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前言
月华如水洒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梢上,古树投下暗绿色的波纹,像是一簇簇波涛海浪,在这寂静的夜里,翻滚起波涛汹涌。远处几缕淡烟从一山洞口飘出,它绕过了洞口的垂柳,拂过树上白鸦的羽毛,往月色深处飘去。
牧铃手心紧紧地握住折扇,正坐靠在洞口近处的墙边休息。洞里不远处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烧着,篝火旁坐着一个长着毛绒绒小耳朵的小男孩。他手上正拿着一个插着兔肉的木棍,在篝火上仔仔细细地烤着肉。
外面漆黑一片,偶有月光溜进此处,瞬间就被这如墨一般的漆黑吸收了。牧铃看向洞外,对着月色发呆,她随手一挥,瞬间洞里亮如白昼。突然刺耳的光,让她也忍不住眯了眯眼。小男孩的小耳朵动了动,神情没有变化,还是继续在烤着肉,好像快好了。
牧铃转过头,看向山洞的角落。角落的草堆上正躺着今天救下的书生,他正正地躺在稻草堆,两只手乖顺地搭在肚子上,他抿了一下嘴角,睫毛在轻轻地颤动,他的眉头紧蹙着,好像在做什么噩梦。牧铃朝他的额头处抬了抬手,他的眉毛又舒展开来,眼角也溢出了一点欣喜。牧铃用一只手撑着脸蛋,转过身坐着打量他,心底在想,果然人傻,睡着了也像个傻小孩。
她就这么看着他,想起早上魔族使者突然出现的时候,这傻小子走上前挡在她和小妖怪面前,对他们说,快跑。明明都吓得腿在发抖,还在那里死死地硬撑着。你这么傻,又是一个凡人,却有着最容易招惹神魔怪异的体质。她好奇地打量着他,为什么上天会选中你呢?
“姐姐,兔肉烤好啦。”坐在篝火旁小男孩的声音把牧铃的思绪唤了回来,牧铃转过头看着小男孩站了起身,他将兔肉分开,拿起最大的一块走到牧铃跟前,对她说:“姐姐,给你。”他对着牧铃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牧铃看着他,带着一点审视和一丝谨慎,她接过小男孩手里的兔肉,淡淡地回了一句:“嗯,谢谢。”
此时一阵轻微的风从洞口飘了进来,一位执着一把长剑的男子走进了山洞,他带着一身银辉从漆黑的深处走进明亮的天地里,就像是清风拂过最安谧的一湖水,洞里的光映照他温润如玉的脸上,愈发清姿卓然。
“杜康,来啦。”牧铃看着他说道。
杜康一走进来看到眼前这光景便愣住了,听到牧铃对他说话,才恍然醒了神,“嗯。”他应了一句。
今日跟魔族打斗他与牧铃失散,他是从很远的地方寻到了牧铃的仙气才找来的。来时也察觉出不对了,这里有很重的妖气和很奇怪的气息。只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帝君和一只妖,还有和不知哪里来的凡人呆在一起。
“拜见仙君。”小男孩朝杜康走了过来,恭敬地朝他行礼,“仙君你好,我是一只狗妖,我叫耀月。”
“耀月!莫非你是。”听到名字,杜康心中一紧,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
“是的。”耀月很淡定地抬头看着杜康,向他天真地笑着。
杜康眉头紧锁,他想要追问下去,却看见牧铃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不打紧,只是一只妖而已,我是看在他还能抓兔子,就留着他。”牧铃用轻松的语气玩笑说着,示意杜康不要追问,但眼神却依然谨慎地注视着耀月。
耀月没有回应牧铃的视线,他只是又把手里的兔肉分出一点,他抬手把兔肉递到杜康的眼前,“仙君,要吃吗?”他问道。
“不用了,谢谢。”杜康拒绝了耀月的兔肉,他径直走到牧铃的身边坐下,他问:“帝君,这是怎么回事?”
牧铃微微地叹了口气,她看一眼正在大口吃肉的耀月,也拿起自己手中的兔肉咬了一口,才说道:“今日路过这片密林,发现妖气很重,然后就顺手救了这个凡人。”牧铃说着,抬眼看了看在稻草堆上躺着的书生,“本来救了一个人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突然来了一群魔族的人,有了凡人在场,就很麻烦。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那魔族的人?”
“都杀了,不是我,是他干的。”牧铃伸手指了指正在低着头大口吃肉的耀月。
杜康看着耀月,又握紧了一些手中的剑,“那这个凡人呢。他都看到了吗?”
“弄晕得不太及时,看肯定是看到了。不过就算没看到魔族,他之前也早被一群妖怪吓到了。”牧铃说着,目光又看向了躺着的书生,好像是没有在做噩梦了,她想。
杜康看了一眼躺着的书生,又看向牧铃说道:“应该把他的记忆清除掉的。”
“我知道,等你来嘛。”牧铃又恢复了这种耍无赖的语气,她歪着头看向杜康。
“好。”杜康对着牧铃无奈地耸了耸肩,便走向了躺着的书生。他伸出手,对着书生的额头处准备施法。
“等等。”牧铃突然打断了他。
“嗯?”杜康有些疑惑,他停下手,转过头看向牧铃。
“留住他对耀月的记忆。”耀月听见了牧铃的话,停下了吃兔肉,抬头看着牧铃。牧铃也看向了他,说道:“你把这个凡人带出这片密林,这里被妖下过禁制,你把他安全带出去,我保证追你的那群狗妖,不会知道你的踪迹。”
“好。”耀月天真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眯起眼睛,对着牧铃微微一笑,说:“成交。”
杜康继续施法,抹去书生的记忆。牧铃还是正坐着,她打算先把手里的肉吃完。杜康施法的时候,她看向了洞外,月光越来越黯淡了,好像是要准备日出。她挥一挥衣袖收回了洞里的光,此时一抹晨光溜了进来,它先是一点点慢慢地跳进洞口,然后接着是一条条轻柔的光线随着风飘入,最后是铺天盖地的从洞口涌了进来。它就这样朝你扑来,暖洋洋地给你抱了个满怀。
“帝君,该走了。”杜康对着牧铃说道。
“好。”牧铃站了起身,朝洞口走去,快到洞外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书生一眼。
“走吧。”她转过头,一脚迈出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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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窗户溜进了室内,风伴着光撩动着床帘上的流苏,书生被光刺了眼,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他坐了起身,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普通的木床,放着茶水的小圆桌,床边的地上放着他的箱笼。
我怎么会在客栈里,他想。
他感到莫名的头晕,他捂着额头仔细地回忆着。好像是在一片森林里,我好几天走不出去,然后......哦,对了,还有一个受伤的小男孩。书生思至此处,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抬头望去,看到正是那个受伤的小男孩。他应当是伤已经好了,脚步走起来并不见阻碍。小男孩手上正端着一些吃食,他看见书生醒了,眉眼间尽是欣喜,他把食盘放到桌上后,走到书生的跟前对他说:“哥哥,你醒啦。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此时书生的肚子恰巧叫了起来,咕咕咕的几声让书生红了脸,他应了一声便走到桌前坐下,吃了起来。他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小男孩,他觉得他很熟悉,又觉得他很陌生。
“哥哥,我是小月呀。你不记得我了吗?”耀月看出了书生眼底的疑惑,不等书生回应,耀月又说道:“我在森林里受了伤,是哥哥救的我,给我医治带我走出森林。”耀月说着小步跳转了小半身,又接着说道:“多亏了哥哥,我现在都好了。”
书生听此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记忆为什么会这么模糊呢。书生越想越觉得头晕,他看着耀月一脸困惑担忧的表情,“可能是赶路太累了。”他咬了一口馒头,对着耀月说道。
“嗯嗯。哥哥多吃点,就好了。”耀月笑眯眯地看着书生,他坐上了椅子给书生倒了一杯茶,“哥哥,喝水。”他伸手把茶杯递了过去。
书生接过茶杯,正要喝下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还有人的呼救声。书生听此赶忙放下了手里茶杯往外跑去。
“又管闲事,这凡人天天惹麻烦。”看着书生急匆匆的背影,耀月一把拿过书生的茶饮了下去。
耀月喝完茶,手里继续把玩着茶杯没有放下,他的目光追随着书生,看着他跑到楼下抢救一位晕倒的老人。
“凡人和神仙都是一样,容易操心过多。”他说道。
此时耀月身侧突然出现一团白雾,白雾中走出一位侍者打扮的男子。他对着耀月极恭敬地行了礼,并对他说道:“殿下,我们回去吗?”
耀月没有看向突然出现的侍者,他的目光还是紧盯着楼下的书生,他说:“你回去吧,我还要继续跟着他。”
“为什么。”侍者很是不解,“帝君不是只让您带他出森林吗?”
“他身上有仙缘。”耀月看着远处书生的眼神越发锐利,他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喃喃说道:“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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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月慢慢地走下楼,楼下晕倒的老人好像已经清醒了过来。书生累得一身的汗,他收起银针,正在对老人把着脉。老人的眼神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好像是想对书生说些什么,但一直没能说完一句整话。
看到苏醒过来的老人,围观的群众都连连称赞起书生,夸他是神医,再世华佗。听到这些言语,书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做分内的事,遇到有人受伤,医者自当是要挺身而出的。
书生低下头继续默默地为老人检查身体,没有对人群的话语做出回应。
不久后老人的家仆来了,他们急匆匆地赶来一大群人,书生着急地想给他们嘱咐几句,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们就把老人接走了。
老人家应该会被照顾好的吧。书生看着老人被抬上豪华的轿子,心底在想。
“哥哥,你流了好多汗。”书生听见了耀月的声音,低头看到他向自己递了一条帕子。
书生接过了耀月的手帕,他伸手摸了摸耀月的小脑袋,对他说:“谢谢。”
耀月看着书生,他眯起眼睛,书生身上萦绕着淡紫色的气,这气越来越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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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浓雾在破败的城区街道蜿蜒前行着,腐锈的味道混着浓重的血腥,一点点染过路上的生灵。浓雾中仿佛有低吟的呼啸声,它在怒吼,它在吞噬,它在毁灭。
一把闪着银光的利剑突然划破天际,它从空中落下,一剑斩中了浓雾。浓雾发出一声恐怖的哀嚎,绿色的幽光从浓雾中不停的渗出。一位白衣仙君从空中飘然落下,他抬起右手施法,一道又一道凌厉的白刃狠狠地打在了浓雾上。利剑在上下翻飞着,它直直地刺入浓雾的中央,绿色的幽光仿佛已被利剑锁住,不再往外渗出。浓雾倒在了地上扭动挣扎着,它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刺耳。
白衣仙君起式把剑收回,他最后往浓雾打了一掌。浓雾像是被割断了喉咙,声音戈然而止。它突然开始膨胀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淡,终于安静的烟消云散了。
白衣仙君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烟尘,把剑收了起来,他扭了扭手臂,对着眼前的空气说道:“帝君,好了。”
杜康话音刚落,牧铃就从他眼前显出了身形。
“好。”她应着同时拿出了法珠,准备施法净化。
杜康见此也顺势退到一旁,为她护法。
紫色的光环绕着牧铃围成一个大圈,牧铃坐在光圈中央,周身被白色的雾气围绕。随着她念起符文,四面八方的黑气不断地朝光圈聚集。紫色的光圈外不一会就被黑压压的一片黑气包围了,黑气不断往光圈里渗去,就像是一滴墨水被滴落到大海,黑气瞬间就化做白雾。
杜康在一旁执着剑,黑气从他身旁慢慢地拂过,他的额头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皱着眉看着在光圈中紧闭双眼的牧铃,她身边的雾气越来越透明,紫色的光也越来越亮。终于法珠发出刺眼亮光,又迅速暗淡了下去,黑气消散,净化完成。
牧铃身上的光圈消失了,但她没有睁开眼睛。杜康走到她的跟前,着急地询问道:“帝君,怎么了吗?”
牧铃缓缓地睁开双眼,她伸展了一下手臂,喃喃地说道:“好累啊。”她抬起头,满脸疲惫看着杜康。
杜康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对她说道:“帝君辛苦了,我们已经连续净化半个多月,先休整几日,再启程吧。”
“嗯。”牧铃站了起身,心里想,怪不得小昱说净化必须高阶神仙,太累人了。牧铃松了松筋骨朝前方走去,又说道:“还好时间充裕,不然真想搞几个分身替自己去做这些事。”
杜康走到近处的树旁,把小远牵了过来。他的脸上已恢复了轻松的神情,他顺着牧铃的话,接过来说道:“分身太麻烦了,万一他私自牵扯了什么情缘,会影响我们自己的。还不如搞个影子……”杜康突然止住了声音,他小心地观察着牧铃的神情。真的是,一放松下来就忘了,影子可是禁忌。
牧铃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淡淡地说道:“影子更麻烦,一不小心,就没有影子了。”
“嗯。哎,我记得现在的时节正是人间的花朝节,近处就有一座城,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晚上会有花灯会。”杜康赶紧岔开了话题,“帝君还没看过凡间的花灯会吧。”
“花朝节。是庆祝花神的节日吧。”牧铃说道,“以前在天庭听小昱说过,这应该算是小昱在凡间的生日了。”
“是的,小昱一直挺想亲自下凡看看的,可惜他身体弱不适合下凡。”杜康说着又忍不住想起每次回天庭,小昱缠着他讲凡间故事时季心看他眼神。思及此处,杜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呀,那去看看吧,顺便给小昱带点什么。”牧铃说着转头看向杜康,“当然花朝节最重要的还是…..”
“桃花酒。”杜康和牧铃同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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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花灯会开始了。我们也出去看看吧。”耀月手里拿着两个面具,他兴奋地摇着书生的手臂,“哥哥,我们去嘛。”
“不行,我还得温习功课。这几天在赶路都没看多少,在等过几天继续赶路之前,我得多看一些。”书生有些抱歉地看着耀月,他还是没有放下手里的书。花灯会有什么好玩的呢,不过就是看看烟火放放花灯。
他看着耀月撒娇的小眼神,没有一丝动摇,还是继续说道:“不然你自己去玩吧,别太晚,早点回来。”
“可是哥哥,面具我都准备好了。”耀月嘟着嘴,把手里的面具递给书生,“你看,我挑了很久的,可好看了。我给哥哥挑的是小猪面具,我这个是小狗狗的。”
书生接过耀月手里的面具,合上了书,他的眼神有了一丝犹豫。
“哥哥,晚上那么危险,你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吗?”耀月说完又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书生。
“好吧,就今晚。”书生终于松了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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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清明,杨花过无影。东风撩动着夜色,百花盛放,香气随着东风绕着树上的彩灯。五彩的灯光随着风、随着月、随着星光点点在摆动。豪华的马车在在飘香的街道上行走,车上装饰的垂饰在风中飘动。远处传来悠扬的箫声,醉人的琵琶乐,乐声中混着街道上人们的欢声笑语,一弦一曲动人心弦。
春光如织,又是花朝。
在一个面具摊位上,一位带着猪面具的紫衣少女正在仔细挑选着。俏皮的小动物、传说中生灵、奇异故事里的志怪,各色形态各异的面具在摊位上摆列着。摊主对少女说,这里每一个面具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传说在花朝节这一天戴着面具参加花灯会,会邂逅自己的命定之人,遇见自己的故事。
少女听着摊主的话,没有回应。良久后她终于挑中了一个面具,一个简单的金色人脸面具,仅可覆盖上半张脸。面具上只有手工敲打、火花舔舐过的痕迹,便再无半点装饰。她轻轻地抚摸着面具上的印痕,小昱肯定会很喜欢的,她想。
挑好了给小昱的礼物后,牧铃的心情大好,仿佛疲惫也消减了不少。她兴奋地转过身,想要跟杜康分享,却四周都不见他的人影。
“真是的,又被哪里的酒给勾走了。也不说一声。”牧铃有些小气恼,但很快就被远处高昂又抑扬顿挫地说书声吸引了。
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挤进人群中后,看到是一位在卖捏面人的摊主在侃侃说着神魔怪异传说,恰好现在是讲到“天下唯一的女帝君牧”。
“天地初开,天君和帝君是天地孕育出的第一对仙身。帝君的名字已不可考,只留下’牧’一姓。她是大地之母,是天下苍生的保护神,是天界最厉害的战神。”
这是牧铃第一次听到自己的传说,她心中一时涌上了骄傲和自豪。看来我在凡间还是蛮受欢迎的嘛,她想。
摊主一边讲着女帝君的故事,一边在捏着女帝君的面人。面团就像是被摊主施了魔法一般,不一会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帝君形象面人便做好了。牧铃看着这面人,眼里都是惊喜。其实这面人一点都不像牧铃的容貌,只是人间对女帝君的一个幻想而已,但牧铃还是很喜欢。
我得买回去,就放在我的寝殿里,她想。
“爷爷,我要这个面人。”
牧铃刚往前走了两步,准备跟摊主说要这个面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孩抢先跑到了摊主眼前,把面人接了过去。牧铃有些气恼,她站在原地,羡慕地看着小孩手中的面人。
“你好,请问这个能再做一个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牧铃的耳中,她从面人上移开了视线,看到了身穿水蓝色衣衫、头戴一片毡巾的书生。他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光洁的额头,容貌也被脸上的猪面具遮盖,只剩下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纯净的瞳孔。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她想。
“很抱歉,行规规定是不能在同一天捏同一个面人的。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好。”店家拒绝的话,让书生有些气馁,他懊恼地转过身打算离开。
只是他一转身抬头,却正好对上了牧铃的视线。
眼前的少女穿着淡紫色的衣裙,齐腰的黛发似泼墨一般撒下,她的发髻上簪着一支木兰花玉簪。面具遮盖住了她的容颜,他只看见她如水一般的双眸。顾盼之际,让人让人为之所摄,魂牵梦绕。
彩灯的光染上了少女的衣裙,清亮的月点缀着少女的发梢,他看见了她眼角微微的笑意,像是振翅的蝴蝶一闪一闪地扑进他的心底。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蓦然一动,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朝少女走近了一步,正准备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把他的视线挡住了。他急切地推开人群想要向前走去。
当他终于走近,却早已不见少女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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