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法·隆奇在费都巡警厅等了大约十五分钟,当他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时,探长莱姆库克斯向探员们介绍他,“诸位,这位是西部暗警厅的隆奇先生。”
“噢,见鬼,秘密警察来这里干什么?”有探员讽刺地喊。这现象很正常,同一职业的人,总会瞧不起领域里其它分支的人,就像鲁特琴乐手看不起钢琴演奏者,写正统歌剧的作家,瞧着专门给普通人看,日产万字的白话戏剧就是不顺眼。
“嘿,请尊敬点,这位先生是我们的朋友,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莱姆制止探员的骚动,他从老朋友的介绍信中,能看出西部探长对卓尔法的推崇。
秘书将卓尔法准备好的资料分发下去,大概十分钟,等在座的人都飞快地阅读一遍后,卓尔法说,“这是四个极端危险的黑帮份子,其中一人还是皇室通缉的要犯,我有预感,他们来到了费都。”
“预感?”探员耸肩,“当警察是靠证据,又不是街头占卜的艺人。”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能推理出他们的思维模式,对通缉犯来说,想逃避追捕,最好的方式就是逃出国外,以及隐姓埋名,躲藏在大城市中。都会来来往往的人潮,无数出现又消失的面孔,是最好的保护。但这些都需要钱,而根据西部的线报,犯人之一,绰号叫“巨拳”的黑帮头子,在逃亡前没来得及带走大额款项。”
莱姆探长听出了意味,“你是说,为了维持逃亡,他们会再度犯案?”
“是的,而黄金角海湾,最繁荣的城市,就是费都,在不法份子的眼中。简直是一块滴着油的肥肉。”
探员为这话觉得反感,“拜托,费都不是西部的小乡镇,事实上,除去小偷等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费都的重案率在全国都是相当低地水准,而侦破率,却名列前茅。“卓尔法装着没听到。继续说,“一大笔钱对这几个逃犯至关重要,而小偷小摸显然不够,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在费都干起大案子,一次就能满足需要,然后远走高飞。”
“大案子?”
“抢劫、勒索、绑架、诈骗,对象应该是费都有钱的达官贵人。”
莱姆沉思了一下,“很有可能。但怎么在人海中找出他们?费都实在太大了。而且出于对私人产业与贸易的保护,封城根本不可能。请相信,假如有谁敢把封城申请递到市议会。不到两分钟,他就会被愤怒的议员们赶出来。”
那次教会封城所带来的不良影响与经济肃条,是费都人心中的伤痛。
“资料里通缉令上的相貌,只能供参考,犯人会乔装打扮,装成另外的人,但可以事先预防,对费都富人区不动声色地进行保护。”
“其实我们有更好地方法,费都巡警厅的特别武器。”莱姆说,“一年前。一位叫威廉的法师阁下,通过炼金术研究出种奇妙的发明,他将魔咒铭刻在戒指上,并在巡警厅装上接收装置,假如携带戒指的人在费都范围内遇到危险,只需要按下机关,巡警厅马上能收到警报,并且水晶城区地图上,会出现他所在的位置。而且被谋杀。死亡时,戒指也会自动报警。”
“有这种事?”卓尔法吃惊。
“对,伟大的发明,只可惜那位法师在换取巨额的酬劳后,已经离开了费都,这种方式无法大量普及,只局限于有钱人手中。”莱姆笑道,“富翁们乐意每月交点小钱,就能享受全方面的保护,只要犯人敢出手,我们马上就可以找到他们。”
“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么?”
“只局限于巡警厅内部,和戴着戒指地富翁心中,西部来地犯人,没可能知道。”
卓尔法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如果受害人,并不认为自己正在危险中,没有按下机关呢?”
整个会议室的人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会有连自个被绑架了都不知道的蠢货?”
“不,也许有可能。“卓尔法勉强笑了下,在心底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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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杜纳闻第二天一直心神不宁,众位参加会议地庭长私下议论,这个平日滔滔不绝,爱发表自己观点言论的人今天怎么啦?
“喔,多美的脸,那抹害羞的绯红就像白瓷盘上晕开的红酒滴;娇嫩的嘴唇,比最脆弱的花芯还要含苞待放,如果让那绯红更加娇艳,那对纯洁的唇瓣含住我的”他不停想着昨晚的避运,幻想着享用那具肉体时地快感。
“杜纳闻庭长,要去吃点什么吗?”一位大检控官打断了艾尔的绯思,他这才惊醒过来,会议到了午间休庭的时刻。
“不了,我正在思考,法典第十四条例的适权范围。”艾尔说,他没法站起来。裤裆鼓鼓地涨成一大团,幸好庭长的长袍掩饰了尴尬。
他在一刻钟后,才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准备去第一庭附近的饭馆用餐。当他穿过正门的拱洞,正准备走下阶梯时,穆图喷泉水幕后朦胧隐约地美妙身影,让艾尔停下了脚步。
是昨晚的那个姑娘,正红着眼睛,可怜得像朵刚受到暴雨洗礼地幼苗。
艾尔注意到她穿着很普通的衣服,粗糙的手工和布料在太阳下显露无疑。完全不像千金大小姐的打扮,这让庭长很诧异。
“先生,怎么是您?”姑娘也同样惊讶,手忙脚乱地擦干残留的眼泪,装得很镇定。
艾尔对女人很有一套,在他亲切地关怀下,很快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非常简单的事儿,因为昨天归家晚了,受到富翁父亲的责备,于是这位大小姐赌气跑了出来。而且他还得知了,姑娘的父亲就是颇有名望的一位远航船主。
“有趣,实在有趣。“艾尔想,船主他恰好认识,虽然算不上相熟。但知道,那是个没妻儿,只会埋头赚钱的鲤夫。
再加上姑娘一身看似高雅,但在行家眼中,全是名牌仿冒品的衣服,艾尔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精明的人没法当上庭长,虽然垂涎姑娘地美丽,艾尔的头脑还是相当清醒。他在心底冷笑,“瞧,我遇到了什么?一个装成名门淑女的骗子。“这个女骗子很高明,不知道怎么混进的俱乐部,想勾引几个傻冒,骗光他们的钱。只可惜,她不知道诈骗已经露了马脚。
但这样更有利,艾尔贪婪地注视着姑娘修长白暂的脖子,勾搭一位贵小姐,也许会引来麻烦。毕竟她们那些有钱有势的父亲。会将愤怒与报复施加于破坏女儿清白的男人身上。但一个女骗子?不将她送进监狱,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艾尔能想象出,当他揭穿骗局时。这个漂亮妞该怎么匍匐于脚下,企求宽恕。
他决定陪骗子玩玩,这比无聊地会议有趣味得多。当然,他会谨慎地保护自己,骗子也许有同伙,但他们都不知道,费都巡警厅的新手段,那枚报警的戒指,正戴在自己手指上,只要遇到危险。五分钟内,巡警就能赶来。
“看,这身衣服真不适合你,我带你去皇后街的裁缝店买一件。”
艾尔说,然后看到女骗子的眼中散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又马上露出感激的表情。
真能装,艾尔的声音里充满鄙夷,“哦,别推辞。送件衣服给尊贵的小姐,是我的荣幸。”艾尔边说边想,“迟早从你地身体上,把钱赚回来。”
劳薇塔舔着嘴唇,这家伙已经上当了,误以为自己正在玩着猫抓老鼠地游戏。她记得老板对庭长的评价:好色,但很聪明。
一般的小手段骗不过他,所以,得在陷阱中再设计个陷阱。
现在,该让他踩第二个陷阱了。
艾尔很疑惑,在购买衣服时,姑娘坚持自己付帐,就连午饭,也是她坚持给,还塞给服务生一张五恺撒地小费。
“她很贪心,现在还在扮演有钱人,想从我身上弄到更大的款子。”艾尔觉得这个推侧应该是对的。他耐心地等待,骗子总会露到本来面目,等他拿着证据,能更好地威胁,“要么进监狱,要么上床。”
快黄昏时,女骗子终于开始行动了,“嘿,你真好,咱们去酒店开间房,快活一下?”
“很好,我正有此想。”艾尔说。这个骗子迫不及待了,一个真正的大小姐,可不会用这种语气来邀请男人。
他戴上帽子,用假名在一家酒店开了房。毕竟艾尔·杜纳闻是名人,他不想被酒店招待认出来。
劳薇塔欢呼一声,跳到床上,媚眼如丝,侧躺着身体,用眼神暗示着艾尔。但庭长这时候却迟疑了,对方还没骗到钱,会这么干脆?准有花招在里面。艾尔替自己倒了杯清水,安稳地坐到椅子上,准备摊牌。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奇怪的男人,你在说什么?”劳薇塔笑着走过来,扯住艾尔衬衣的领子。
“少装,我知道你是谁?一个骗子!你肯定没想到,你所说的那个船主,我认识。”艾尔推开姑娘,争扯中,衬衣被撕开条大口子。
“该死!我就知道卡门那老家伙的办法不行。”劳薇塔没有艾尔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她耸耸肩,“算了,你快离开吧,毕竟象你这样地帅小伙,比卡门强。”
“卡门?”艾尔跳了起来,“费都总法庭长卡门?”
“对,就是那个老东西。”
“请说下去。”“没必要,他可是给了我一大笔钱,但既然失败了,我也不想害你。”
艾尔想了想,自从杜纳闻家族投靠了金雀花,在费都司法界权利更盛,他的父亲老杜纳闻虽然已经退居幕后,但仍然操纵着一大批庭长和检控官,这对总法庭长来说,无疑是羞辱。
但金雀花的威名让卡门不敢玩大动作,只能在私下来点小摩擦以发泄不满。
“卡门给了你多少钱?”
“一千恺撒。”
“好吧,我现金不多,但你看。”艾尔掏出笔,在个人支票上写下5000恺撒的数额,并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五倍的价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骗子看着支票。咬着嘴唇想了想,同意了。
一个很简单,但足以败坏名誉的花招。卡门伯爵得知,金雀花有意同杜纳闻家族联姻,他无法容忍杜纳闻的势力更进一步,于是他找了个,卑贱地妓女,冒充船主地养女,只要自己和她现在上了床。马上就会上演一幕父亲在酒店巧遇女儿的好戏。
然后就是船主逼迫自己娶她,纠缠不清,把水弄混,就算被揭穿了,自己也落了个笑柄。以金雀花的心高气傲,联姻也算是完了。
“我怎么不知道联姻这件事?”
“你父亲知道,但事儿还拿不准,尚在考虑中。”
艾尔明白自个老爸的性格,父亲只要想做什么,绝对不会考虑询问儿子的想法。
“该死。我还想多玩几年。而且金雀花家的女儿,也不一定全是佩姬那样的美人。”他在房间渡来渡去,“你说那个杂碎船主。会出现在酒店?”
“对,他应该就在楼下大厅,可能卡门伯爵和几位有名望的人也会正巧在场。”
“你已经得逞了,现在我没法出去。”艾尔望着破掉地衬衣,“谁会相信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与个漂亮妞同处一室,却什么也没发生?”他摸着嘴唇说,“你能为我作证吗?”
“我可不敢得罪卡门先生,明天我领了钱就从费都消失。”收到了钱,骗子开始给艾尔出谋划策。“等待不是办法,向你父亲求救?他可能会有办法。”艾尔考虑半天,叫来了客房服务,塞给他一笔钱和信,“给我买件衬衣来,然后将信送出去,地址就在信封上。”
“好的,我尽快。“服务生低着头说,眼神瞟着。他从衬衣的破口子处,看到艾尔胸部右边,有块胎记。
“这酒店大厅的餐点服务是凌晨两点打烊,有身份的人不可能到了打样时还赖着不走。我和你都必须等着,到时候从侧门出去。“艾尔见服务生出了门,低声对骗子说。
走廊上。
穿着制服的福兰走到楼梯转角处,飞快地脱下外套,他看着手中的信,“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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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纳闻在晚上七点的时候,接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尊敬地阁下,鉴于您地儿子采取不合作的态度,还企图在信笺上透露地址,所以给了他点小教训。凌晨一点前,将赎金十万恺撒放到老区绿玛瑙广场左数第七排的椅子下,假如超过了时间,下次随信而来地,将是某件人体上的器官,很有可能是右胸那块有胎记的臭肉。”随信附上了艾尔写的字条,边缘上有些红红的血迹。
字条上说,我遇到了麻烦,具体事宜不便在信上说,您照做就是。
请派人来后面的字被墨迹涂了。
确实是艾尔的笔迹,老杜纳闻立即报警。
八点左右,莱姆探长赶到了杜纳闻府上,“定位装置没有显示,巡警厅找不到庭长的位置。”“但这是怎么回事?”老杜纳闻说,“我儿子亲笔所写,他遇到了麻烦。”“可能是个骗局,你的儿子被骗了。”探长带来的警察中,有人这么说。
“你是谁?”老杜纳闻愤怒地望着发话人,他虽然严厉,但一直以儿子地成器而骄傲,“被骗?”
“我是卓尔法·隆奇,我建议包围绿玛瑙广场,抓到犯人。不必给赎金,你在家里等着就可以了。”“等着?该死,我的儿子正在受折磨!”老杜纳闻吼道,“有艾尔的亲笔信,对方还知道他胸口的胎记,你能解释吗?”
“这应该是巧妙的骗局,但具体是什么,我还在想。”
“等你想到,我儿子就完蛋了!”他不再理会卓尔法,对莱姆探长说,“我马上准备十万恺撒,只要把可怜的艾尔救出来,就随便你们怎么在费都折腾,哪怕申请封城,我也会帮忙。”
晚上十一点,杜纳闻家的管事将装满现金的箱子放到了绿玛瑙广场的指定地点。莱姆探长私底下派了几名便衣,在附近守侯。夏夜地广场是幽会的好场所,不少情侣走来走去,或者坐在长椅上窃窃私语。便衣不敢靠太近,以免暴露身份。
有对情侣坐到了第七排的椅子上,这让便衣提高警惕,大约十一点四十,一辆马车出了点意外,拐到广场停下,开始检修车轮。马车正好挡住便衣的视线,幸亏几分钟后,车夫就把挂到轮轴上的垃圾扣出来,驾车走了。
没一会,那对情侣也起身离去。
箱子还在椅子下没人动过。便衣继续等着,直到过了一点钟,广场上空空旷旷,还没有人来拿赎金。
一点半两点过了指定时间一个多钟头,便衣疑惑不解,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拿出箱子。“怎么回事?”
管事盯着箱子,突然叫道,“天,这不是我放的那个!”
大小差不多,颜色也一样,但装赎金的箱子是小牛皮的高档货,而这个,显然是用旧了的地摊货。在黑夜中,又离了段距离,先前不可能分辨出。
“是那对情侣!”便衣回忆起,他们坐在椅子上时,是携带着个小箱子,肯定是掉包了。
但两个小时,已足够绑匪们逃之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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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等到了快三点钟,新衬衫与父亲的马车却一直没瞧见,他只好冒险从酒店侧门溜了出来,幸运地是,没遇到卡门那老东西。
“嘿,我走啦,明天去银行拿钱。”劳薇塔扬扬支票。
“滚吧。“艾尔狡猾地想,那张支票没有盖章,只要女骗子去了银行,马上会以欺诈嫌疑被保安抓到。
而他,会微笑着编造出失窃的谎言,看着她被送进监狱。艾尔看着骗子消失在街角,他伸手挡住栖夜间驿车,朝家中赶去。
杜纳闻家的大宅子热闹得很,看到艾尔的出现,老杜纳闻欣喜若狂地抱住他,不停地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艾尔莫名其妙地望着父亲,又看了看莱姆探长,“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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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都城外,克瑞根摸着钞票,裂着嘴笑。而小比斯还在抱怨,“为什么要我装成女人。”
沙威调慌,“谁让你身材最苗条,不过,你穿上女装,还挺迷人。”“三分之一。”劳薇塔说,“我也可以只要五分之一,但有个条件,你们带上我。”
“带上你?”
“这不是你们的第一桩案子,也不会是最后一桩,我觉得,这些游戏实在刺激。“福兰还没表态,克瑞根就点头说,“成交,有个女人,办某些事总会方便。”
劳薇塔妩媚地理了理头发,她看着那张支票,“可惜还有五千块没弄到手,不如”她将支票揉碎扔掉,“贪心,总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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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将近6000字,总算把昨天的补上了,教训是深刻的,我已经把连着电源的插座,从脚边挪到了桌子后。
写文是思考和快乐的过程,但再把写过的文默背一遍,真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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