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人问道;“那下一步呢?北周主动请降,咱们皇上打算如何做?”
“我又不是皇上,我哪里知道?”先生两手一摊:“不过啊,既然北周已经降了,咱们自然也要把姿态做足了,要不然显得咱没有大国气度不是?不过既然是降了,自然得拿出诚意来。咱们给他们粮食,他们就得给咱们他们的值钱东西啊!矿山,马驹,毛皮,都是好东西!”
“那如此说来,咱们今后是不是可以去北周挖矿了!”底下一人两眼放光。
同座的两个人立刻向他伸出了大拇指:“老六脑子灵光!今后这北周的铁矿肯定又是咱们的一条财路!”
“那铁器价钱岂不是要跌?”又有一人忧心忡忡。
马上有人反驳他:“降了怕什么?咱成本也降了不是?以往咱西楚铁器可是金贵物件,百姓过不下去了,一口铁锅都是值钱东西,拿出去典当!今后好了,家家户户都能用上铁器,说不定今后的铁器比木头还便宜!还有北周的毛皮子,听说又轻便又暖和!今后咱们西楚的老百姓过冬也能穿上皮袄了,岂不是好事?”
“你这么说,我又找着一条发财的路了!咱们去北周贩毛皮去!南边儿虽说用不着,可是咱么皇城里其实冬天也挺冷的!那么多世家贵族,得用多少毛皮子?”
“就是就是!咱们组团儿去!互相还有个照应!”
“那可得赶紧!做的人多了,就挣不了大钱了!”
如辰和夜晴不禁抿着嘴偷笑起来。
刚回府,如辰就接到传诏进宫了。
刚见到皇上,她便笑吟吟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总算是夙愿得偿,一统天下了!”
“你都知道了?”皇上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微臣刚刚在大街上听到街头巷尾都在传颂,这样的喜事自然是插上翅膀一传千里了。西楚百姓这么多年为了和北周打仗牺牲了多少男儿?如今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朕最欣喜的也是在此,等到我们彻底掌控了北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边境就不再需要这么多将士了。他们可以自愿还乡,与亲人团聚。当然,愿意娶北周的女子,就地安家,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北周如何治理,皇上有何具体打算?”
“朕以前想过,只有个大概。论人口,我们远多于北周。论土地,西楚虽略多一些,但两国也算是不相上下。北周虽苦寒贫瘠,但是也有很多我们西楚没有的东西。若是让北周成为西楚的属国,北周皇帝向西楚称臣,年年上供,虽然操作起来简单,但是行在而神不在,后患无穷。说句不好听的,下一任北周国君若是起了异心,还不是说独立又要闹独立?只有彻底的变成一个国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才能够永绝后患。”
如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皇上又笑道:“鲁放临行之前,朕要求他多给朕报呈北周风土人情。北周人虽勇猛力大,其实心思简单。只要有好处,就会毫不犹豫地卖命。朕想着,北周皇帝朕封他为亲王,在南边赏他一块封地。北周皇室亲属一律作为皇亲国戚来对待,享朝廷俸禄。他们愿意仍住在北周也好,愿意到西楚定居也好,各随己便。从此不再有西楚和北周之分,统称大楚。北周的城池划分尽量沿用原来的,不做过大改动。官员制度要与西楚一样,今后统归吏部调派管理。户籍、纳税、田地、科举,都要沿用我们西楚的制度。鼓励我们西楚人前往北周扎根,凡是西楚人去往北周的,种田也好,贩货也好,开店也好,或是娶了北周女子,嫁了北周男子,都要出新政大加鼓励。虽说北周皇帝请降,但估计大部分人仍然心存疑虑,朕要调几个得力的官员去北周,那边的关系估计一开始不太好协调。”
“皇上是否会调石有山过去?”
“哈哈哈”皇上大笑起来:“你是否觉得朕捉摸不透他,就会想把他打发走?其实恰恰相反,朕只有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才能放心。要不然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之事?朕目前只定了一个人,就是鲁放,他原本就是北漠出身,应当不会水土不服吧。”
鲁放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如辰在心中默想。“说起鲁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过段日子孟珞和鲁放都要回来了。”皇上含笑道。
“果真?”如辰眼睛亮了起来。
“立此大功,自然要回来受赏的。”皇上笑道:“这次回来的人比较多,可能会有很多你熟悉的面孔。北周已降,边境大军危机顿解,他们可以好好住一段日子了。”
“说起北周投降之事,微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如辰苦笑道:“北周皇帝野心勃勃,就在一年前,他可还是想着要将我们西楚整个吞下的。难道不该战斗至最后一刻,再来个以死相抗什么的?”
“哈哈哈”皇上又大笑起来:“其实北周人很圆滑,对皇权的尊重和敬畏也比我们西楚要少得多,这是他们的游牧文化所致。更何况,我想能当上皇帝,至少他应当有看清事实,承认事实的勇气。我们西楚有肥沃的田野,有江南水乡,有源源不断的人口和粮食供应。他们北周有什么?区区几百万人,后力难以为继,他们拿什么吞下我们西楚?所以说到底,不是朕强,也不是孟珞强,只是老天爷更加偏爱我们西楚罢了。其实我们西楚这么多年没有拿下北周,问题很大一部分出在了怀王身上。朕想,先帝生前应该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是,孟珞上次回来就曾经说过,边境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怀王故意示弱于北周,不肯进攻一味防守,只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牵制朝局。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彻底收服北周,而是维持现状,以稳固孟家在朝中的影响力。”
“所以他没有动力研究怎么打胜仗,也没有动力培养一批优秀的将领。他想要的一直以来,都是偌大的权利能够牢牢掌握在孟家人的手里。”皇上苦笑起来:“边境安危,关系千万黎民百姓,与其说怀王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不如说他是个合格的政客。这么多年在我们眼中如狼似虎的北周军队,在怀王眼中也不过是他用来壮大自身的借口和工具。人人都想利己,人人都有私心,可是怀王的利己之心,是需要多少人命和多少国力填出来的?他的胃口太大了!据说十九年前那场大败之前,正值先帝有心思整顿军制。一场大败,边境岌岌可危,此事便搁浅了。”
“皇上的意思十九年前是怀王故意输的?”如辰睁大了眼睛。
“朕也只能是猜测。事情太过久远,其中的是非曲直,恐怕也只有怀王自己清楚了。”皇上苦笑着叹了口气:“朕有时候在想,怀王年轻时,或许也是真正忠君爱国的。他当年千里从军,从一个新兵一步步爬上来,应该也是一腔热血的吧?只是功劳越多,爬得越高,野心和**也会跟着膨胀,这是人性使然。地位变了,心态也会变化,到头来能够守住本心的人,或许没有几个吧。”
如辰沉默了,皇上此言是意有所指,还是她多心了?如今的孟珞,繁花似锦,如日中天。皇上是否也担心他守不住本心,走上怀王的老路?
皇上似乎猜透了她心中所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孟珞又向朕请旨,说北境现在不需要十几万人了。等到北周彻底归顺,请求将将士中是家中独子的,成亲后无子的,家中父母有七十岁以上的,或是从军十年以上的一律恩赏回乡。这样一来,估计军队能精简到八万人。当然,他的军队中现在有好些人已经看上了北周当地的姑娘,恐怕是撵他们回去他们也不肯回去了。你说,孟珞为何不担心此举会削弱他的权势?他这样一举拿下了北周,难道就不担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就不想着光耀门楣?”
“他如今哪里来的门楣?”如辰苦笑:“上次回来时,他甚至想着要跟微臣的姓。我们两个都是无根浮萍,所谓家族门楣,对他不过是个牢笼。挣脱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想着发扬光大?他巴不得从此再无战事,就能心安理得地做个平头百姓,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只怕你也是这么想吧?”皇上酸气十足地看了她一眼:“早就不想替朕办差了,只想赶紧摘了这乌纱帽,与他肆意江湖吧?你一不缺钱,二不贪名,朕还真没有什么能够拴住你。你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弃朕而去,恐怕也不过是为了还朕在你面前攒的那点人情吧?”
“皇上也不能这么说。”如辰干笑了两声:“我们走到哪里,也是皇上的臣民。微臣也不是因为皇上攒的人情才留在皇上身边。皇上的安危,就是百姓的安危。微臣虽能力有限,但也愿意尽力护得皇上周全。只是如今皇上一统南北,国力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大楚开创盛世指日可待,微臣觉得皇上没有那么需要微臣了。”
他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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