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运筹之心(1)
这一池子不算太大,扣了抽水,纯盈利也才1200多一点而已。但是荷官多多把筹码拨给我的时候,我的心跳还是很剧烈的——当然,主要是方才被那大叔的‘假动作’吓了一下,心率还没回复正常,幸亏刚才我推筹码之后,那大叔没看我,不然真的很容易露馅。最近12的牌局玩的多了,诈唬的时候感觉自内而外的淡定从容,就像有牌一样,再加上在1020的牌局上抓了几次诈。还以为自己已经达到了新高度,但是方才诈唬的这一把,还是深深的感觉到了重度筹码压力下自己内心的剧烈起伏。想到这里我忽然猛地一个激灵:在澳门德州牌桌上被洗白的那天,我曾用35o诈唬了三条街,到最后河牌,我顶着a2888的牌面,打了5000,我至今还记得对手那张冷冷的面孔、长久的思考和跟注后他亮出的手牌:他用零击中的草花的kq来抓我的诈,而且抓的稳稳的。那手牌直接导致了我盈利全部输光,间接导致我把最后的钱输在了百家乐的牌桌。许多日子以来,那手牌反复多次浮现在我脑海,我之前的总结是,那一手牌打得漏洞太多,翻牌圈和河牌圈我想给对手讲的故事内容都不一致——自己的诈唬思路都不统一,又怎么能让对手信服?
但是这手牌我侥幸过大叔的目光审视之后。再回想澳门那手绝命诈唬,我还记得筹码打出去之后,对手看我的眼神,冷冷的,充满了审视、质疑和压迫。我的内心当时惶恐极了,却强压着情绪,让自己尽量表现出一副镇定的表情,现在想想,把最后5000的筹码推出去之后,我的表情和身体姿势一定暴露了太多信息,不然单单凭借‘打码有问题’这样一个理由,就去用高张k花5000港币去抓诈,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这得多丧心病狂?听说那些世界级的牌手不少都要去做特定的身体姿势和表情方面的特训,让自己有一张扑克脸,以保证牌桌上不泄露太多信息。大鲨鱼们都这么说,或者说明,读人才是牌桌上更高级的技巧?
点了一下筹码,一7400多,盈利2400,比之50的盲注大小,这个盈利数额不算多,但是看着方才被我打掉的那个大叔,我心里还是有意思窃喜:我终于用一手小烂牌,在这张5050的桌子上强行夺走了一个底池。无论如何,我这次顶住了高额筹码带来的压力,这一手牌,也算是发挥了我在12的牌局上发挥出来的水平,但是不知怎么我却觉得要是在12的牌局上这么打,遭遇了骚比旭或者法哈之类的牌手,还真未必能打的掉。眼前这大叔如果像方珊珊那样,拿个手对翻牌顶着三个帽子也敢推all-in的人,那我也可就欲哭无泪了。不过……这一会儿打下来,总体感觉这个5050的牌局里大家还都打得中规中矩,比起在澳门遭遇的小益、刘乙甲、jack那些人,这里的玩家明显温和了许多。但是让我奇怪的是,在澳门100200的牌桌上,我的紧张程度也比方才要低一些,感觉在澳门的牌桌上一坐,就有那种安心玩牌的感觉。细想想原因,我觉得一方面因为澳门是博彩业合法的赌城,另一方面,在四周都是赌徒的赌场,气氛的确不同,这就好比组织安排你一个人上商业街去骂街,你难免紧张怕事,但若是组织安排了一千个人陪着你一起在骂街,说不定不但不紧张,反而会觉得很兴奋,可能连平时不敢骂的脏话都敢大声骂出口,这就是气氛的力量。一想到这里,我一下子颇为想念澳门的牌桌,想念那专业的delear,干净的台面、明亮的灯光、时不时传入耳中的老虎机乐章和舒适的座椅,更重要的,我想念在澳门那种毫无后顾之忧打牌的感觉。哎呀,忽然很想再去一趟澳门呢!
连续几手没什么牌,直到庄码又了一圈,我被转到了庄前一位,拿到了一手qjo的手牌。枪口位弃牌,枪口+1的玩家打了200,我前面的大叔跟注,我跟注,庄和大小盲弃牌,我于是成了翻牌后最后一个说话的人。
翻牌见了qj2的彩虹面,我在最好的位置,击中了顶两对,心里小激动了一下。翻牌前起注的那位大哥,在700的底池里打了300的筹码,我前面的大叔跟注,这样的牌面,打300是什么意思?大叔又拿什么跟的?我看了一眼这位大哥,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那么,我就用筹码试试他的牌力,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料!池子已经扩到了1300,我于是打了900,想看看那位大哥有什么反应。
他顿了一会儿,一边看牌一边手指转了转他摆在桌上的三星盖世翻盖手机,选择了跟注。我前位的大叔见状秒弃牌。
转牌发出来一张红桃9,面上的q是红桃,于是这牌又出现了听红桃同花的面。前面的玩家盯着牌面想了好一会儿,思考的结果是过牌。
他在翻牌前起200,翻牌后在700的底池里打了300,又能接的动我多加回去的600,然后看了转牌的一张9,在前位过牌了?这个……他这一组行动的内在逻辑是什么?难道他是qq或是**击中了暗三,想诱敌深入?虽然不能排除,但是我手里拿着qj,他有qq或者**的可能下降了,若是手对2翻牌击中了set2倒有可能,可拿着手对2翻牌前在枪口+1的位置上起注有点儿小激进,而翻牌后他在最前位打的注码又略弱,如果是手对a和手对k的话,翻牌前的行动可以解释,然而翻牌后的注码同样有点儿弱。很大的可能,翻牌圈他是在听牌。比如手拿kt或者9t摇两头顺。如果是9t,那么他现在击中了9,过牌是想期待免费的河牌。如果是kt,他已经成了顺子,过牌可能是诱敌深入。他应该不是ak,ak在翻牌圈接我的反加是不合理的。
我大致猜测出了他的手牌区间,但是仍然不能确定,我清楚明白的知道,我需要继续下一个压迫性的的筹码,以获取他的反应,从而更加准确的确定他的手牌,在他极有可能听牌的情况下,给他看免费的河牌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底池现在有2800,我在想该下多少注码的时候,却意识到我已经打了1100的筹码在池子里,方才一共2400的盈利已经打进去一半,这样的底池,再打一下,他若听牌跟注,河牌射出他想要听的牌,那我的全部盈利就灰飞烟灭了。也就是说我刚才好不容易搏命夺下来的彩池,很有可能这一把又输了回去。但是……哎呀,我怎么又开始考虑这些场外的因素了?想起之前咖啡馆的邵博跟我解释的‘王道’,顿时有了点儿灵光:我是按王道打牌,王道是数学概率和打牌的一套逻辑,数学概率和打牌逻辑不会因为盲注的变化而变化,1毛钱大盲的德州牌局,听花是听9张,到1000块大盲的牌局,听花还是听9张,不会多出来变成19张。数学概率自宇宙创始那天就是这样,一直不曾变化,牌桌上的概率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变化,所变的,只是人心。
好吧,既然如此,还是让我遵从王道的指引吧!
于是,我在2800的池底打了1800——在打码的前几秒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打出2800的满池注码,虽然我明白王道,但是我的心在筹码的压迫下,还是没能彻底追随王道的指引。也就是说,这个来自高额筹码的压迫,把我的打码量压掉了一部分。
“all-in。”才刚刚选择过牌的对手,在我打出这个码量之后,这个all-in喊的几乎不假思索。
——他上桌买的是8000码,之前还赢了一点儿,码量比我高,他这一推,我若接了,面临的又是洗白或者翻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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