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码头，毛小方和徒弟阿帆下船，阿帆见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神情诡异，妖气弥漫，实诚地说道：“师父，港城好多妖怪啊！”

行人纷纷停下来，怒目而视。

毛小方招来辆黄包车，坐上去说道：“你眼花了，哪有妖怪啊，都是人，快走吧。”

师徒二人坐车离开码头，找了间附近的旅馆歇脚，开房时反复听人提及‘茅山华阳观’这五个字，毛小方心中一动，想起老朋友石坚就是茅山派华阳观弟子，冲旅馆老板问道：“你们说的茅山华阳观是什么地方？跟茅山派有什么关系？”

老板懒得解释，抓过来一份报纸，毛小方道了声谢谢，打开看了起来，脸上渐渐露出丝丝笑意，忽然喊道：“阿帆，把东西送去房间就赶紧下来，我们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

“中环华阳大厦！”

十一月十八日，宜开业开市。

石坚、白敏儿、白柔柔、钟小云、映秋、恬恬、九叔、四眼早早就来到华阳大厦，穿道袍的穿道袍，穿正装的穿正装，仪容打扮十分庄重。

白敏儿站在三楼窗前，望着楼后空地上越聚越多的人，扭头问道：“石坚，你说今天会来多少人？”

石坚用下巴点了点舒宁，“问舒宁吧。”

舒宁摊摊手道：“敏婶，你问我会来多少人，我可答不出来。那一期光明日报的传播力度非常大，港城大大小小的城市村镇都派人去发报纸，整整印了八万份，港城才多少人啊，七八十万吧，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一切随缘吧。”

“一切随缘，讲得好。”石坚对舒宁打趣道：“小女娃很有慧根，要不要拜敏儿为师？”

白敏儿倒不介意舒宁年纪大，很喜欢她稳重周密的性格，下意识看了过去。舒宁摇头笑道：“我对修炼没什么兴趣，再说报社刚刚有起色，我走了报社怎么办，阿初一个人可没本事经营起来。”

“你可以一边修炼一边经营报社啊！”

舒宁婉拒道：“光明日报社是我毕生心血，精力全放在上面了，实在没心思学道修炼。敏婶，坚叔，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拒绝一位金身尊者，不得不说舒宁很有勇气，同时也说明她拥有坚定的意志和心性。二十一年前她就打定主意办报纸，向国人传播科学文化知识，二十一年过去，初心不改，或许迫于生计做出了些许调整，但能坚持二十一年之久，足见可贵。

郁达初走进来，说道：“坚叔，云婶，柔婶，敏婶，九叔，四目道长，映秋，恬恬，时间到了。我看人来的也差不多了，下去吧。”

“走。”

石坚从沙发上起身，率先走出办公室。

贾汀斯送给石坚的这栋大厦，前有广场，后面还有将近二十亩空地。空地上摆着一排排长凳，可供来人休息、等候。外围观者如潮，人声鼎沸，零星站着几个身穿军绿色短裤、长筒袜的军装警，负责维持治安。

“时间快到了吧？”钟邦小声问道。

“已经到了。”

钟邦起身望了望楼后出口位置，冷笑道：“不会看到人多，不敢出来了吧……”

“来了！”

人群中顿时出现一阵骚乱，前排的人站起来，挡住了后排的视线，后排也赶忙起身，垫着脚尖、伸长脖子看高人。

石坚身穿杏黄道袍，头戴九梁巾，身姿挺拔，双目如电，不怒自威。九叔的气度不消说，活生生的道士形象。四眼知道今天是大日子，很是正经，板着一张脸，相当严肃。

后面的钟小云、白柔柔、白敏儿、映秋几女，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有气质，似乎比石坚他们还要吸人眼球。

几人走上主席台，只见石坚抬起双手，微微下压，朗声说道：“大家请坐！”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难言的魔力，无比清晰地传入在场任何一个人耳中，听到这声音的人下意识地坐下，或停止说话，全场霎时间一片寂静。

毛小方面露惊色，杨飞云目露忌惮，钟邦有些懵，钟君一脸莫名其妙，钟发白坐在他爸爸腿上，双眼死死盯着石坚……

与此同时，石坚也在扫视众人，他看到了毛小方，看到了杨飞云，看到了钟邦姐弟，看到很多熟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过笑容很快消失，被严厉所取代。

“今天来了很多人，我不知道你们认真看过报纸了没有，还是只听到‘茅山术’三个字就脑袋发热地跑来了。在正式收徒以前，丑话讲在前面，茅山门规森严，想学茅山术赚钱的，想用茅山术改变命运的，想用茅山术为非作歹的，你们来错地方了。”

“今天开山收徒的，不止茅山派，还有其他门派。”

石坚指着身边的钟小云道：“她是蛊道钟宗师，擅长养蛊炼蛊，灵界中称她为‘蛊母’，曾驱使千万蛊虫将一个打家劫舍的贼窝吃得渣都不剩。”

钟小云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坚，我还干过这种事？

无视空地上的哗然声，石坚平淡的声音盖过一切喧嚣，指着白敏儿介绍道：“微波派白掌门，人送外号灭绝师太，亲手掌毙九位作恶的亲传弟子。”

白敏儿瞪着石坚，那模样恨不得一掌毙了他。这家伙想吓唬人，也不用黑她们吧。

轮到白敏儿，白敏儿眼波温柔地凝视着石坚，很好奇他会怎么黑自己。

“她是茅山派柔柔仙子，玉面罗刹，斩妖除魔，惩奸除恶，从不留情。”

指着九叔道：“他是御鬼宗的黑心鬼王林九，人黑心也黑，对待奸人，喜欢驱使百鬼噬魂……”

“天尸宗四目道人，心狠手毒，不想恶人被他的僵尸咬伤……”

九叔、四眼斜睨石坚，腹诽不已。

“咳咳！”映秋注意到石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忙起身为大家介绍老爹石坚，“刚刚说话的是石坚石真人，人称雷电法王的就是，雷法出神入化，在他手底下魂飞魄散的的妖魔鬼怪恶人不计其数，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石坚白了女儿一眼，环视脸色苍白的众人，说道：“华阳观是名门正派，不是藏污纳垢之所，还想拜师学道的人，上前来吧。”

他手一扬，一颗笆斗大小的水晶球凭空出现，悬浮在主席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