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骏得到消息，百家中有不少人家也知道外面情况。

所以第二日，杨家堂屋的宅门，时不时被敲开。

有人来找婶婶杨陆氏叙旧的，也有找老夫人杨邹氏的，也有来找杨狩的小姐妹，一起逛街的。

而杨家反而是最迟知道杨靖消息的。

杨狩坐在奶奶床前。

“九品寻龙点穴，八品五行筑基，七品就能养龙炼龙，你有什么打算？”奶奶杨邹氏问杨狩。

“我也不知道。”

“要不要奶奶帮您选一门亲事，自己养一个乘龙快婿出来？”

“奶奶你取笑我。”

“奶奶知道丫头你心很大，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留在你二哥身边。”

“为什么？难道以玄黄之气养龙？”杨狩被自己的想法吓坏。

杨邹氏笑着说道：“你已经是八品望气士，你抬头看看。”

“啊？”杨狩在奶奶提醒下发现，整个杨家都在玄黄之气笼罩下。这玄黄之气很稀薄，八品望气士也只能很勉强的分辨出。

任何地方只要玄黄之气笼罩，就远胜洞天福地。

对于阴阳家望气士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宝地。

“这些气运，还在增多，我一开始以为，这些气运都是来自你二哥……”

“难道不是？”

“你大哥已经是君子了。”

“啊！”杨狩惊讶出声，杨狩一直崇拜大哥，也相信大哥一定会成为君子，可是想不到会这么早，这么快。

“杨牧身上的气运，可能是来自你大哥，你大哥以一己之力，让整个杨家都受益。也是因为他俩是亲兄弟，所以你二哥才能凝聚气运之花。”杨邹氏知道还有个可能，就是她以前给两兄弟施展的手段，现在杨靖成为君子，开始反哺杨牧。

“也不知道你大伯他们如何？”既然兄弟能够，那么父母与子女之间更加能够共享这气运。

“父母在，不远游。既然上山求仙，就当他们死了。狩儿，你要心疼你娘亲，这么多年，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

“奶奶，我知道的。”

……

社稷山割鹿书院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社稷山高不过千米，却是人族圣地，儒家圣地。

刚好在太康和大乾两国的国界中间。

社山在北属太康，稷山在南属大乾。

社稷山方圆百里以昊天学宫为尊，两国兵将无召不得进。

社稷山文教昌盛，除人族最高学府昊天学宫外，还有三座书院，分别是社山书院，稷山书院，割鹿书院。

社山书院是儒圣所创，稷山书院是亚圣所创，又有上社下稷之称。

割鹿书院创立却不过两百年。

两百年前，当时的太康国君薨，留下遗诏，传位嫡子嫡孙。

当时的国君幼弟齐武欢北扫魔族，携大胜归来。

齐武欢以新帝年幼，欲取而代之。

太康以儒教立国，齐武欢需要昊天学宫承认，皇位才能名正言顺。

对于昊天学宫的抵制，齐武欢起兵征讨昊天学宫。

齐武欢原本以为，残暴的魔族都在他铁蹄下东躲XZ，一群书生，自己兵马所向，还不是抱头鼠窜。

可是他没想到，七个书生，七柄剑，在社稷山前挡住他的千军万马。

当天，他收到一只白鹿，一纸檄文。

‘先以白鹿代汝’

齐武欢一开始不明所以，第二天起早，却发现帐篷中的白鹿已经被割取首级。

皇帝虽好，活着更好。

齐武欢立马调转马头。

儒家君子剑，出世鬼神惊。

果然，儒家能与佛道并列，并不是完全靠嘴皮子功夫。只是儒家子弟喜欢摆事实，讲道理，不喜欢动武而已。

昊天书院命齐武欢镇守北疆。齐武欢确实也没有再南下过。

齐武欢死后，新帝在当初齐武欢社稷山下，军营所在旧址建了割鹿书院。

割鹿书院，社山书院和稷山书院，昊天学宫，刚好形成三级选拔。

天下儒生入学割鹿书院，考核之后或去社山书院，或去稷山书院，学有所成，才会有机会去昊天学宫。

割鹿书院，义鹿冢。

200年，义鹿冢前松柏成林，义鹿冢后，是社稷山的登山台阶。

笔直的台阶，一步一阶，最高处，与青云相接。

在那青云之下，就是人族最高学府昊天学宫。

杨靖一年前入学割鹿书院。

他每天都会来义鹿冢，看着那通天的台阶，所学的经义每次都会有新的领悟。

“杨靖。”

“文秀。”

文秀身穿艳红长袍，佩长剑。

长袍上绣着蚩火、凤凰。在这个规矩很重的割鹿书院，没人来管她的奇装异服。有人说她是魔族公主，也有人说她是佛国圣女，但是没有人清楚她的来历。

割鹿书院的书生称她蚩火凤凰。

“我明天要回家了。”文秀站在杨靖身边，陪她一起看上山的台阶。

“后天就是年考，你怎么……”

文秀解下身上的长剑，说道：“你认为我考上，上面的书院敢收我？”

杨靖知道不可能，文秀肤白如雪，有极寒之地的异域血统，不可能上社稷山。

“长剑无名，不过前段时间我给它取了个书蠹的名字。我走了，这剑你留下。”文秀递剑。

杨靖退让。

文秀直接把剑插在杨牧身前，说道：“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如果你收下剑，三年后会有人来杀你。”

“啊，为什么？”

为什么？

“我看中你的考验，如果你对我无意，你转身离开即可。”文秀直勾勾的盯着杨靖。

杨靖没有看过海，但他在书中看到过，大海中心那抹碧绿，恐怕也没有文秀眼中的碧绿那么生动。

杨靖突然想起自己走出白马山，在白马峰上回望：大雪盖群山，群山如万千奔腾的白马，那个时候，杨靖胸中荡起无限豪情，与现在极相似。

红衣白马，气吐眉扬。

出霞格城三年来的郁气一扫而空，杨牧目光灼灼。

“好，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去接你。”

美人垂青，必不辜负。

有人来，我杨靖接着就是了！

杨靖拔起长剑，浩然气直抒胸臆，他长啸一声，天上云气激荡。

雨丝从天上飘下。

天降甘霖。

杨靖竟然破境了。

一个来自西南的蛮子，唯一让社稷山师生关注到他，是因为他和蚩火凤凰的关系。可是这一刻，这个默默无闻的蛮子竟然一步登天，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社山书院，稷山书院有多少出类拔萃的学子，不是他们，偏偏是割鹿书院的杨靖，他何德何能？

儒教不同于佛道两家，初境没有着明细的境界划分。

读圣贤书，养浩然气，厚积薄发，君子行天。

浩然气贯通，达到儒家太极境，与天地共鸣，此时儒生可称君子。

儒家君子等同于金丹境修真。

也就是说，儒生一辈子养浩然气，可能都不会成为修真。但要是破镜成功，起步就是五品金丹境。儒生成为君子，其难度可想而知，用一步登天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君子之上有四品贤人、三品鸿儒、二品圣人。

一品天子。

儒教以昊天为尊，皇帝为昊天之子，一品留着给当朝皇帝。

……

昊天学宫，博士园。

“杨靖破境，这回看走眼了。”博士曹北斗说道。曹北斗青衫美髯，说不尽的写意风流。

“顾明章的学生，一年前来的割鹿书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竟然佛道气运一阵一阵，施加于身，看来是祖坟冒青烟。”柳峙粗俗地说道。柳峙显得邋遢许多，加上酒糟鼻里捅出的鼻毛，很难让人相信他是昊天学宫的鸿儒博士。

“会不会是因为文秀？”曹北斗猜测，书院全部学子（包括杨靖）的家世他们都清楚。大乾西南霞格城的富家子，家中出厂的白马纸也算有点名气。霞格城有些古怪，杨靖能被顾明章看上，确实有可取之处，但在社稷山也只是一般，中上的水平而已。

柳峙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不过文秀家里出了大乱子。”

“什么乱子？”

柳峙指指上面说道：“大祭酒不让说。过个一年半载，你就清楚了。你说说，杨靖这小子到底有什么东西，面相，身世，心性，你说说，整个社稷山，在易卜上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吧？”

“你只能算个死卦，多去看看《大衍经》。”曹北斗说道。

“看个屁，看通了我就是圣人了。君子直入昊天学宫，能不能让他跟我？”

“我说了不算。”曹北斗不想掺和这些事。

柳峙说道：“怎么不算，学宫四个儒家博士，我提议，你点头，事情不就成了。”

“你这般蝇营狗苟，我都不知道你这浩然气怎么修来的。”曹北斗知道柳峙在意的是杨靖身上的气运，越是到他们这个高度，越能感受到气运的无穷妙用。

哪怕这气运只是一丝一毫。

“我虽一身浩然正气，终离不开柴米油盐，你清高，你别和我争！”柳峙激曹北斗。

“我算了一下，他与你无缘，你自己也算算？”曹北斗说完，笑着离开博士园。

……

道家修金丹，分九品：

九品炼气境，八品筑基境，七品清凉境，六品神藏境，五品金丹境，四品元婴境，三品阳神境，二品洞虚境，一品地仙境

佛家修舍利，分九品：

九品炼气境，八品筑基境，七品明性境，六品觉远境，五品圆觉境，四品性圆境，三品金刚境，二品慈航境，一品成佛境

儒家养正气，分六品：

十品养气境，五品太极境，四品无极境，三品真吾境，二品圣人境，一品天子境

……

儒家十品境，取得是九品之外，不入品的意思。

儒家十品依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只有浩然气成太极状，与天地共鸣，引天地伟力为己用，才算修真。

释道儒三家每个品级战力有高低之分。只在五品金丹境，三家战力最为接近。

金者，坚刚永久不坏之物；丹者，圆满光净无亏之物。修真大能借金丹之名，以喻本来圆明真灵之性也。此性在儒则名太极，在释则名圆觉，在道则名金丹。名虽分三，其实一物。

其他各家多参照道家修真九品。

唯武道十八品，有后天先天之分，后天九品，先天九品。

后天一品巅峰战力等同于修真八品筑基。

后天转先天，下丹田的后天真气转先天真气，可以开始九品炼气境的修炼。再筑基，开中丹田，清凉境开上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