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秦浩的心情就没那么急切了,包了一条小船,路上遇到名胜古迹就会带着青梅去逛一逛。
青梅从小就长在东昌侯府,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尽显少女的天真烂漫,看得秦浩食指大动。
“公子,不可以,这里.......”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娟。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
一路磨磨蹭蹭,水路走了差不多一个月,秦浩才回到汴京,由于没有提前给侯府传递消息,也没人来接。
只是回到汴京之后,青梅的神色就没有之前那样欢快了,甚至还有些忐忑。
马车里,秦浩拍了拍青梅的手,柔声道:“放心,一切有我。”
青梅感动的将头靠在秦浩肩膀上,默默闭上眼睛,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段能够毫无保留的跟公子撒娇的路程了,回到侯府,她只是个婢女,承受不起这样的怜爱。
回到侯府,青梅就乖乖跟在秦浩身后,默默低着头,不敢越雷池半步。
秦柳氏已经在前厅等候,见到秦浩全须全影的回来,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拉着秦浩看了好一圈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看向青梅,对身边的嬷嬷低声说了几句。
嬷嬷走到青梅面前就带着她离开了,秦浩微微皱眉,秦柳氏却对秦浩道。
“浩哥儿,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咱们侯府不能闹出长子不是嫡出的笑话。”
秦浩叹了口气,封建礼教的确会压抑人性,但是在封建社会这样物资贵乏的环境下,这是一种最能保持社会稳定的规则,从普通百姓到勋贵,甚至就连皇帝都在遵守。
见秦浩没有反对,秦柳氏暗暗松了口气,她自然知道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会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好在儿子没有陷得太深,心里不由对青梅也有了些许好感,看样子,这丫头没有背着她使用些骚浪荡货的手段让秦浩离不开她。
实际上秦柳氏想岔了,秦浩可不是什么初哥,青梅跟他一起的时候,基本只有被随意摆弄的份,各种“知识”增长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嬷嬷带着青梅回来了,凑到秦柳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秦柳氏满意的点点头,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一支金发簪亲手插在青梅头上,满意的笑了笑。
“嗯,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以后就继续留在公子院里伺候着吧。”
此时秦浩尚未婚配,纳妾自然是不可能的,顶多只能算个通房丫鬟。
“谢大娘子。”
青梅对此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够继续伺候公子。
秦柳氏微微点头,然后对秦浩道:“浩哥儿一路舟车劳顿,就先去梳洗一下,好好休息睡一觉。”
秦浩也没有拒绝,游山玩水放松的是心情,累的却是肉体,特别是古代,很多名胜古迹连路都没有,只能靠爬上去,再加上跟青梅一起“锻炼”,消耗也比较大,他还真有点累了。
回到熟悉的小院,青梅服侍秦浩解开衣衫,正好拿毛巾给他搓背,却被秦浩一把拉住。
“进来陪我一起泡泡。”
青梅红着脸,担忧的望着外面。
秦浩直接上手,一把扯掉她的衣襟,青梅一声轻呼,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的褪去剩余的衣衫,走进木桶。
“别怕,一切有我。”
秦浩知道此时自己的举动一定会有人向秦柳氏汇报,他就是要向秦柳氏传递一个消息,他可以遵守勋贵的规则,但他的人,谁也不能动。
青梅主动搂住了秦浩的脖子,罕见的主动献上香吻,即便是经历过这段时间的单独相处,她的技术依旧很青涩,却十分热烈。
不多时,木桶里水花四溅,隆隆水声撞击、拍打着木桶四壁,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
当天晚上,秦俊业也回来了,一家三口难得坐到一起吃顿饭,可以看得出来,最近东昌侯府由于香皂的生意越发红火,秦俊业手里也不用那样拮据,自然心情也舒畅不少。
秦柳氏其实也一样,之前没钱,府里上上下下的排场还不能丢了,弄得她是心力交瘁,贴补进去不少嫁妆,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浩哥儿,你这出了一趟远门,还是好好休养一阵子,再去盛府吧?也不急在这一两天的。”秦柳氏关切的道。
秦浩轻轻摇头:“母亲放心,孩儿身子一向康健,这次外出也耽误了不少功课,后年就要会试了,还是要抓紧时间。”
秦俊业深以为然的点头:“嗯,会试三年一届若是错过就太可惜了,既然浩哥儿觉得还撑得住,那便由着他吧。”
在秦俊业的印象里,会试考进士成功率太低了,一次考上的是凤毛麟角,能多一次机会总是好的。
秦柳氏见状也只好叮嘱秦浩要注重身体云云,吃过晚饭就放他回去休息了。
入夜,正值炎夏,青梅自然也就不需要暖床了,不过她还是一早就守在床榻旁,等到秦浩回来为他宽衣解带。
秦浩只是轻轻一拉,就将她拽进怀里,青梅伸长手臂,将床帘拉下,随后便是一阵语调古怪的闷哼。
一夜无话。
转过天,秦浩在青梅的服侍下梳洗吃过早餐,坐上马车前往盛府。
在盛府门口秦浩见到了齐国公府的马车,齐衡已经进去了,于是没有停留,径直来到课堂。
齐衡见到秦浩忽然出现惊喜的迎了上来:“子瀚贤弟,你可算回来了。”
盛长柏也笑道:“你不在的这两个月,庄学究脸上可是少了许多笑容啊。”
“哈哈。”秦浩冲二人拱了拱手:“劳烦二位兄长挂怀,倒是小弟的不是,改日在樊楼摆上一桌酒宴还望二位兄长赏光。”
齐衡跟盛长柏对视一眼,笑道:“这顿酒必须喝,哈哈。”
落座后,秦浩眼看着盛长枫也来了,却不见盛家的三个小丫头,不由好奇的问盛长柏。
“如何不见你那三个妹妹?”
盛长柏苦笑着摇摇头,齐衡笑着解释道。
“就在前两日,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带着梁家六郎来拜访,结果盛家三位妹妹在屏风后头打闹,直接跌出了屏风,被盛大人打了手板,这会儿估计还在养伤呢。”
秦浩想了想,原剧中好像是有这么一段剧情,不过应该是如兰跟明兰受罚,墨兰凭借口齿伶俐,又会装可怜,反倒是惹得盛纮怜悯,丝毫没有受到处罚,之所以没来上课应该是为了保全名声,免得让外人知道盛家女儿受了责罚。
秦浩也没有在意,盛家的三个丫头最大的墨兰也才11岁,还是个小萝莉,他又不是萝莉控,也没心思去解救她们脱离苦海。
很快秦浩就要面临来自庄学究的苦海,为了检验秦浩这段时间有没有荒废学业,庄学究给他准备了一大摞考题。
如果是后世,凭借阿尔法狗的能力,敲敲键盘很快就能完成,可是在古代,就只能完全靠手写,而且古代对于书写的要求也很高,笔墨要浑厚有力,一个字没有写好,或者是纸上沾染了墨渍就要重新写。
哪怕是秦浩有【书法名家】的加持,依旧写得手腕发酸。
难得见到秦浩这副模样,齐衡跟盛长柏、盛长枫三人都不厚道的笑了。
时光荏冉,犹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一年过去,秋闱过后一个半月,顾廷烨中举的消息传来,秦浩也不禁为他高兴,中了举人又没有了朱曼娘的挑唆,顾廷烨在宁远侯府的处境就不会那样艰难了。
顾廷烨写给秦浩的信也提到,在秋闱放榜之后,他就连夜乘船回了汴京,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
“不器,派人去码头盯着。”秦浩吩咐道。
“诺。”不器一躬身就离开了。
青梅正在为秦浩梳理发髻,此时秦浩已经年满十四周岁,按照古代的年龄已经算是成年人了。
在这段期间,秦浩也一直比较注意营养搭配,身体发育得也比同龄男孩要快,身高已经达到1米75。
样貌上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褪去了之前的稚气,现在他跟齐衡、盛长柏走在一起,没人会觉得他比齐衡小四岁。
在这一年多时间里,秦柳氏跟平宁郡主的关系越发紧密了,秦柳氏不知是不是从平宁郡主那里学了一套御夫之术,把秦俊业整得已经很少去秦楼楚馆鬼混了。
此外,齐国公府跟东昌侯府还做起了生意,齐国公作为盐使司转运使,手里握着大量漕运船只,双方一拍即合,两家二一添作五,直接把香皂卖到了江南。
江南可是整个宋朝最富裕的地方,两家在这一年里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任何关系都不如利益绑定来得牢靠,两家的关系自然就突飞勐进,变得越发紧密起来。
不过齐衡跟秦浩的关系却并不受此影响,齐衡他对这些蝇营狗苟的生意也不屑一顾,他对秦浩更多的是佩服,因为他发现不管是学问,还是马球、围棋,几乎就没有秦浩不拿手的。
当然,这样一来,秦浩跟齐衡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被一些好事者将二人并称为“汴京双公子”。
二人出生贵重,同时又家资颇丰,关键是人品、学问都是一流,已经有不少有适龄待嫁之女的豪门勋贵在打他们的主意。
每次只要是秦浩跟齐衡参加的宴会、诗会、马球会,总会引来众多豪门贵女的参与,为的就是给二人留下个好印象。
盛家的三个小丫头也有了变化,墨兰长得越发娇媚,如兰枯黄的头发经过养护也变得乌黑,虽然秦浩觉得她黄头发的样子倒是挺与众不同的。
变化最大的还要数明兰,这丫头也11岁了,原本脸颊的婴儿肥也被俏丽的瓜子脸所替代,胖乎乎的身子也变得窈窕起来,不过还是一样的喜欢装傻,时不时的傻笑经常惹得齐衡为之侧目。
秦浩一度觉得齐衡是不是萝莉控,这么小的小萝莉都能下得去手。
这天,庄学究宣布下课,结果单独把明兰留了下来,恨铁不成钢的拿着她交上来的作业。
“你啊,上课的时日也不短了,这一笔字竟没一个拿得出手的,这样吧,你写个永字,若是写得还看得过眼,便不罚你了。”
明兰有些委屈的努努嘴,然后很光棍的道:“要不您还是罚我吧,这字我实在是尽力了,可就是写不好。”
庄学究倒也没有过分苛责,叹了口气:“好吧,难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便抄一遍盐铁论吧,三日内交我。”
明兰一听一张小脸顿时成了苦瓜状,说话都不利索了:“盐,盐铁论?学,学究,您这不是冤我呢吗?盐铁论六万多字呢,您再饶我一天?”
庄学究抬了抬眼皮,就要发火,明兰连忙陪着笑脸。
“那我给学究做一碗莼菜鲈鱼羹?”
庄学究明显的喉咙鼓了鼓,咽了口唾沫,不过还是装作低头看书,没有理会明兰。
明兰也是察言观色久了,一看有戏,立马加大了筹码。
“我听说今日厨房进了一批冬笋,我再给您做一道三鲜笋炸鹌鹑,您看如何?”
庄学究抬了抬眼皮:“四日,再多一天都不许。”
“谢学究。”目的达到,明兰赶紧道谢。
秦浩见齐衡一直盯着看,恶作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齐衡一个激灵差点没蹦起来,见秦浩满脸戏谑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子瀚,这青天白日的,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我一跳。”
秦浩笑骂道:“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这青天白日的,你看什么那么入神,连我在你身后站了这许久都没发现。”
齐衡一听秦浩在他身后站了许久,顿时紧张起来,低声道:“你莫要胡说。”
秦浩双手一背:“胡说?我可是看到某人一直在盯着.......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衡一把捂住。
齐衡直接把秦浩拖出盛家,来到齐国公府的马车上,这才松手,同时还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往四处打量。
“子瀚即知我的心意,就莫要取笑了。”
秦浩闻言不由摇了摇头:“元若,恕我直言,你与六姑娘并非良配。”
齐衡一下就急了,直接站了起来,头一下就撞到了马车顶,痛呼中还不忘问道:“你怎知我与六姑娘并非良配?”
秦浩拉着他坐下,分析道:“不说别的,单论家室这一条,便是你越不过去的坎,平宁郡主对你的期望有多高,你会不知道?她需要你娶的是一位家世显赫的豪门贵女,那样好在你的仕途上帮助到你。”
齐衡有些激动,脖子都红了,他强行压低了声音,咬牙道:“我不稀罕,男儿大丈夫,功名利禄若是要依托在一介女流身上,宁可不取!”
秦浩摇摇头,不紧不慢的道:“这些你与我说是没用的,平宁郡主不会知道,而且即便是你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她也不会答应,齐国公府满门荣耀就系在你身上,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任性胡来的!”
政治联姻被发明出来,自然有它的依据,血脉亲情绝对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它会左右人的思维,只有那种极度理智、冷酷的人,才能摆脱血脉亲情的束缚,做出一些大义灭亲的事情。
从古至今,勋贵们之所以相互通婚,说白了就是进行资源整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联盟,相较于口头上跟纸面上的结盟,血脉上的相融才更加牢固,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最后被出卖,整个家族被剿灭,也还有四分之一的血脉留存于人世间,总不至于把自己孩子也杀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齐衡闻言望着秦浩,满眼的落寞:“那你呢?也遵从柳大娘子的安排,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做夫人?”
秦浩轻描澹写的说道:“我若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
齐衡彷佛被重新点燃了希望:“没错,我不点头,她不能勉强我!”
望着齐国公府的马车缓缓驶离,秦浩摇摇头,他并不看好齐衡的这次抗争,齐衡是个土生土长的宋朝勋贵子弟,他的牵绊实在是太多了,何况他本人的性格也不够果决。
这种亲情的制衡游戏,本质上拼的就是一个狠字,谁更狠谁就有获胜的希望。
果然,此后一连三天,齐衡都没有来盛家上课,齐国公府那边说是齐衡病了,但秦浩知道,齐衡犯的是心病。
这天,秦浩放学回家,刚准备会自己的小院,就被秦柳氏派来的仆人请到了前厅。
一看平宁郡主坐在那里,秦浩就知道叫他来做什么了。
平宁郡主一向要强,此时说起齐衡来也是泪眼婆娑,秦浩这才知道,原来齐衡已经绝食三天了,每天除了喝点水,一粒米都没有进肚子。
“浩哥儿,你平素与衡儿最是要好,你帮我去劝劝他吧。”
秦浩暗自摇头,就齐衡这斗争手段着实是不怎么样,就跟孩子似的,不给我想要的,我就不吃饭,再怎么能说也得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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