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燕都刻意淡化了这次买家具的不快,那天过后没有再提。
但有些事,压在心里不代表某天它不会再泛起。
这期间我父亲来了一趟。
其实我父亲也是一名国家干部,只是级别不高而已。
他是村长,据我爷爷讲他十九岁高中毕业后,被大家推举为村长,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三十多年的鞠躬精粹换回了两千村民的敬仰和尊重,同时也培养了他的骄傲。
我打电话给他说请他来深圳见见高燕爸,谈谈婚事并说:“要是家里忙,不过来也没事。”
“这我必须要去一趟的。”父亲说完挂掉电话。
我们父子向来废话不多说。
我在火车站外接到父亲的时候差点哭了出来。
父亲的发型和鲁迅的一样,根根直竖,再加上近半花白,所以特别显眼。
远远看见他拉着一个大箱子,领着一个大包,腋下还加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父亲竟然西装革履,足见他对这次亲家会晤有多重视。
我之所以差点哭出来,是因为他突然变得暴瘦,再加上忙于秋收皮肤被太阳晒黑的缘故,那一瞬间我感觉他像个老头,而不是印象中那挺拔的巨人。
人不是慢慢变老的,而是一瞬间。直觉告诉我,父亲一定发生了什么。
“大。”我迎上去喊了一声,不忍再看他,把视线转移到他带的大包小包上说:“都说了别带东西,多麻烦。”
父亲把东西放到地上笑着说:“你妈非让带,也不麻烦,反正是放到火车上。”他边说边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西服袖子。
“把西服脱了吧。”我看着父亲额头的汗渍说。
深圳的十一月份,仍然很热。
父亲脱了西服挂在胳膊上。
我领起大包小包带着父亲往车库走,父亲边走边留意着交通导图说:“你不用接我的,我打个出租车就过去了。”
我嗯了一声,由于心里想着他暴瘦的原因,没情绪说话。
我的车是豪华版君越,空间大内饰还行,父亲舒服的坐在副驾驶里,一个劲的说这车舒服。我近距离感受到他的欣慰,突然找到了奋斗的意义。
父亲对建筑很感兴趣,一路上我给他介绍着沿途的高楼大厦,这是我的专业,所以介绍起来倒是信手拈来。
父亲年轻时也干过建筑,我们俩之间竟然还偶尔有一些专业上的讨论,这让他很是满足。
一进门父亲就感觉不对问:“你这家里,咋啥也没有?这咋当新房。”
我不能告诉他我是在高燕爸送的房子里结婚,只能含糊其辞说:“还没时间弄,过几天休假好好布置一下。”
我给父亲找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帮他把浴缸放上水。
父亲洗澡的功夫,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糖尿病,我父亲是在过完年体检时查出来的,查出来后吃了一段时间药,控制住血糖指标后,开始食物控制,大鱼大肉等改为素食,还戒了烟,并且早晚锻炼身体,这才造成了体重暴跌。
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检查出点毛病,能及时提醒人早点注意身体,倒不是件坏事。
晚上肥仔赶了过来,我们爷仨一起喝了顿大酒。
我了解我爹,酒是没法控制的。
席间父亲得意的说了一句话:“我现在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年轻了好几岁。”
他这句话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听在耳里,轻松了很多。
晚上陪他看完新闻联播和海峡两岸,我让他早点睡去。
我已和高燕约好,第二天中午去她家做客,为此我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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