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早在两天前，蛊毒便已经填满卓绯红的经脉，达到了颅窍满溢的程度，在噬魂幡的镇压下，卓绯红的意识陷入沉浸，“奉君术”的刻入并没有遭受什么阻碍。

很顺利的将卓绯红转化成了东天之仆。

但或许是前期准备工作不充分的缘故，卓绯红虽然被转化成了东天之仆，但神智并未完全回归，目光呆滞，行动僵硬，说话也只能阿巴阿巴，这样子回去，别说是认识的人，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卓绯红的不对劲。

不过他对第十层的东天奉君术有自信，即便缺少了前置条件，单靠他一人也足以完成整个仪式，而且其完善程度比之创始人更好。

距离完全转化完毕，只是时间问题。

在此期间，沈郁持续打晕八名凡人少女，并将卓绯红准备的丰盛餐宴，独自一人一点不剩的吃了个干干净净。

除了时间上存在些许变化，五天时间并不足以让云霄峰定义卓绯红的失踪。

但沈郁知道，他也掩盖不了几天了。

卓绯红神智若再不回归，他就只能采取另一种极端的办法，消除一切痕迹了。

此时此刻，夜色已深，沈郁沉默的坐在大厅，目光在灯火熄灭的黑暗空间中微微闪动着。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一道窈窕身影迈着步伐缓缓走出。

脸色虽有些苍白，但那行动自如的脚步，煌煌生辉的眼神，脸上挂着的丝丝疑惑以及见到沈郁之后的俨然一笑，无不在说明着，出现在沈郁面前的，就是已经转化为东天傀儡的卓绯红。

沈郁猛然站起身，脸色一喜。

还没等沈郁说话，卓绯红便是抿嘴一笑，“主人，你这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不过我之前怎么了？怎么躺在主人的房间中？”

“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沈郁微微一怔，试探性的一问。

东天奉君术他也是第一次施展，究竟影响如何，还需测试一番。

卓绯红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我只记得，我们在过二人世界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梦中我好像见到了主人你，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楚了。”

“我是谁？你为什么会叫我主人？”

卓绯红有些担忧的来到沈郁跟前，哼道：

“主人在说什么呢？主人就是主人啊……”

“那现在呢？”

说着，沈郁解除了千颜换骨功的伪装效果，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貌，目光死死盯着卓绯红的反应，只要有一丝不对劲，他立马就可以制服。

卓绯红美眸微抬，恍然一笑：“原来如此，主人是在伪装我相公，以达到混入仙门的目的，绯红了解了，一定会守护好主人的身份。”

“你……不愤怒？你应该知道，我既然伪装成了秦天，那就证明秦天本人已经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秦天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沈郁幽幽道。

卓绯红不假思索：“为什么要愤怒？相公是相公，主人是主人，虽然我深爱着秦天，但对我来说主人才是最重要的，是不可替代的人，主人能杀了相公，那也是相公应有的造化，而且他这么多年寻花问柳，从不在意我的感受，主人能替妾身教训他，妾身应该高兴才是。”

“嘶……”

瞧见卓绯红一副理所应当的道出这些话，绕是身为施展东天奉君术的沈郁，也忍不住心生恶寒，不愧是从根源上改写目标人物思想的邪恶秘术，这洗脑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沈郁的意料。

这哪里是什么傀儡，这分明就是一条忠犬，一条已经被打上烙印的奴仆。

这等秘术若是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无论放在哪里，都足以引起一场大型狼人杀游戏，最关键的，是狼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狼人。

“行了，你知道就好，平日里我依旧是秦天，你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万万不可让人看出破绽。”

沈郁挥挥手，严肃道：

“还有，你带来的八名少女，明天去处理一下，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也好看看有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卓绯红双眼迷离，脸色桃红，娇嗔道：

“主人这是要妾身侍寝吗？妾身已有数年未跟相公进行房事，不过主人需要的话……”

“不用，你去洗洗，然后调整气息，看看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郁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旋即打断了卓绯红的自荐枕席，他已经说过，会给卓绯红留下清白之身，自然不会违背承诺。

“是。”

有了沈郁的命令，卓绯红终于没有再发挥自我意识。

看着卓绯红窈窕的背影，沈郁十分满意，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卓绯红确实已经成为了他的东天之仆，不然再如何伪装，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适应这种畸形的思想。

一夜无话。

翌日。

在处理完八名凡人少女后，两人如同普通的情侣一般，卓绯红面带桃花的靠在沈郁的手臂上，一路上忍不住的叽叽喳喳。

当然不是在说什么私密话题，而是在讲述万法十二峰的具体情况，尤其是有关杨天佑的资料，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各方面接近完美，成熟稳重，天资绝伦，从一众普通弟子中逆袭而上的首席弟子，若将杨天佑的事迹编排成书，少不得是一个励志的传奇故事。

跟秦天这种靠吃软饭上位的凤凰男不同，杨天佑是真正的寒门贵子，是一众普通修士心目中的榜样。

“废材逆袭的故事，标准的主角模块，可惜你不是主角，”

沈郁无声嗤笑，唯独这点，他十分肯定。

因为杨天佑的结局，注定是一个死字。

哪怕真有所谓的主角光环护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行走在宗门内部，沈郁跟卓绯红这一对组合，绝对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存在，众多弟子看着卓绯红那一副唯沈郁做主的姿态，皆是忍不住叹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且是变质的牛粪。

他们想不明白，卓绯红难道就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秦天不成？在出了这档难堪的事后，跟秦天的关系反而更好了？

莫非……

长老喜欢被NTR？

只听说过有男的喜欢，没听说有女的深陷其中啊。

部分女弟子美眸微动，内心仿佛有所意动。

“秦师弟。”

突然之间，一声赋有磁性的笑声声震长空，随后半空中狂风大作，宛若十级台风降临一般，杨天佑的身影由远到近，从远处呼啸而来。

狂暴的气流呼啸盘旋，杨天佑居高临下，长袍猎猎作响，一脸微笑道：

“好巧啊，秦师弟，卓师妹也在呢，在宗门，你们可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巧个屁，有什么事就说，别浪费老子时间。”

沈郁丝毫不给情面，嗤笑一声。

他刚刚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杨天佑突然掉转路线朝他这边赶来，说不是有事的话他自己都不信。

“还有，我不喜欢仰头，所以师兄还是下来说话吧，不然我可能听不清。”

此话一出，不仅周遭的弟子心生诧异，就连杨天佑脸上的笑容也陡然一僵，面露愠色，这个秦天，吃错药了不成？火药味这么重？

还是说，他的威信已经对秦天不管用了。

沉默一秒，杨天佑再度笑出声，眯眼道：“是我的错，我刚刚赶回宗门，正打算汇报此次清剿紫阳城魔门余孽的行动，这不是碰巧遇到了秦师弟，卓师妹，想着来打声招呼，没想到是杨某心急了。”

早已经确定杨天佑拥有着奥斯卡小金人级别的演技，沈郁也没有多做文章，耸了耸肩道：

“既然如此，我跟我娘子还有要事，就不多打扰师兄了。”

“……”

杨天佑微眯着眼睛，脸庞上隐隐有青筋暴跳，纵然是有掌握有实权的金丹巅峰长老，都不敢如此无视他。

“等等，师兄在紫阳城了解到一些有趣的事，难道秦师弟就不想知道？据说曾经有人在紫阳城看到有仙门弟子挥手之间释放雷霆，乱杀无辜。”

望着沈郁远去，杨天佑终究是先一步沉不住气，语气加重道。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道消息后，沈郁停下了脚步，转身面无表情：“没想到师兄连这种事都有所了解，所以呢？向宗门检举我乱杀无辜？若是这样，师兄的格局可就太小了。”

“哎，师兄知道你是事出有因，自然不会做这种自讨没趣的事情。”

杨天佑摆摆手，眯眼道：

“不过，师兄倒是真的想知道，师弟究竟隐瞒了什么，我可是听说，那被你杀死的天魔宗首领，是曾经的圣子，以师弟的实力，究竟是如何做到击杀此人的？”

虽然没有点明，但沈郁明白，杨天佑这是知道赤日天的真正修为，怀疑到他头上了。

但……

这有什么关系。

不过沈郁也对杨天佑彻底失去了耐心，本来想着激怒杨天佑，让他亲自说出决斗的事，没想到杨天佑一点不受影响，只想通过旁敲侧击来套他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由他来。

沈郁脸色陡然阴森了下来，寒声道：“怎么，师兄莫非也想领教领教老子的实力？”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若是他们没有搞错的话，秦天这是要挑战杨天佑？

“疯了吧秦天，他哪来的自信挑战杨师兄？”

“秦天这厮膨胀了，以为击败了蒙毅师兄就天下无敌了不成？”

“就是孤独师兄都能吊打秦天，更别说杨师兄了，金丹中期可不是初入金丹初期的蒙毅师兄可比的。”

没有人相信秦天会是杨天佑的对手，包括杨天佑自己。

“噢？看来师弟这是另有机遇，实力大增，现在都敢这样跟师兄说话了。”

面对沈郁这火药味十足的挑衅，杨天佑双眼一眯，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冰冷道：

“那师兄可就要讨教讨教师弟的本事了，别到时候错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引来杀身之祸。”

沈郁咧嘴凶残一笑：

“你会见识到的！”

随着两人争锋相对的气势交锋，周遭的弟子们意识到：天要变了！

无论秦天是错误高估自己的实力，还是真的认为可以击败杨天佑。

此事的开端，意味着这场序列之争中，第一次有序列弟子向上发起了挑战。

而且是角逐第一序列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