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盗案

成灰和柳林把钱汇出两个星期后，终于收到了王钢托运来的货。又经过两个星期的努力，已经只剩下十多件衣服，这次生意即将圆满成功，两人都异常高兴。但剩下的货越少，别人挑选的余地就越小，也就越难卖出去。眼看在学校里不可能把货处理完，柳林提出到街上去摆地摊。

星期天，成灰和柳林起了个大早，去西站找个地方摆上地摊，就开始叫卖，但效果并不好，两个多小时才卖出几件，正喊得口干舌燥，突然看见附近摆地摊的人纷纷收了东西就跑。两人没有经验，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城管已经把他们围了起来。

“这里不允许摆摊，你们不知道吗？把执照拿来看看。”城管们凶神恶煞。

“我们是学生。”柳林说着掏出学生证。

“学生就可以违法吗？没有执照，东西没收。”城管们根本不看柳林的学生证，开始拿衣服。

成灰怒视着那些城管，就想冲上去和他们打一架。柳林道：“给他们吧。”拉着成灰转身就走。

远离了那帮城管，成灰恨恨地骂：“狗日的，操他妈，没有人性。”

柳林道：“就当是给儿子们穿了。”

一路骂着走进学校，气也渐渐消了。柳林笑道：“还多亏了那帮城管，不然我们收工哪会这么早。累了这么长时间，下午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成灰道：“吃过饭我就去韩琳店里把钱还给她，然后我们出去玩去。”

“只怕你去了就回不来了。”柳林笑道，“你和她很久没亲热了吧？”

“去去去，没正经。”成灰笑着在柳林屁股上踢了一脚。

成灰打开宿舍门时，宿舍里一片狼藉，抽屉全都被拉了出来，翻得乱七八糟；箱子横七竖八摆在床上、桌子上，也全都开着；地上、桌子上扔着几把撬坏的锁。他的第一感觉是走错了门，退了一步，向门上看去，却明明是326宿舍。

“柳林，被盗了！”成灰喊了一声，两步跨到自己的箱子前，在那些被翻得乱糟糟的衣服里翻找自己的存折。

这时柳林已经跑过来，焦急地问：“有没有丢？”

“存折不在了，你快去银行，我去找校卫队。”

柳林回头就跑，成灰也立即向校卫队奔去。

校卫队听说有学生宿舍被盗，叫成灰马上回去看住现场，然后立刻通知了公安处。成灰回到宿舍没多久，两名校卫队员和两名公安人员也到了。

“早上你们宿舍没人吗？”一名公安边查看现场边问成灰。

“今天我们宿舍其他人都去金殿玩去了。我和我们班的柳林从街上回来，我打开门时，发现被盗了。”成灰说着，走到门口去看柳林有没有回来，心里着急得不行。

这时已到午饭时间，其它宿舍的人经过门口时都停下来看，门口的人越围越多。江海波从人堆里挤进来，站在成灰旁边。

公安又问了些情况就走了，临走时叫成灰等宿舍的人回来后统计一下丢了什么东西，列个清单报上去。

公安刚走，柳林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道：“还好，没有取走。已经挂失，去系上打个证明，才可以去领。”

成灰松了口气，检查过自己的东西，发现放在抽屉里的一百块钱和十多块钱的菜票不在了。

“好在存折上的两千八没丢，不然我们就惨了。”柳林道，“吃饭去吧，今天得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江海波道：“我请你们喝酒。”

柳林笑道：“哪能要你请客，现在咱可是大老板。”

三人去校外小餐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边吃边聊。柳林笑道：“现在真想去请那几个城管的哥们儿喝一顿，好好感谢一下他们。”

成灰也笑道：“就是，改天去给他们送面锦旗。”

说笑了一阵，酒足饭饱，江海波掏了钱要去付帐，柳林道：“嘿，你还真要请客呀？

成灰笑道：“海波，你还是先说有什么事再付钱，不然待会儿可别说哥们儿吃了你的不肯帮忙。”

江海波小声嗫嚅道：“我媳妇，她、我、出事了。”

柳林笑了起来。“我们又不是妇产科医生，能帮你什么忙？”

江海波哀求道：“你们就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实在不敢带她去医院。”

“那就生下来嘛，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抱回家去，你妈一定高兴得不得了。”柳林还在打趣。

“不要开玩笑了，我都急得要死了。”江海波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成灰，你认识的人多，肯定有办法的。”

成灰想了一会儿道：“这次我帮你，但是以后……”

“以后我会小心的。”没等成灰说完，江海波已经笑了起来。

下午，宿舍里的人除了肖楚钟，全都回来了，各自检查完丢失的东西，列了清单，成灰问道：“楚钟怎么没回来？”

吴奇道：“他没去金殿。我们在北站上车前他遇到个歌厅的同事，说是他们老板今晚要举办生日晚会，拉他去排节目去了。”

肖楚钟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到宿舍，查过自己的东西，发现被偷了个三百块钱的存折。他什么也没说，蔫蔫地上床睡了。

这一晚宿舍里的话题是几年来唯一一次没有谈到女人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由骂贼开始，逐渐变成了幻想有一种防盗锁，可以把来开锁的非本宿舍人抓住不放。大家越想越奇妙，越奇妙越想，一直笑到两点才睡。

第二天晚上，成灰去韩琳处还钱。他已经很久没在韩琳处过夜，韩琳自然不会放他走，而他也没打算走，因为他还有事要请韩琳帮忙。

说了一会话，韩琳提议放音乐跳舞。当音乐从录音机里缓缓流出，两人抱在一起，慢慢移动着脚步。渐渐情酣意浓，大家都停了脚步。

“小灰！”韩琳仰起脸轻声喊。

“嗯！”成灰应了一声，抱紧她，吻吻她的额头，“韩琳，我要请你办件事。带一个女孩去医院，她出事了。”

“什么？”韩琳吃惊地望着他，忽然推开他，“不，你自己带她去。”

成灰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她。“你是不是吃醋了？别瞎想。”他把江海波的事说了一遍，韩琳笑道：“你们这些大学生真坏。”

成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问：“肯不肯帮忙？”

“我只好再去求我那个同学一次了。”

成灰抱起她，向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