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

张卓毫无征兆的要求，打了张母一个措手不及。

“请假做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嗯......”

张卓点头，尽可能地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说：“头疼，想歇一天......”

“诶？”

一听儿子身体不好，张母急忙丢下手里的抹布，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是不是发烧了？”

感受到额头上那只略显粗糙的手，张卓心中升起一阵暖意的同时，也因之前那个无关痛痒的谎言而陷入到深深的愧疚。

“嗯......好像不烧吧......”

语带犹豫，张母自顾自地嘀咕了两句。之后，又猝不及防地将额头贴了过来。

“嗯，确实不烧！”

确认张卓目前的身体状况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张母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只是单纯的头疼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张卓避开那双写满关切的眼神，极不自然地回道。“就是，学业压力大，歇一天，调整一下就好了......”

“就这样？”

“嗯......”

“不会是——”张母沉思片刻，略带狐疑地对张卓问道，“在学校挨欺负了吧......？”

见母亲越想越歪，张卓怕她关心则乱，急忙解释说：“没有没有，我在学校挺好的，没人欺负我，就是单纯到压力大，没别的！”

“真的是这样？”

“真的！”张卓手指房顶，郑重其事道。“我对灯发誓，绝对是真的！”

本是随口而来的一句调侃。不想，张母被慌乱中的张卓从老旧视频中学来的段子逗得当场神色一凝。

“对灯，还发誓！？”

张母反复念叨了两遍这句话，之后，在张卓注视下，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注视着因忍笑而面露苦色的张母，张卓有些一时恍惚。

着，很好笑吗？

大概有吧.......

大概......

张卓一脸尴尬的杵在原地，直至母亲恢复如常，这才继续征求她的意见。

“行，想歇就歇一天吧。”

见母亲很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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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卓不由得心升一阵错愕。

“您同意了！？”

对于张卓提问，张母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想歇就歇吧。妈妈也不求你什么，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

对于母亲的开明，张卓由衷想要表示感谢。这谢意来的莫名，他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只是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感慨。

如果天下的父母，都能这么开明就好了。

与母亲互道晚安，张卓回到自己的房间，合上房门，开始观察自己的房间。

左手边是书桌，书桌左侧立着一个大大的书架。书架的旁边是衣柜，对面是床铺，上面是早已铺好被褥，就等主人入睡。

这个小小房间里陈设的家具相对统一，透着陈腐的气息。不过，张卓发现，从进门到现在，他并没有嗅到什么异味，反而还隐约捕捉到了极为微弱的香气。

简单巡视一圈，张卓回到桌位前，拉开座椅。座椅与桌子一样陈旧，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掉漆。板面上铺有深棕色坐垫，不知里面填充什么东西，但感觉上很是松软。

调整了下坐姿。此刻，张卓正对面是一台厚重的显示屏。右手边，旧色的书桌上有课本与辅导书罗列。细看，桌面干净整洁，无有灰尘残留的痕迹。

确认完当前的环境，张卓开始着手于他的计划。

他先从课本堆里翻出各个年级的历史书，然后快速翻阅起来。

简单看了会，张卓合上书本，确认自己看的是‘历史’，而非‘科幻小说’后，张卓稳下心神，认真阅读起来。

大概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直至最后一页翻完，张卓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课本。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因信息冲击而胀痛的脑袋。闭目养神少许，他又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

借着倒水的功夫，他特地留意了摆在客厅里的肖像。照片上，从幼年，到高中入学合影，始终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还不睡吗？”

回卧室的时候，屋中熟睡的母亲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马上。”

张卓简单回应，思量片刻。步伐再启时，他的脚步已经放缓了不少，连关门、放水杯这样的行为，都夹着一层小心，尽可能压缩行为所产生的异动。

重新回到座位，张卓将课本简单整理了一下，然后熄灯，钻进被窝，陷入沉思。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想的简单，同时也更为复杂，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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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是国际形势。因为地外文明的出现，导致这个世界生活的人民异常团结，种族、文化、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隔阂几乎完全消融，这解释了张卓的班上为什么会出现外种人的面孔。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这种团结不是并非自愿，而是被迫。因为地外文明的介入，在这颗星球上生活的人类没有办法。为了自保，他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在绝境中寻出一条生机。

当人类蛰伏两个多世纪，做好准备，打算与地外文明决一死战的时候，它们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整个过程就仿佛一次旅行，一个走马观花的过程，或者说是周期性调整，学术考究也行。

它们赶来，它们离去。留下了茫然，错愕，以及深深的自我怀疑。

有人说，这是好事：因为，地外文明的出现正是告诉这颗星球上的人民，他们并不孤单。而且，经过两百多年的蛰伏，它们的科技得到了空前盛大的发展。

也有人说，这是坏事：因为和平只是暂时的，战争没有在当下爆发，不代表以后不会爆发。

如果，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人类真的能挺过去吗？

为了不被灭绝，人类开始了对宇宙的探索。但是，经过漫长的，几乎灭绝人欲的压迫，人类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自我毁灭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蔓延。

当人类在精神领域寻找解决办法的时候，发现保存下来的只有文学、绘画、音乐、以及建筑。其他的，例如戏剧，影视艺术，舞蹈几乎消亡，留下的只是谁都看不懂的群魔乱舞。

文学张卓虽然还未读过，但从课本上所使用的辞藻、语句就能看出，这个世界的文学所承载的思想深度与重量，远超上一个世界。

音乐，目前还未接触。不过看记载，大多是以苦难为主，其他门类还在陆续开阔。

影视，目前正处于摸索阶段，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产出很多，可惜，精品少有。

同舞蹈一样，戏剧也向着远古前进，试图在那些销毁殆尽的记载中，寻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脉络。不过与舞蹈不同，因为影视的关系，加上有大量的文学作品以待挖掘，戏剧已经基本摸清了前进的方向。

各个门类，都在为人类苦涩的精神世界配置出独属于自己的良药。

这是近二十年的社会现象，也是当前文明的主基调。

那么，生活在这样的世界，张卓又能为全世界的人类做出怎样的贡献呢？

带着这个疑问，张卓渐渐合上了眼睛，就这雨声，滑入到光怪陆离的梦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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