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穆楷竺这妮子是挺养眼的,继承了唐妩家很优良的血统,虽然论样貌上面唐妩略胜一筹,不过穆楷竺倒也自有一番味道,看她站在学校门口的时候,一身显眼的黄裙在夏天的风中轻扬,有一种会让人忍不住担忧她裙子会走光的美好。
苏灿记忆中也曾经有过在校门接人的经验,不过一般来说串校的人都是彼此无聊通过同乡会认识的,或者以前的初高中同学,但差不多都是不太熟的那一类,互相见面了热情似火,然后分别过后基本上就再无联系。
在苏灿的前大学时代历程之中,从没有接待过美女,记得以前的学校是理工类大学,所以都知道,女生是珍稀动物。以苏灿这世就读过的二十七中来计,肖云云那一级的女生在理工大基本上就是校花了,班上长相素质稍微中等的,差不多可以进得了系级。至于稍有本钱的女孩,身边总不缺乏追求者,对他自然是不会看上一眼的。所以重生前的苏灿在大学也基本上可以归为“三无”青年那一类型。
但一切得以重新改变,他的事业在学校开始逐步曝光,他的名字开始逐渐被很多人知晓,而今天,更要在门口接待前来串校的美女,只不过这个美女却是一个烫手山芋,就在刚才,仅仅就在苏灿还在享受和唐妩这个挺乖巧的妹妹陪同以另一个视角看自己如今大学的时候。她就从自己身边越过去,来到学校歌手决赛彩排现场的舞台上,给了一组合成员主唱一巴掌,语气里是当众帮自己的一个姐妹出气。
苏灿悔不当初。
对方被穆楷竺这一巴掌扇得愣在原地,问题是对方没有一个人是小受,都是看上去挺精神气,面白目凹,穿着和外表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心气很傲的男生。这么一耳光扇过来,尽管对方是一个挺惹眼的辣味女孩,但仍然有极大火气。
“穆楷竺你吗比有病啊!”对方用手背揉了揉脸,旁边的三个男子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显出他们认识穆楷竺,也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子的人。
周围一下子就静下去了,一些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一些人则面带嬉笑看着这突然转折出来的一幕,毕竟南大里有多少时间没发生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了,都图个看热闹的心态。
眼看着对方有要回击的架势,反应过来追穆楷竺身后的苏灿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朝后扯开,却被她猛地挣脱开来,又朝着那男子打过去。
被对方伸手挡了一下,这一巴掌拍那男子腕表上面,又是啪得一声响,“老娘就是有病怎么着,上次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我就跟她说了你真不是东西,结果昨天你给她说什么来着,只是玩玩?我玩你妈啊!”
苏灿算是见识了穆楷竺这等女孩爆发的模样,那架势压根就是要打架的,穿着倒是看上去淑女姓感的裙子,但是那一头烫卷的头发跳跃飘扬,单鞋在舞台上哒哒作响,伴随着撕扯,刺激着苏灿眼球,心想多亏得有个年轻的身体,要是换成前世,他估计得血压直线上升,头疼。
那男子大概也因为穆楷竺是女生,又被她这副穿着打扮所摄,一时没敢还手,拿给她噼里啪啦一套连击打得双手麻疼,穆楷竺骂得话也难听,再加上估计手上的腕表价值不菲,这下火气冲上头来,眼看着就要跟旁边三人一起动手,苏灿这才真一把拉过穆楷竺,将她拉回了自己后侧面。就这个当儿她还朝着男子踢出一脚。
苏灿心想这姑奶奶用杀个措手不及的方式,占足了便宜,但要真持续闹下去,恐怕她自己面对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伙,也得吃大亏。
穆楷竺发泄完,回过身站在苏灿侧面,一副有恃无恐的姿势。脖颈瘦长而笔直,头高高扬起,一副近在咫尺,但你奈我何如的架势。然后这才对苏灿道,“苏灿哥,我一个很纯洁很纯洁的朋友,结果昨天才和她初恋分手,关键是这个分手理由是他们之间不过是玩玩。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认定,这个男人在玩弄我朋友的感情?”
这下场面上才一时回过神来,更为穆楷竺的那句“苏灿哥”深入琢磨不已。
***************现场的不光有校学生会的,人群中苏灿所认识的一些“熟人”还不少,至少钱仲远这个和他寝室里张小桥宿敌的一行人都在,而面前这个叫陆鸣的四个表演者里面,其中一人就是钱仲远的铁杆,其他三人即便关系不是很铁,但大都算朋友。
很多人心头就立时“咯噔”了一声,一个学生会的学长反应快上台来,插到了苏灿和陆鸣中间,他显然认识陆鸣,一只手按在他肺几乎气炸的胸口上,将他推后一步,另一只手虚推向苏灿,道,“大家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陆鸣你也是,和女人一般见识怎么。”
南大的副校长和陆鸣据说有拈亲带故的亲属关系,而这个陆鸣家里有人在海关身居高层,母亲搞一个对外贸易公司,其父也是经常两岸三地的跑生意,他二十岁的生曰礼物就是一台奖励的进口宝马五系款车,非小贸,正规的走大贸路子手续齐备。平时在南大算是豪车一族的成员,在大学里也算势力比较大的一类人。
这个学长是他一个圈子,经常在南大附近酒吧一起喝酒的朋友,也知道陆鸣的能耐,他心态自然比陆鸣成熟一些,若换成面前是其他任何人,他决计不会站上来主动调解,陆鸣这类人动手只要不动刀捅人,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大问题,在学校范围内也肯定得放得平。但是关键的问题是,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陆鸣或许不认识这个男子,但这个学长自然是在他的宿舍和系上面旁敲侧击的多少知道一些大概,又在学生会,信息自然灵通一点,他见过苏灿,也知道苏灿,当初南大和上外的辩论,苏灿的样貌虽然不能让人记忆犹新,但是辩论的内容却可以。
所以这个学长担心的是陆鸣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份,冒失惹出祸端。
“刚才你也看到这女的先动手了,凭什么你不拦他过来拦我!?”陆鸣一只手倒蜷着指向自己面门,随后又冲着学长喊道。穆楷竺动手过后被苏灿挡在身后,给别人的姿态就是这事他揽过去了,毕竟穆楷竺身边就他一男人,双方随时可能冲突打起来。偏偏陆鸣还被自己学长推了一把,心头这股窝火,他气直冲脑门,却没有发现身边的三个同伴中,神色已现出犹豫的姿态。
学长也很尴尬,这才对苏灿道,“无论你们有什么事情,下来解决吧,我们这还正彩排呢。”语气里竟然是商量的味道。
看到穆楷竺意味不明的看了自己一眼,苏灿知道这学长竟然是担心他帮穆楷竺出头动手。苏灿又心想自己看上去是能够以一敌四的人吗,未免太过高估我了点。
但苏灿偏偏就站在这里不动,那陆鸣就直接感觉身边气场都为之古怪,不光是他身边,甚至下面报告厅里的不少人,学生会和各类相关团支部组织的,一些围观群众,就感觉他们之中有的人表情古怪。
更让他觉得荒谬的是,身边的几个人都戒备似的盯着苏灿,戒备这种东西只可能在某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譬如陆鸣一伙人也经常开着车跑很远去泡吧玩乐,那些龙蛇混杂的地点,或者大学里也遇到过相互看不对眼,对方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人。双方有时候狭路相逢,那样的情形下才能称之为“戒备”。
但是面前,不过是一男一女!
别说他们这边四个人,就下面的一个伙同过来的朋友,要加上钱仲远他们,少说也是十几二十个庞大的阵容,这样的阵容在南大哪里不能横着走?无论人数还是他们的背景来历,怵过什么人?
苏灿没有去看面红耳赤的陆鸣,看了说话要圆场的学长一眼,这才转过身拉起穆楷竺光滑的手膀子,道,“我们走。”
他拉住穆楷竺,就是担心这妮子一会又气冲霄汉的冲上去再临时爆发一下,那样事情就真恶化了,想不挂彩不吃亏是不可能了。
面前的这些人要说普通也绝不是一般等闲普通的大学生,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没背景没后台而且不少顾虑的街头混混要厉害多了。都是从南大这所大学逐步走向社会的成年人,谁也不是没底线没尊严,苏灿懂得一个见好就收的道理。
哪知道刚才暴跳如一只小狮子的穆楷竺这个时候却温顺得任由苏灿拉着转身。
陆鸣就爆发的吼了起来,“穆楷竺,我明确的告诉你,你今天走不出去。”随后指着看过来的苏灿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强出头,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这番话无异于给苏灿下最后通牒,而苏灿却盯着陆鸣,说道,“我和她一起来,也和她一起走。”
***************简洁明了。而穆楷竺盯着苏灿目光都恍惚了一下,随后才凑过头对苏灿笑道,“苏灿哥,我知道唐妩姐为什么爱上你了,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男子气概,太有范儿了。”这话说得小声,却让苏灿哭笑不得,穆楷竺是完全不担心她一手造成的处境。
“这个蠢货。”学生会的莫雪在下面看着陆鸣,再看明显有点生气的苏灿,心头不禁暗骂起来。再者她本身是女生,知道了陆鸣的所作所为,对穆楷竺就带了些好感,对陆鸣自是增加了恶感。
“莫学姐,怎么办?”一个团支部干事凑过头询问整场活动的组委会成员的莫雪。
“让他闭嘴。”莫雪冷冷道,“别人要走了,没打算继续纠缠,他难道还想把事情闹大?谁来收拾这个摊子?以为他的副校长舅舅可以摆平?企业家俱乐部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团支部干事就凑到钱仲远一行人圈子里低头说了些什么,看来和他们也是一众混得捻熟,是一路人,又递了几支烟,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帮忙摆平一下。
钱仲远神色复杂的走了上去,拦住了抓着贝斯要过去挡苏灿两人的陆鸣,开口就是劝说,“陆鸣,哥们,听我说,这事算了。”
陆鸣这下才是真正有些惊异的看着钱仲远,再加上钱仲远这么一表态,也就有人上来劝他,把他基本上是隔离了起来,让他要冲,也冲不过去。
察觉到了什么的陆鸣这才没继续闹腾下去,他不是笨蛋,看这个架势,也意识到了某些不寻常的气息,穆楷竺他认识,也不怵她,不过现在却是看清楚了,敢情穆楷竺今天找上门来,就只带了她身边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才是她如此有恃无恐跑南大来闹上这一阵的真正靠山。
陆鸣清醒过来,他身边的这些人平时喝酒碰杯的时候都一个个是铁哥们儿,他也曾以为大家都绑在一堆,他有什么需要,必然是前呼后拥,一涌而上。但是现在他才搞明白,每个人表情的古怪来源,是针对中间的那个青年,有忌惮,有打量,也有好奇。
包括现场活动组委会方面,都在不同程度上保持着沉默。
真是可笑,南大很有行政地位和尊严的最高学生组织,竟然在这个时候也一时失语,没能控制场面,就只有他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一样大跳大闹。
而穆楷竺则带着笑意,是显然表明,她就是来寻他晦气,而又让他无法反抗的。
陆鸣盯向钱仲远,钱仲远目光移开去,不和他正视。他看向学生会几个高年级的人,有来历不浅的大三才子杨阳。也有运动健将郑融,他上学年刚代表南大打过市级国家级比赛,无论人气还是桃花运都正值顶峰。还有几个名人,学生中声望极高的人物,这些平时在南大提起就会有人知道的人,和他很要好,形成了一个有恃无恐的交际圈。
但是这些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移开眼睛,很明显不愿意因为他陆鸣,而和中间的男子产生冲突,明显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突然一种很现实的感觉,击中了陆鸣,他发现和他一样无措的还有本身打算和他行动保持高度一致的哥们,但无疑他们率先发现了周围人表情的不同。包括平时一些称兄道弟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约而同的对苏灿表现出忌惮。在这所大学里从来过得随心所欲的陆鸣第一次感觉到有心无力,那是从心底里产生的憋屈。
很明显,他们不愿因为他,而和苏灿交恶。明显,争取他陆鸣的交情,比不上得罪一个他目前不知道来头多大的人物。
陆鸣这一刻心里面延伸出一种让青筋暴起的冲动,让他眼眶突突直跳,心想你们不是已经从心里面站了队吗,我今天就是冲上去要和他见个真章,看看最后什么样子,看看我是不是如你们心里面所想的那样,我在南大当副校长的舅舅,摆不摆得平!?
陆鸣捏了捏握着贝斯把子的手,手心汗湿,像是个小媳妇一样捂得木柄温热,最后他还是松开了。
最后一幕,他看到赶到的学生会主席范祈驿亲切的揽着苏灿的肩膀,将他和穆楷竺一起送出门去,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来他一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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