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我听人说,你在欧洲娶了一位法国太太,新太太一起回国了吗?”
“你听谁瞎嚼舌头根子?我刚刚失恋,警告你啊,千万别在我伤口上撒盐,我会翻脸的。”明楼绷着脸说。
汪曼春愈加欢喜起来,说:“我不撒盐,你就让我在你跟前做一条撒娇卖乖的宠物狗,替你舔伤口,怎么样?”
明楼伸出手,刮她的粉鼻,说:“我可不想惹祸上身。我跟你之间,永远都在建立一种特殊的本能与压抑的新关系。”话很隐晦,道理直白。
“新关系?”汪曼春故意咬字眼,“而不是……这个性……”
“嘿,嘿。”明楼制止,“女孩子讲话,不准没有规矩。”
汪曼春收起一脸坏笑,很佩服地说:“明大教授总是能把情色话题提升到学术范畴的高度。我跟你在一起,就像是一名小学生,总被大教授牵着鼻子走。”
明楼说:“有自知之明是好事。那咱们就这样接着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
“好。”汪曼春挽住明楼的胳膊,甜甜地说,“师哥,我们今天去哪里叙旧啊?”
明楼很干脆地说:“你家。”
汪曼春立即皱眉头道:“你在国外待了这么久,还这样守旧啊。咱能不能不去拜会家长啊?”
明楼说:“到家谢师,未能免俗。汪大小姐,请跟我上车。”
汪曼春看到洋楼一侧停着辆黑色的汽车,她嘟了嘟嘴,鼓着粉腮朝汽车走过去。有司机阿诚下来替她打开车门。
汪曼春问:“是不是明家大少爷一直以来就认为吃定了汪家大小姐啊?”明楼不答话,汪曼春又说:“既然吃定了,为什么孤男不肯配寡女呢?”
明楼想了想,说:“从经济学的角度回答你,社会不是按需分配。”
“答非所问。”汪曼春坐上了车。
明楼暗自好笑,也坐了上去。他与汪曼春比肩靠着,十分亲密。
汪曼春说:“我恨你。”
明楼索性再逗她一逗:“爱和恨是对立统一的,恨亦代表了爱。”
汪曼春面露欣喜,说:“明教授终于说了句不带学术字眼的人情话。”
“这是牛顿定律。”
阿诚忍不住笑出声来,汪曼春用拳头去砸明楼的额头,明楼叫着:“眼镜,眼镜,小心我的金丝眼镜……弄坏了……”
深夜,香港九龙的一座小洋楼里,戴笠正在处理军务,这里俨然是军统香港站的一个秘密办公地点。王天风正在向戴笠汇报情况。
“武汉站密电:日谍电台活动频繁,正在确定具体方位。”
戴笠用红笔圈定一张军事地图,他举手示意继续。王天风念:“上海站密电:毒蛇到位,等候指示。”
戴笠直起腰,说:“回电:长期潜伏,等待命令。”
“是。”
“明台睡了吗?”
“睡了。”
“这样。”戴笠看看手錶,说,“凌晨三点,你叫醒他,连夜动身去学校。”
“是,局座。”
“他的搭档,你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了吗?”戴笠关切地问。
“有了。”
“谁?”
“‘黑寡妇’。”
戴笠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说:“不错的人选,可谓珠联璧合。”
“局座,卑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王天风谨慎地低声说:“明台此人心高气傲,桀骜不驯,轻狂逆反,实难驾驭。”
戴笠笑笑,说:“桀骜不驯谓之野,不蹈常规谓之狂。不野不狂,我把他交给你做什么?”
王天风再进一言:“他毕竟救过局座的命……”这句是关键。
戴笠懂了,他冷笑一声,“你也救过我的命,我是不是也要把你供起来?”语气很轻,话却很重。王天风承受不住,立正军姿。他朗声说:“是,局座。卑职明白了。”
戴笠俯视着他的下属,说:“你记住,玉不琢,不成器。”
“是,局座。”
“还有,一会儿用我的专机送他去学校。”
“局座……”王天风哑然,这也太隆重了。
“就像你说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命中的贵人。他在我这里,是我的兄弟,我的客人,礼遇当重。等他到了学校,就是你的学生,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局座。”王天风恭谨地说。
“我很喜欢这孩子,活得真实,不虚伪,实在难得。天风,你好好带,他是一块好钢。”
“是,局座。”
凌晨三点半,一架私人小客机从香港机场起飞。安静的客舱里只坐了两个人——明台和王天风。
他们起初都很安静,甚至都在闭眼昏睡,飞机飞行时的噪声又干扰着他们的睡眠。中途大气流袭击,客舱晃荡得厉害。明台和王天风都禁不住坐直了身子,用手按紧了椅子的扶手,使颠簸状态下的身体不至于有大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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