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吃了晚饭，林言开始埋头抄书。

答应黄莺的事，还是要做到的。

虽然只有黄莺一个人在医药方向奋斗，林言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给她提供一些前人的干货，希望她能用得上。

毛木做的炭芯笔非常好用，这一晚上她多抄了两张纸。

正在奋笔疾书，很满意今晚的进度，一个声音突然道：“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林言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花红正站在门口，“阿娘，你突然出声会吓死人的。”也是她抄的太投入，竟然没察觉到。

今年一月开始，家里都装上了木门，林言就和花红分房睡，一东一西两间房每人一间。

今晚没关门，花红突然现身才把她吓了一跳。

“赶紧睡，明天再写。”花红催促，“已经很晚了，不睡觉可不行。”

“知道知道，马上就睡，阿娘快回去吧。”

把一张纸写满，林言停了下来，一看都二十二点半，的确是很晚了。

平时都是二十点睡觉，哪会拖到这个时候，难怪花红会来催促。

一晚上好眠，林言起来吃过饭，拿着抄好的十几张纸去了试验室。在院子里碰到了黄莺。

黄莺激动地接过纸，“辛苦了。”

“还好，纸没了，暂时先给你这些。你慢慢研究。等有了纸，我再给你抄书。”

听到抄书，黄莺眼睛眨了眨，却没有多问。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林言有秘密，难以启齿。她就装作没听到。

“谢谢，有我能做的事你尽管提，保证干好。”

林言笑了笑，“昨天刚说过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大家的方向不一样，但最终都是想要发展的更好。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放心，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会找你的。”

黄莺笑了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你觉得我真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林言毫不怀疑她的天资，“你有天赋，更有毅力。医药一道发展缓慢，这是必然的。相信时间，会证实这一切。你是太阳城的第一位医师，专心钻研医药之道，放心大胆去做，我会是你的后盾，有任何困难，记得找我，我一定尽全力助你。”

想了想林言接着说：“别灰心，你的研究方向不一样，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受益，城里的人伤着都来找你处理，你做的很好。”

黄莺一直在默默耕耘，林言听人提起过她，俨然已经成了太阳城里的医师。有啥病痛创伤第一时间都会想到黄莺，这已经是一种肯定。

看着黄莺珍视的拿着纸走了，一边走一边翻看，林言笑了，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不是没想到自己亲自去做这个，但事实证明，她是真的不适合这条路。种地可比医药研究轻松多了。

谁又能想到，她有一天会挥舞着汗水在地里耕耘。林言回想这一年来干的活，其实收获很大。

身体锻炼好了，麦子也种好了，只等着明年金黄的麦浪翻滚，享受丰收的果实。

刚转身，就看到石智在身后，“你站这里干啥？”

“这不是正好出来，看到你和黄莺说话，就没过来。你给了黄莺啥宝贝，看她一脸惊喜的样子，像是捧着宝贝。”

“可不就是宝贝，我花费了好多个夜晚才弄出来的，太费神了。手又累又酸的，才有那几页宝贝的纸。”

“啥东西？”石智更好奇了。

“基础药理书，黄莺一定用得上。我不是答应送她嘛，说出去容易做起来难啊。”

林言略愁，那么厚一本书，现在抄了不到百分之一，啥时候才能全部抄完啊。想想都头大。

她很想删减掉一部分，可看来看去都觉得没法下手，删掉后理解起来十分晦涩难懂，那是在给黄莺挖坑。

“我帮你做。”石智对书本很有兴趣，抄书也有助于练字，他很乐意做。

林言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觉得要是能找人代劳，我还用得着自己苦哈哈的熬夜奋笔疾书吗？”

她又不傻，这么多劳力不用，非要自己累死累活。要是有人代劳，她何至于此啊。

“当我没说。碾子做好了，磨盘之前也做了一部分，我还有很多事，先去忙了。”

看着溜得飞快的石智，林言耸了耸肩，去了自己的屋子。

好久没在这里埋头苦干，屋子里乱糟糟的，她先打扫了一遍。

理了理思绪，林言决定去和白辰一起干。

没道理能做出质量好的黄纸，后来就做不到了。她本来还想着，等她把小麦种完，用纸不用愁，刚好趁着寒季让大家一起编书。

最好是能弄个简易版的印刷，省的手动抄书。现在纸做不出来，一切都是空想。

想好就干，林言起身，准备去造纸作坊。

刚出来大门，就碰到了老黑，林言笑道：“你来这里干啥？”

“找你啊。你可是大忙人，想见一面都不容易。今天也是运气好，让我撞上了。”

老黑打量着林言，“看着更精神了，今年的地没白种。”

“那是。你找我干啥？”

老黑神秘一笑，道：“带你去看个东西。”

林言当即来了精神，老黑巴巴地找来，那一定是发现了好东西。“快走，你给我说说，是啥东西，大概是啥样子的。”

老黑却道：“不知是啥东西，我要烧砖的土里发现的，看着像是一块石头，可我仔细对比，确定不是石头。这才找你去看看。”

“土里埋着的？”

“对，就是混在土里的。烧砖的土都是在那一片挖的，本来我也没在意，后来又挖出来几块，这几天挖的越来越多，就找你看一下，要是没用，就不用放着了。”

烧窑厂建在南边，距离冶炼厂大概有两里路，那一片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

太阳城的建设，需要大量的砖瓦，日常需要的陶器都是从这里挖土烧制，每年的消耗量惊人。

这才短短三年，就已经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地面陷下去了几米深。

等林言看到那一个个比脑袋还大的东西，一个个圆不溜秋的，沾满了泥土，看不出本来面目。

她问：“这东西洗干净了也这样？”

老黑点头，“差不多，土黄色的，摸着还滑溜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