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好了,把人打了一巴掌和一拳头,宁非知道这马是借不成了,起身要走。
“殿下,告辞。”
“今……今日之事,我明日会向城主请罪。”
余回一手扶眼,一边问道:“等等宁非,马借你,条件我出,你借是不借?”
宁非回头,喜出望外,然后径直往门外冲:“不早说?有马车吗?”
余回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欠了你的……”
“啊!”
砰!
“对不起啊!”
宁非这驭马之术是真是不敢恭维,一下子将罗叶殿大殿的正门撞出一个大洞。
在门外守着的卓尔吓得弹出几米远。
余回在后捶头,咬牙切齿:“啊……宁非!!!”
待出了门,余回把卓尔叫到旁边:“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卓尔满脸不可思议,明明是他下令让他自己要把门关好,不能放跑任何人。
“不是啊殿下,我……”
“你什么你?你还学会顶嘴了?这个月工钱不想要了?”
“可是我……”
“还你你你!今晚你不用睡了,就在这儿给我看着,丢了任何一样东西我要你好看!”
说罢,拂袖而去。
只留卓尔在门外徘徊,卓尔扭头坐在门槛上,正愤愤不平:“这……简直蛮不讲理,不可理喻嘛……”
刚说完,看到前方出现一条人影,背后立刻发毛,回头一瞧,心都要跳出来了:“殿……殿下……”
余回捂着一只眼冷冷地道:“去给我找点冰块来。”
卓尔忙逃离现场。
余回长叹一口气:“早知道就不借了,说不定我还能多活几年……”
——
这边,高怜儿一行人已经被绑在了耻辱柱上。
今日阳光盛烈,经历了一天的暴晒,耻辱柱上六人都口干欲裂,原本只有五人,但刘山是余回点名加进来的。
夜晚,月亮如约而至。
余回披上华裳银袍,成功越过了守卫,守卫觉得背后一凉,伸手摸了摸脖颈。
余回在心中暗道:这玩意儿还挺好用……
他提着食盒,又往前走了一些,轻声叫道:“怜儿……怜儿……”
高怜儿抬起头来,现在连抬头都很困难了,她无精打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你是?二殿下?”
“喝点水吧。”余回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水递过去,高怜儿却躲开了。
高怜儿虽然嗓子都干的要冒烟了,但还是拒绝了:“不是说……”
余回撇撇嘴道:“你以为我想给你喝?这是宁非要我端给你的,她说有话要问你,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死。”
高怜儿又定定思索了一番:如今烟池内忧外患,弟弟还那么小,她必须活着……
最终张开了嘴。
“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
余回笑:“你认为宁非会干没把握的事?”
高怜儿轻哼一声,那一声说是细如蚂蚁一般也不为过。
现在有了点精神,余回又给她喂了些点心和糖果,然后按照宁非的吩咐,给她狂补水。整个过程竟长达了一个时辰。
她开口闭口都如树懒,不慢不休。
余回的脾气也在一点一点被耗尽,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向宁非邀功请赏。
过了一会儿,余回似是安慰,道:“你不必着急,大概用不了七天你们就会被放走。”
“为何?”
余回思忖片刻,还是告诉了她,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提前告诉她,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三日之后,罗浮与烟池将有一场大战,到时宁非会趁乱放你们走。”
显然余回的安慰不顶用,高怜儿肉眼可见地紧张:“谁将应战?”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又无比害怕那个答案。
余回摇摇头,像是感叹,又像是怅然:“你弟弟,高旭。”
高怜儿听到自己心中的答案被说出来,一下子着急起来,气息也变得急促:“他才岁……”
余回“嘘”了一声。
确认此番没有惊动其他人,他才继续开口道:“是啊,宁、尤二人是神童,领军上阵时也有十二,你弟弟岁领军,我……虽然胜局已定,但胜之不武。”
“殿下,怜儿求你,求你一定要手下留情!”
至此为止,全部都在余回的预料之内,猎物既然已经有了想要的,那谈起条件来就方便多了。
他道:“那你可否讲述何为三年之故?”
“三年之故?”
“三年之前,你曾与宁非说,许你三年无战,恰好三年之后出了一系列的事,宁非想知道,这二者之间是否有联系?你是否知道些什么?……我可以保证不伤高旭性命,但你必须解答宁非的疑问。”
高怜儿连连点头:“我答应你,答应你!我全都告诉她!”
——
翌日,余回正与几元大将商量对策,突然有人来报:“殿下,不好了,西阁那边出事了!”
余回牵起天马,这天马颈长而身轻,长鬓如狮毛,其行如飞,行时如蹄踏祥云,自带铜声。
余回挥起金鞭,扬长而去。
余清早已赶到。
余回问道:“这好好的烈火军团怎么突然发生内乱?”
余清应:“因遭人挑唆,这烈火军团大多是些丧父丧母的孤儿,有人挑唆,是我罗浮城幼时杀了他们的父母,然后将他们养大为我们卖命,便群起而攻之。”
余回:“荒唐!这明显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可有找出始作俑者?这烈火军团都是一群精兵,罗浮城少了他们,后果将不可估量!”
余清摇摇头:“我们去拜见一下父亲吧!”
二人一路向东,来到余逸心的逸阁,这逸阁就在烈火军团的正东方,若烈火军团发生暴乱,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这里。
坐在最上的城主一把一把捏着胡子,不紧不慢的,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着急,问道:“你们如何看?”
余清答:“按理说,大战在即,最有效的方法是武力镇压,但西阁都乃罗浮精兵,眼下看来武力止暴实属不可行,当务之急须得找出始作俑者,重新凝聚军心。”
余回没说话,心底里对余清的话表示赞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余逸心用他那独特的嗓音道:“当务之急,并非在找出始作俑者,而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余回灵光一现,恍然大悟:“明白,大哥,去请江监!”
“江监?”余清思忖片刻,“嗯。你先去西阁,我们在那儿汇合。”
“嗯!”余回大步匆匆,驾着天马再次来到西阁。
余逸心叫住余清:“清儿,把这个带上,江监此刻就在城东客栈。”
“他会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余逸心道:“一定会,除非他不想要他儿子了。”
余清看看手中的名册,冲他爹点了点头。
——
余回还未赶到,便听得烈火军团的将士们在西阁外振臂高呼:“推翻罗浮暴政,血债血偿……”
为首的是江家四子,江方、江兴、江未、江艾。
余回跳下马,从人群中走向江家四子。江家四子面面相觑,还是给他作了个揖,毕竟三月之前,他们刚一起上阵杀敌,余回很有大将之风,他们还是很敬重余回的。
余回双手别后,大将之风显露无疑,他走上高处,一字一句铿锵道:“各位将士都是跟我一起上过战场,拼过命的,敢问我余回,有哪一次是让你们冲在我前面?”
下面人默不作声。
不说话,余回就点名:“江方?”
江方低下头:“从未!”
“江兴?”
“从未!”
余回又道:“你们手里的兵器,你们吃穿用度那都是罗浮城百姓的,是罗浮城百姓养育了你们!这你们认不认?”
“江未?”
“认。”
“如今为了这莫须有的传言,你们便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你们可真让罗浮城的百姓们寒心!”
大家都低着头,自觉有些理亏。
突然有一个士兵喊道:“那罗浮城欠下我们父母的命,又该如何算清?”
下面突然多了些声音:“是啊,是啊……还请将军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远处一声长鸣,余清乘着苍鸾,带着江监来了。
苍鸾和天马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法兽。只见它周身发着幽色的荧光,徐徐地挥着翅膀,五条尾翼似彩带般潇洒飘逸。
说美也是美的,只是它每次一叫就吓余回一大跳,只因儿时那苍鸾咬过他。
众人回头,余回指着余清前面那人:“那是江监,你们江氏兄弟的父亲!”
江家四子,面面相觑。
待落地,余清举起手里的名册:“你们父母双亡都是有亲戚将你们送来的,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抚养你们长大,便带来西阁入伍,这是名册,你们稍后就可以告假回村里问问这些亲人!”
余清漏了一句:只有江监是把亲儿子亲手送到这里。
余清把名册交给长司,其余人便跟着去了阁内。
江监张开双臂:“小方,小兴,小未,小艾,快来让爹瞧瞧!”
江家四子一头雾水。
还未等江监抱到,江兴举出佩剑:“你是何人?”
“臭小子!我是你爹呀!”
“你如何证明你是我们的爹?”
其他三个兄弟也都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年近半百没个正形,笑起来眯着眼,实在难以想象他们的爹居然是这样的。
江监一把江兴的佩剑推在一旁:“你小子!”
后咳了咳制造气势:“首先来说,你看你们这名字,方,兴,未,艾,如此潇洒的名字只有我这个机智的父亲可以想的出来!”
然而,这个理由显然没有说服力。
“再有,老大你左肩有块胎记,老二肩膀上有颗这么大的痣”边说边用手比着,老大老二挠挠后脑勺。
“老三你眼角是不是有颗痣,哎你看,有的吧!”江监指着给其他哥仨看。
“就老四身上光溜儿白净儿!”说完得意的问,“怎么样,老爹没说错吧!”
四人一时无话可说。
江监喜出望外,正准备上前去抱儿子,却又被拦下:“那你为何抛弃我们?”
江监两袖一甩,故作正经:“好男儿志在四方,就应当学习本领,报效祖国!”
一下子形象就上来了。
但其实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可精明了:别的不说,就说给你们四个娶媳妇儿添置家业,都得我忙一辈子。
这才如愿以偿抱到儿子,可面对突如其来的父亲,方,兴,未,艾,显得不那么自在。
“跟爹回去看看罢!”江监拉着几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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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到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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