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壳痛。
傅容果然不是当皇帝的料。
要是先帝晚死一年,迟早要亲手削死他。
后宫有他那个皇后我就不说什么了,我也不是不能忍,这日子能过就过,过不下去了再收拾她。
可是前朝,前朝他是怎么搞的?
他奶奶的、一团糟啊!!!!
先帝搞了二十年才搞定藩王分封,傅祾青出于蓝,又把藩王的府兵给减掉一半,顺带还免去封地前三年的赋税,结果傅容上来就下旨招几个叔父回京,并妄图委以重任。
............疯了吗?请问这王八蛋是疯了吗?
我听说陈国公姜大人孔大人通通都去拦了,拦了三天还没拦住,傅容的脑回路还是很缥缈,可能是生病生坏脑子,恨不得你好我好大家好,做了皇帝只记得吃饭多加几个菜,完全不记得朝臣之间要互相制衡,顺便将兵权全收自己手里。
我解释不了傅容的举动,我只能怀疑他这个人就是有问题。
他要是能用膳时被噎死,也算是为前朝做出点贡献了。
皇帝不好当,傅祾刚登基那一阵就这么跟我讲过。
这个道理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可我看傅容好像现在才懂一点。
连着几月都泡在含凉殿里,也没泡出个结果,孔右相和姜大人每天来来回回进出都不下十几趟,一趟趟地脸都冒了汗,我看他们都该掂量掂量了。
傻子都看得出如今朝局不稳,或者说,傅容的皇位不稳。
自家百姓都吃不上米饭,结果摆夷倒是得了好处,粮草丰足调养生息,顿顿都能吃肉。
这心里一不平衡,就容易搞事啊........
攘外安内要开国库,钱花再少肉痛的都是自己;启用新人又不顺当,刚一上台就闹起义。
再加上陈国公暗地里散布谣言,人们难免又要将傅容与当日的傅祾作比。
都说皇家是富贵温柔乡,可现在富贵勉强够上边,温柔乡也没怎么享受到。
我深刻觉得,再这样下去,傅容大概是要气吐血了。
先不讲云太妃是不是又在毓德宫笑着看好戏,就连朱皇后都晓得傅容最近事业不顺,重阳佳节都不敢好好办一场,只给各宫里派了些赏赐,有些不得脸的,估计连块金子都摸不到。
生怕再被气到,我眼不见心不烦,冲到贵太妃那里蹭饭,她现在吃的比我还好,又有爱情滋润,肉眼见的胖了。
她的猫也胖了。
据说黑猫可以辟邪,我倒不这么觉得,只是吸猫吸得很爽,此墨宝皮滑靓顺,黑的极有个性,除了没事就挠我一爪子外,做个抱枕是再好不过的。
楚寅今天被朱皇后调走,说是要给长颐帝姬画一幅小像,难得地没有来同乐堂,我才能见着恒太妃一次。
后宫就是这样神奇,昔日的对手,如今也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照样该吃该喝毫不在意。
虽然很不服气,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恒太妃的脸蛋保养的真好,看着就跟二十七八岁,撑死不超过三十五。
恒太妃算是两头押宝的人,傅祾这里她考虑过,傅容那里也没掉队,云太妃把侄女给了我,那她家的侄女就给了傅容,如今已是昭仪,身份着实的不低了。
恒太妃看不惯她的猫宝贝老钻到我怀里,便拈了颗果脯,伸伸手就让那黑猫跑回去了。
还顺带扯坏了我的裙角。
“这是傅缡从封地给我捎来的蜜饯,上京可买不到,尝一口?”恒太妃挑个兰花指,很是做作地命人上茶,挠着黑猫的脑袋,悠闲地让人牙痒痒。
我见了,很是羡慕:“可以啊你,原本我还当姓云的日子过得最舒坦,没想到你也不遑多让,喝茶逗猫,气色这么好——是不是偷偷抹粉了?”
“放屁!你说谁涂脂抹粉、!”恒太妃柳眉一竖,发现影响不好,于是又靠下去:“唉,都是楚寅不好,也不知从哪寻来那么多偏方补药,硬是逼我一碗碗熬了吃下去,倒真是见效不少。”
她暗搓搓地显摆道:“比不得做贵妃那阵子,也就能和现在那群小丫头比比,老啦老啦~”
我真是没想到来串个门都要被贵太妃秀上一把,心里苦闷,便也拈了一颗蜜饯,强笑道:“姐姐名字里就带个‘宓’,洛水湘妃嘛~自然洛神都能比得。”
“啧啧啧,千拍万拍,马屁不穿。”恒太妃睨我一眼:“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想掏什么坏了?”
“噫......姐姐怎么好怎么讲我,好歹都是老人了,该争的该放的早都有了结果。”我微笑着:“想你了,就过来看一眼,你们吃好喝好,我这太后才做的安心啊~!”
“不敢不敢,你安不安心也不能瞧咱们,还是去瞧傅容吧。”恒太妃看着我,蔑嗤道:“非拙啊,当初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莫说是昔日的废后和史沛楹那个泼妇,连我都敢算计的人,会斗不过区区几个小丫头,那你也真是叫我看不起,以后也别来了,瓜子没你的份。”
“别别别!姐姐!姐姐我错了!您别记恨我了成不?”我讨好地凑上去,却被那猫儿子一爪子给挥开。
一人一猫闹了半天后,我终于憋不住了,才道:“云姐姐独善其身,我就只好来找你了呗。姐姐,要不你帮帮我?”
“帮什么帮,我侄女还在人手上,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啊。”恒太妃说话毫不含糊,该是啥就是啥:“不过你也放心,傅容我早看出来,大事无谋小事计较,只能做个享乐帝王,而非明世之君,你看他说的什么善待弟兄,延续基业,好听话谁不会啊。也就傅昃那样的蠢货会信,还上赶着回来被人当枪使。”
“怎么说回来好歹是个王爷,傅容如今肯用他,可见是前途无量的。”我将果脯嚼巴嚼巴咽下去,接道:“司空太妃不定高兴成什么样了,你说她会不会跟着一道回来?”
“有可能。”恒太妃点点头:“多半是要回来冲你显摆显摆的。”
“那就好好让她显摆。”我没怎么在意:“一年半载,很快就过去了。”
一年半载,说是轻松,但也得熬过去才行啊......
恒太妃的手好似重了一把,摸地黑猫开始不停叫唤,一下就从她怀里跳出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道:“但愿如此。”
回去时我的手背上落了个疤,伤口不深。只是皮嫩,猫爪子抓一下就是一道红印。
在恒太妃那不觉得,回到乾寿宫里头才想起来疼。
就像有些话说出来不怎么样,可细想起一字一句,都是无比深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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