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顾言决定还是立马动身了,毕竟大理寺狱虽然也在京城,但还是挺远的。
期间弯弯绕绕,顾言还蹭了几辆马车才找到大理寺天牢所在。
可是顾言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能够溜进去的地方。
不愧是号称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来的大理寺狱。
要不?
瞬移进去?
顾言摇了摇头,这还得耗费一天的寿命呢。
这个日子就是得精打细算。
常言道,步行去教坊司,该省省,该花花。
反正我现在就是一只猫而已,你去拦那些人类啊,拦我一直小猫咪没有必要吧。
所以,顾言决定直接从正门走进去!
只见顾言从身上背了一个小布包,虽然里面是空的,但这个包可以掩饰顾言从系统空间里隔空掏出东西的骇人之处。
由于顾言现在的身形还是比较肥硕的,背着个小包走路一晃一晃的,好像一个醉酒的舞狮一样,倒是颇为可爱。
当然,这是顾言并不自知的,他还觉得自己脚下走着猫步好像个严肃的超模呢。
大理寺狱的守卫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的。
这年头越狱和强行进攻天牢的虽然只存在于话本中,可是这里终究是最高大明法院的监牢。
能够放到这里的犯人哪一个不是犯了天条才关进来的。
所以,每个人都可以称得上一句穷凶极恶了。
这也使得他们的神经自然而然的紧绷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肥嘟嘟的小猫咪走了过来,一摇一晃的很惹人爱。
两个狱卒纷纷感叹,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猫,养的这么肥至少得是哪位王爷家的猫吧。
说话间的语气都轻松了许多,小猫咪就是有治愈的功效啊。
可是当他们看到顾言朝着他们径直走过来时,脸色微变。
“他怎么冲着我们来了?”
“是啊,一个猫儿来大理寺狱有什么事情?”
“应该不是吧,猫这玩意脑子跳脱,估计一会就转弯去了别处。”这个狱卒看来是懂一些猫咪的常识。
可是当顾言真正停在他们脚下,并用前爪戳了戳其中一个狱卒的裤腿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个猫儿可能真的要进大理寺狱耍耍。
“喂!
你这猫儿,这么多好去处你不去,来这大理寺天牢作甚?”
这个狱卒一脸的认真,惹得他同伴一阵大笑。
“哈哈哈!
你跟一个猫儿说什么话呢?
拦他几下,他不就懂了吗?
但说好,你可别伤了他,不然我俩的小命估计都赔不起。”
一般如果是干瘦的流浪猫,他们就直接推出去了,可是想顾言这样一身肥膘比一些王爷的体脂率还高的猫咪,他们就猜不透身份了。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在这个人都吃不饱饭的时代,一个猫膘肥体壮的,那可是了不得。
顾言也看出这两个狱卒还比较识相,抬起头来给他们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项圈。
顾言的项圈下有个吊牌,金晃晃的,可其实不过是铸铜镀金的罢了。
这倒不是顾言不受宠,而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因为这个项圈和吊牌让一些歹人对霜眉打起了主意,那可就捅破了天了。
所以,朱厚熜赏赐的东西,都由猫儿房的中官们小心的收着,外出佩戴的都是点名身份的铸铜吊牌罢了。
可这一下就已经让这两个狱卒眼前一亮了。
旁边一个狱卒小心翼翼的将顾言怀抱起来,甚至还细心的用另一只手托住了顾言的双脚,看来也是个家里养了猫的爱猫人士。
另一个狱卒定睛一看,吊牌上三个大字,“猫儿房!”
当这个狱卒惊呼出声时,抱着顾言的那一个也一个哆嗦。
“这……
这是陛下豢养的宫猫!”
此时,认出吊牌的狱卒已经有些不淡定了,颤颤巍巍的将顾言的吊牌翻了个面。
“从四品!”
听到这三个字,两个狱卒立马匍匐在地,对着顾言行跪拜之礼。
在明朝,四品及以上已经可以算是朝廷大员了。
他们的大理寺卿也才三品,一个猫儿就有从四品的官职?
这可让两个狱卒慌了神。
顾言看着两个由于害怕还在不断发抖的两个狱卒,也没表示什么,便昂着首走进了大理寺狱。
那两个狱卒根本一点阻拦的念头都没升起。
当他们再三确认顾言已经走进了监牢时,才缓缓起身,不断地喘着粗气。
这可比见他们的大理寺卿要紧张多了。
毕竟人和动物不一样,他们好好看门,大理寺卿不会莫名其妙地找他们麻烦。
但是,一个猜不透的从四品就很可怕了。
“这位大人果然是生的仪态非凡,不愧是能被陛下看重的猫儿。”那狱卒小心的拍着顾言的马屁,即使他根本听不到。
而另一个刚才抱过顾言的狱卒则说道,“你说我跟四品大员拥抱过,算不算认识四品大员呢?”
“emmmm……算吧。”
很好,他们二人酒后的谈资又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认识宫里的四品大员!》
当然,这些是顾言不知道的,他正在一个个的牢房找着那几个宫女。
虽然,大理寺是最高大明法院,可其实容纳的犯人并不多。
大多数都是次级大明法院带上来复审的,审判结束就送回他们的家乡再行关押或行刑了。
所以还是挺好找的。
当顾言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居然聚在一起不知道再悄咪咪地聊些什么。
看她们的模样,没有一个人身上有血印和伤痕,看来今天的审问的确是没有上刑的。
“你们就听我的。
只要我们一致将主犯认定为端妃,上面就有人能照顾我们的家人。”
这句话其实挺让她们心动的,毕竟她们犯了这样的滔天大罪,活命肯定是别想了。
但若是可以在她们死后,照拂她们的家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是,其中一个身形瘦长,那日跟方皇后说是顾言杀了杨金英的宫女再一次站了出来。
振臂高呼,“你们做事情要凭良心!
端妃平日里待我们不薄,与我们都以姐妹相待。
虽然她很受陛下恩宠,导致陛下常在翊坤宫,使得我们挨了不少陛下的责罚。
可是陛下赏下来的财帛端妃又有哪次少得了我们?”
这个名叫陈菊花的宫女的话让其他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对啊!能不能换个人诬陷啊!端妃对我们真的很好啊!”
那个刚才蛊惑她们的宫女再次开口。
“是!
你了不起!
你清高!
你从小没了父母,你当然可以维护你心中的大义。
我家族落魄父亲年迈,还有一个弟弟整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赌。
父亲费劲心思将我送进宫来,可是我的姿色哪里能够入得了陛下的法眼。”
说这话的时候,这名宫女显然情绪比较激动,眼中的泪珠颗颗滑下。
若是抛开颜值不谈,倒真有些梨花带雨的味道。
她微微啜泣了一下,继续说道。
“如今本就未能完成家父的祈愿,甚至连生命也要断送于此。
我难道就不能为我的家族争取一点东西吗?
哪怕是一点点也就能够让我的家族重获新生了。”
虽说是三观不正的蛊惑,可是就是顾言听着也觉得非常无奈。
这的确是宫女们的现状,总有投机的父母将女儿甚至儿子送进来碰碰运气。
可结果不过是浪费了大好青春罢了。
这名宫女的遭遇,自然也让其他宫女动容,因为她们何尝不是呢?
这让陈菊花一时间竟也有些无语凝噎。
但在顾言看来,她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家人?
哪有家人啊?
当你们拿着麻绳进翊坤宫里朱厚熜的寝宫时,阎王爷就在生死簿上将你们九族的名字勾了。
想屁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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