着莳泱那帮人过来搅浑了!”
闻言,荆睢皱眉朝鹤稹看去,问道:“当真不允?”
“当真。要打便打。”
鹤稹沉凝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笛子放到嘴边,刚一吹响,还未等荆睢和天帝的攻击先到呢,顶峰处的魔王之室却突然绽放了光芒,映的天帝和荆睢完全睁不开眼,用手格挡在了面前。
好不容易等光芒散去,能看见的时候,面前的鹤稹已经是不见了。
对此,荆睢眼眉一凛,忽然朝顶峰的方向跪了下来,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随即,他面色有些不好,对天帝说道:“天帝还是先回去罢,本将军与你的交易如期,但那位鹤稹…魔王庇护之人,下次再遇到的话,恕我不能动手。”
不仅他不能动手,他也不能让天帝和魔族的人对他动手。
刚刚那个情况,就是已经说明了,魔王对此是不满的了。
至于究竟是对他和天帝商议之事不满,还是对他们攻击了那位鹤稹不满,就不得而知了。
在他看来,魔王殿下一直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
魔界大大小小的事情,即便他在沉睡中,也瞒不住他罢。
鹤稹同样被那所白光所影响,再睁眼时,自己已经是身处在一片黑暗当中。
脚下不知道踩在什么东西上,忽而听到一声闷哼声,鹤稹整个人都惊得飞了起来。
拧眉盯着下方,只见两道红光忽闪忽闪地在自己面前,鹤稹正要上前察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时,耳旁破风声袭过,自己完全来不及反应,就感觉重物压在了自己身上。
可回头看去,除了一片漆黑,自己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咦,本座的分身,竟然落在了你那?”
忽而,鹤稹听到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还透露了慵懒之意。
鹤稹闻言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谁?”
“我?本座还感到奇怪呢,竟然能使用本座的魔笛。”
“你的魔笛?”鹤稹闻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笛子,噔时惊愣道:“你,你是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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