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昭默默地泪了,这些丫头怎么也一个赛一个的彪悍,总盯着上面,他怎么下去啊?
远远地听见主殿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龙昭想,反正这些丫头不会武功,他干脆冲出去试试?
“咔”下面传来奇怪的声音,龙昭一愣,偷偷地看了一眼。这一看,整张脸就黑了。
绿绮不知道从哪儿拿了几把大锁,一一将窗户给扣了。门口守着很多人,都面无表情地往房梁上看。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龙昭干笑两声。难不成偷香这么久了,今天要栽在这里?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嘛,而且刚刚都没怎么看呢!
“皇上驾到——”卢公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龙昭浑身一抖,更加隐了自己的气息,心里默默问候了赫连家的祖辈。大半夜的不去和你的嫔妃滚床单,跑这里来干什么!
“皇上,要怎么办?”绿绮怯生生地道:“人好像藏在房梁上不肯下来。”
赫连君尧冷冷一哼,双眸盯着房梁上的某一处,眯眼道:“他会自己下来的。”
自己下去?他又不蠢。龙昭嘀咕两声,想着要不然今晚就在这里睡了也好。
“照朕的吩咐去做,朕去看初见。”
“是。”绿绮低身应了。
龙昭正在奇怪他的吩咐是什么,就听见下面悉悉索索的,没一会儿,绿绮就准备好了火盆,开始点火熏烟。
“……”赫连君尧,算你狠。
推开主殿的门,初见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在床边生闷气。见他进来,也只抬了抬眼皮,然后就软绵绵地滚进自己的床里去了。
赫连君尧微微叹息,坐在她的床边,扯着她的被子道:“起来。”
“不起来!”初见闷闷地回道。
红锦见状,连忙带着一群宫人退下。皇帝陛下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将床上的人一把捞起来。
“谁惹你不高兴了?”他淡淡地问。
初见趴在人家大腿上,哼哼唧唧了半天。倒不是在意自己被看光什么的,而是赫连君尧身上真的是一股子香粉味儿啊,好难闻。
“皇兄你要化身为女人了么?没往这衣裳上少蹭香粉吧?”初见嫌弃地撑起身子,喷了喷鼻息。
赫连君尧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袍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先前听见消息过来的时候,他大爷的心里就一万个怒。可是在下令截了雪国一批商票、向雪国皇帝发信指责龙昭破坏邦交,索要巨额赔偿、以及让绿绮用烟把房梁上那人给熏成香肠之后,赫连君尧觉得怒火消了那么一点儿,看着怀里这活宝,心情就好了不少。
当然,等会的香肠还是要他亲自来切的,切成一片一片的好了。
“这些味道不是朕的,她们爱擦,又爱往朕身上蹭,不怪朕。”皇帝陛下一万个无辜。
初见黑着脸往床内一滚,背对着赫连君尧,哼哼道:“我不喜欢闻,别靠近我。”
赫连君尧挑眉,伸手戳了戳初见红着的耳朵。初见一个激灵,缩进被窝里去了。
“时候差不多了,朕要去挖人的眼睛,你要来么?”赫连君尧阴恻恻地道。
初见一愣,想了想龙昭应该也没看见自己多少,今天一天也对自己挺好的,教训一下就行了,不用挖眼睛吧?
“算了,皇兄,没关系的,不用这么大的动作。”初见想了想,道:“龙昭对我挺好的。”
刚刚还放晴的一张脸,现在全阴沉了。赫连君尧盯着初见,冷笑一声,道:“没关系?”
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她居然说没关系?不介意龙昭毁她名节,还说他对她好?
“不用太计较啊,他根本没有看见多少。”初见正说着,突然感觉室内温度同比下降五个百分点。抬头一看,呃,面前的人脸色真差。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生气,初见也挺开心的。啧啧,果然是跟变态在一起久了,自己也有点心理变态了。
赫连君尧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往外走,没再看初见一眼。
初见抱着被子继续没心没肺地在床上打滚,心想皇兄肯定会处理好事情的,那么可靠那么稳重的皇兄,她不用担忧,睡觉好了。玩了一天也累了。
于是她就当真睡了,在外面的一片惨叫声里,睡得和谐又安宁。
龙昭脸黑黑的,不知是被赫连君尧给气的还是被烟给熏的。等到他终于寻着机会冲出侧殿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快窒息了。
赫连君尧,算你狠算你狠!居然用烟熏,当他是香肠不成!
刚冲出来呢,迎面就对上了一脸杀气的皇帝陛下。龙昭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到一旁,险险擦过人家锋利的游丝。
“哎呀哎呀,不要这样,真的只是一场误会。”龙昭翻身上了屋檐,蹲下来很正经很委屈地道:“本殿下什么也没看见,真的。”
他那一双丹凤眼,配上一袭红衣,怎么看怎么妖孽,蹲房顶上也还是妖娆倾城,妩媚万分。
赫连君尧飞身上去,才不管你是看见还是没看见,眼睛他是挖定了的。双手如爪,直攻龙昭的丹凤眼。
“皇上,这样是不对的,我刚被烟熏了,你再来攻击我,不公平。”
“皇帝陛下,你看,我老老实实没逃跑已经让您攻击了这么久了,消气了么?”
“啧啧,你肯定是嫉妒老子的眼睛,老子的眼睛比你好看!”
边打龙昭还一边叽叽嘎嘎的,听得赫连君尧烦不胜烦,一掌把他从屋顶上拍到地下,然后飞身下去就冲人家的脸挥拳。
“啊啊啊,打哪儿都不能打脸啊!你懂不懂尊重啊!明天还要见人的,这可是永元!老子是使臣!”龙昭一阵嘶吼,赫连君尧的拳头当真停在了离他脸一寸的地方。
龙昭默默松了口气。他说得有道理吧?这都是实话啊实话!
岂料,赫连君尧不打脸了,转个方向一拳头砸在他的腹部。
“……”龙昭顿觉得腹部都要被他打穿了一样,当下也不敢玩了,连忙使着轻功闪开,扶着旁边的树吐了一口血。
真暴力,还真打啊,好歹顾忌一下彼此的身份吧!
皇帝陛下余怒未消,睨着龙昭,随时有扑过来再给一拳的感觉。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龙昭狠狠地朝赫连君尧丢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好痛,幸好他不用生孩子,不然这一拳下来绝对不孕。
永乐宫又恢复了安宁,赫连君尧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再走进主殿,初见的床边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赫连君尧稀奇地看着南卿,问。
南卿正对着初见使用罗盘,闻言也不回头,只道:“我后天就走了。”
他们天山的人任务多,经常满世界跑,赫连君尧点头表示理解。但是,他后天要走了跟现在在这里坐着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临走之前想来提醒你一句。”南卿回头,看着赫连君尧面无表情的脸,淡淡地道:“后天你会开始渡劫。渡不过去的话,必失一生挚爱。”
嗯?渡劫?赫连君尧皱眉看着南卿,“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南卿将罗盘收起来,看了床上的初见一眼,道:“好好对她,别太狠了。”
赫连君尧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他对她还不够好么?哪儿就舍得狠心了?
“我算你的命数,当初算的是,你不会孤独一生。”南卿小小的脸仰头看着皇帝陛下,一字一句地道:“但是,命数还是在你自己手里,你若是强行违背自己的心意,走错了路。我也不敢保证你将来不会孤独终老。”
赫连君尧一脸茫然地看了他很久,然后低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道:“不用担心我。”
南卿怒,“谁担心你了!我走了。”
“不送。”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赫连君尧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支着下巴开始想,他有什么劫好渡的?
转眼过去两天,南卿收拾包袱消失得一点声息都没有。赫连君尧看看天色,无比单纯地想着,难不成他渡劫就是天上霹雷下来,看他接不接得住?
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帝陛下的思维现在也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了。
不过,很快,赫连君尧脸色微变,知道了自己要渡什么劫。
向来他最为难的,不过一个情字。他生命里的劫数,左右就是一个人。
顾凉月。
她来了,和轩辕子离一起。
当轩辕冲雨兴奋地跑进他的御书房,他还在吃惊为何他突然过来了的时候,轩辕冲雨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皇兄和皇嫂来永元了,他们在周游列国,现在终于到永元了!封寻啊,你心里什么滋味?”
封寻,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
顾凉月,轩辕子离,封寻。想起来了,这就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劫数了。无往不能的赫连君尧,只有在是封寻的时候,有着无法挽回的遗憾。
“嗯,我知道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平静地回答轩辕冲雨。
她来了,他去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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