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在医院等了一会，休斯带了两个人过来，“吉米，他醒了么？”

吉米：“瑞恩还是昏迷，没有醒过来。到底什么情况？”

休斯：“具体情况要等他醒了才知道，我已经跟布鲁克林-皇后区外勤办公室的人问过了，其他人还不清楚他到底在办哪个案子。”

吉米：“好吧，医生说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休斯来到窗户位置向里面看，过了一会他没有回头，直接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吉米，瑞恩醒了问清楚怎么回事。”

吉米点点头，“好的。枪击现场的调查谁处理？”

休斯：“已经安排了外勤办公室的人去调查了，你在这里拿到情报就去调查吧。”

吉米：“明白。”

休斯转身离开了，跟他来的两个人没有走，而是留下来坐在病房外面。

吉米也没有心情跟这两个不认识的人打招呼，肯定都是办公室的探员，就是没见过。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瑞恩醒了过来，护士叫来了医生做了检查，确定他的状态可以接受问询，这才让吉米进去，那两个门神就算了，在外面等着。

瑞恩还是躺着的，他的腹部和右胸各中了一枪，头上也缠着绷带，看来头也受了伤，应该是没办法靠在床头的。

瑞恩：“吉米，怎么是你在这里？”

吉米：“瑞恩，现在怎么样？其他人正在调查，我留在这里等伱醒过来。”

瑞恩：“还可以。德里克怎么样了？”

吉米：“抱歉，没有抢救过来。”

瑞恩咳嗽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低声骂了一句。

吉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简短的说，只说重点。”

瑞恩：“两天前，我的一个朋友她们一家人出了车祸，一辆皮卡在她家附近的路口撞上了她和丈夫送儿子上学的车。她丈夫和儿子送去医院之后不久就宣布了死亡，她非常幸运的活了下来。

那辆皮卡是偷的，司机在撞车之后就跑了，路口没有监控，周围也没人能认出司机。

她觉得这可能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袭击他们的。

我去出事的路口调查，走访周围的人时被人从房子里面偷袭了。”

吉米：“地点，枪手特征。”

瑞恩：“布鲁克林东51街，门牌号记不得了。枪手是两人，一名黑人，一名疑似黑人混血或者墨西哥裔，我没有看清楚，但是可以排除白人，亚裔。他们使用的是半自动手枪，应该是加长弹匣，开了很多枪，我先中枪的，后来失去了意识。”

吉米：“他们的面部特征有么？还有穿着什么衣服？身高多少？”

瑞恩：“黑人男性180cm左右，接近光头，只有一点点头发。其他特征记不得了。另一个人只看到了微卷的头发，其他没注意。”

吉米：“OK，下面的几个问题我需要你稍微想一下再回答，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她是谁？为什么一起交通事故会被她认为是有人蓄意谋杀？她和她家人是什么身份？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这个案子有没有在局里上报？”

瑞恩轻轻咳嗽了两声：“她和她家人的身份是受保护的，你不用深究。”

吉米点点头：“我明白了，所以这个案子也没有上报对吧？”

瑞恩：“是。”

吉米：“如果是蓄意谋杀，有嫌疑人么？”

瑞恩：“给我电话，拨通休斯。”

吉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给了休斯：“休斯，瑞恩醒了，他要跟你通话。”

休斯同意后，吉米把手机放在瑞恩耳边，自己伸长手臂躲开。瑞恩：“休斯，我醒了。……汤普森一家。是的，有可能是。……没有。……明白。吉米，休斯让你先回办公室找他。”

瑞恩对吉米示意，吉米把手机收回看了一眼，休斯已经挂掉了电话。他收起手机，“好吧，瑞恩，我先回去见休斯，你好好休息。”

——

休斯的办公室，吉米敲门进来以后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吉米：“休斯，到底怎么回事？”

休斯递给吉米一份档案袋，这不是吉米他们常用的案件档案文件夹，而是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吉米皱着眉打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资料翻看了起来。

司法部的联邦证人保护计划，该死的，果然是这样，难怪瑞恩不对吉米说受害人的情况。

一对夫妻带着儿子从旧金山来到纽约，他们有了新的名字，妻子是卡门·汤普森，丈夫杰克·汤普森，儿子内森·汤普森。

吉米：“休斯，瑞恩是他们的监管人？”

休斯点点头：“这对夫妻指认了一名毒贩老大带人杀人抛尸，按照马歇尔计划的安排，他们从旧金山来到布鲁克林，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本来等他们过了适应期之后就撤销证人保护的，没想到瑞恩他们竟然被人袭击了。”

吉米：“你的意思是毒贩干的？”

休斯：“不能排除，我刚才已经让人去旧金山监狱调查了，按照审判结果，现在毒贩还在监狱里。”

吉米：“瑞恩说枪手是两个人，一个黑人，头发很少接近光头，另一个人疑似是黑人混血或者墨西哥裔，肤色较深，头发微卷，持半自动手枪，疑似加长弹匣。”

吉米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在路上考虑的方向说出来，“我有个想法，袭击瑞恩的人跟袭击汤普森一家的人可能不是一拨人。”

休斯：“恩？说说你的想法。”

吉米：“袭击汤普森一家人的皮卡车祸是两天前的，幸存下来的卡门已经离开了医院回了家，如果真的是毒贩安排的人，那么他们应该在她的家周围监控她，甚至不排除动用其他手段对卡门进行袭击。

瑞恩他们是在车祸附近调查，主要是为了追查皮卡的司机，枪手也在附近，他们跟卡门家的距离非常远，如果是针对汤普森一家人的话，他们的位置不符合常理。

我怀疑瑞恩他们俩很可能只是运气不好，刚好敲到了黑帮打手或者背着逮捕令的罪犯家门。在门外喊FBI估计刺激到了房子里面的人，他们担心被抓，直接开枪袭击了门口的瑞恩他们。”

休斯：“有道理，你去跟进一下，枪击案现场是由外勤办公室劳伦·泰勒高级探员负责调查，你直接找他，必要的时候接管这个案子。”

吉米：“还是让他调查吧，我去问一下调查结果，之后我们两边一起推进。你这边有毒贩的消息也通知我一声，我们多条线索齐头并进。”

休斯：“你自己判断就好，去吧。”

吉米找休斯拿了劳伦·泰勒高级探员的电话，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正式出去办案子，还是要准备齐全的，吉米回办公室拎着装备包下楼，开着配车萨博班前往布鲁克林。

来到51街，看着周围的环境，吉米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俩会同时被枪击了。

这里路两边并不是高层公寓，而是一栋挨着一栋的两层小楼，瑞恩他们俩要询问这里的住户，肯定是在正门外面的，虽然不会完全正对门口，但是也在扇形区域内，所以里面的人才可以开枪击中他们俩。

如果是高层公寓，他们会站在走廊里敲门，两个人不管是左右还是在同一边，想在屋子里开枪击中两人都很难，角度不同，而且高层公寓门口的墙一般都是承重墙，手枪是基本没希望穿透的。

现场已经拉了警戒线，左右还有几名NYPD巡警在拦着，房子门口和里面也有几个人在调查和收集证据，周围还有一些人在围观。

“FBI。”吉米亮了证件，走进了警戒线里面，“谁是劳伦·泰勒探员？”

“我，你是哪位？”一名白人中年人本来在门口站着，听到后面有人叫，他转身看向吉米。

吉米：“曼哈顿办公室，吉米·杨。”

泰勒：“哦，你就是吉米，我知道你。”他伸手和吉米握手，“休斯安排你来负责这个案子？好，非常好。”

吉米摇了摇头，“案子还是你来调查，不过线索同步给我，我也会同步调查，不会影响你的。”

泰勒点点头，明白了，让他来搞这件事谁还不明白什么意思。没问题，想要啥都行，同僚被枪杀这放在哪个部门都是大事，同仇敌忾是必须的。

泰勒：“我们收获不大，在这个屋子里找了一些指纹，已经送回去调查了，数量有点多，现在还没有反馈。

枪手在枪击瑞恩他们之后应该是紧急在房子里拿了什么就跑出去了，我们来的时候大部分都很正常，但是两个卧室里面都有点乱。

房子里面没有找到武器和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地板上有几颗弹壳，但是数量跟瑞恩和德里克中枪的数量对不上。他们应该带走了几个弹壳，但是应该不是故意的，地上的弹壳还有这么多，如果只是清理，不应该留下的。

这里是居民区，没有监控，暂时没办法确定他们逃跑的方向。

周围的几户居民我已经去打听了，这栋房子已经租赁出去了，房东不在这里。房子租给了中介，但是需要等他们回家找一下当初的协议来确定是租给谁了，可能要到晚上。”

吉米：“附近有目击者么？”

泰勒摇了摇头：“我们到的时候这里已经NYPD封锁了，周围这几家已经问过了，没人看到枪击案发生时的情况。他们在听到枪声就在家里躲着，拨打了报警电话，一直到警察到了以后才出来的。”

吉米：“这里住户的信息他们一点都不清楚么？”

泰勒：“只知道这里住了两个黑人，但是他们平时基本没有任何沟通。你看看两边就知道了。”

吉米左右看了看，围观的人里绝大部分都是白人，只有少部分是深色皮肤的，懂了。

吉米：“瑞恩说开枪袭击他们的人是一个黑人，一个深色皮肤的，可能是黑人混血或者墨西哥裔。”

泰勒：“应该就是他们。”

吉米：“明白了，局里指纹识别出来以后通知我一下。”

两人交换了一下手机号，吉米直接来到大街上，左右看了看，纽约这种大街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个人从房子出来能跑的地方太多了，而且车流量也不算小，再加上没有监控，根本没办法找线索。

吉米拿出手机拨打了鲁伊兹电话，最靠谱的还得是他。

吉米：“鲁伊兹，布鲁克林东51街这里是谁管的？”

鲁伊兹：“不清楚，要回去查一下，怎么了？”

吉米：“你不知道么？外勤办公室瑞恩被人枪击了，我在现场调查，但是周围的人对这户的租户都不熟悉。这里住了两个黑人，我想也许某些团体的人可能会有点线索。”

鲁伊兹：“我知道外勤办公室有人中枪了，但是并不知道细节。你的想法是有可能的，但是可能性不大，他们很可能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帮派成员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非常敏感。”

吉米：“德里克，瑞恩的搭档，他死了，跟瑞恩一起中枪的，瑞恩现在还在医院的ICU。”

鲁伊兹：“Fxxk！”

吉米：“你帮我找负责这一块区域的人，我来劝他们合作。”

鲁伊兹：“那边很乱，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可能需要找不少人。”

吉米：“没关系，能联系上的人多点少点都可以，只要能找到线索，其他都好说。”

鲁伊兹听着吉米的声音，很平稳，没有激动的情绪，这跟他平时可不太像，再想想他的话，“我明白了。我现在返回办公室查资料，等我消息。”

吉米其实跟死亡的德里克没什么交情，甚至没有什么共同合作的机会，但是对于一个机构里的同僚，还是有足够的同理心的。

以前当警察的时候就有细蓝线规则，现在成为了FBI，自然也会把这种心情投射到自己的同事身上。

如果是一般人，最多也就感慨一下，或者在追悼会上掉两滴眼泪就算结束了，但是吉米不是一般人，他有足够的能力来为同僚做更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