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水狐要近身攻击，才能去顾小言性命，这意味着它要突破这剑阵。它四只爪子是坚硬，不怕剑击，但肉身不一样。这剑阵威力不弱，毕竟有剑意在，肉身挨剑恐怕不受伤也会脱一层皮。

白帝试着碰撞了一下，发现虽然七星龙渊分身更多，但在快速运转下，破坏力比刚才还强。白帝停下来，它不打算硬碰硬。

“哼！雕虫小技！”白帝冷哼一声，突然恢复成一道真身。接着，它朝着湖面，念了一串咒语，然后一双前爪摊开，释放出灵力。白帝是半圣境界，他的灵气和灵力已经练到有形。一道道白色云雾涌向海水。

白帝在引水，找帮手。顾小言马上反应过来。此时提到帮手，他想起了白小白，于是即刻吹响了强弱强强的四声口哨，而且连吹三次，这是他有危险的信号。

“你也有帮手！”白帝往顾小言一眯眼，猜到大概。

“前辈，我也不想拼个你死我活。你引水的话，我肯定死无葬身之地。”顾小言还是没有紧张，因为紧张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很好，你很从容淡定，并且不缺聪明才智。可惜了，我不会让你活过今晚。”

白帝引水因为需要时间，它跟顾小言说话，是用来蓄势。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这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湖面，再次泛起波澜，不过这次出现的不是漩涡，而是一道道的龙形水卷，白帝称它为龙卷水。九道龙卷水腾空而出，高达五十米，把湖水的水位都拉低了。此时天空中像出现了白色九条巨龙。

“看你怎么逃！送！”白帝引水向顾小言攻击。

顾小言此时不得不慌张了，他不知用七星龙渊来挡好，还是逃跑才能获得一线生机。这龙卷水，跟龙卷真气原理一样的，破坏力惊人，非同小可。七星龙渊恐怕挡不了很久，况且这水的覆盖面这么广。但是，他要是跑的话，相信跑不赢狐狸。

犹豫之际，龙卷水到了，他只能三十六道建立屏障来抵挡。

“看你能坚持多久。”白帝笑了，即使它看到顾小言树立的剑阵能抵挡龙卷水，但这里是湖边，最不缺就是水。

顾小言是可以挡住眼前这道龙卷水的，不过后面还有八道，只要他一松懈，那八道龙卷水就会趁机把他卷入海底去。

坚持了一会，顾小言突然跪了下来。是的，他熬不住了。一直高强度使用剑意抵挡，太消耗他精神力了，这比抽空体能更恐怖。精神力来自神识。

他现在是靠意志坚持，毕竟命只有一条，谁不珍惜。他本想跟白帝水狐沟通的，不过没想到他这么蛮不讲理，一上来就动手，而且招招要他命。

呜呼呼！此时白帝水狐还有招数，它吹起了口哨。这口哨声非常诡异，这是音波功。顾小言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包括元气。不然的话，他是可以通过元气来护体，屏蔽掉听觉，这样应该能抵御。不过白帝这突袭太突然，音波功造成的眩晕感让顾小言剑意衰弱，三十六道分身剑溃泄，只剩下十六道。这样话，等于剑阵破了。

“收！白帝水狐收回龙卷水，因为这招会消耗他的生命力。

随着一道道刺耳的口哨声响起，顾小言意志再坚强，也敌不过这眩晕感的入侵。终于，他闭上了双眼，彻底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白帝水狐正打算把顾小言的身体和七星龙渊扔进湖地。这样的话，刚才被吸走的生命力，就可以吐出来。正在这时，一道更为高大的白影挡在白帝水狐面前。

“白帝！住手。”

挡道白帝的正是白小白，一直庞然大物。白小白现真身了，这是他的极限身高，高达六米，直接把两米高的水狐比了下去。顾小言一直猜白小白三百多岁，其实他猜错了，它比眼前这位白帝还要年长。白帝水狐五百岁，而兽王白小白六百岁。

“小新，是你！”白帝见到白小白还是很开心的，暂时忘了顾小言这事。

其实他们是一起携伴来到郁南这地方的，最近才分散。小新，自然是之前清歌给白小白的名字。

“叫我白小白。我喜欢现在的名字。”它习惯了现在的称呼，这是新主人赐予的，而且称呼挺符合自己形象的。

“白小白？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这么难听。你好歹是一代兽王，这卖萌不适合你。”

“我喜欢，你管我。爱叫不叫，随便你。我警告你，你不能伤害他。”白小白指了指地上晕过去的顾小言。

“你又要做人类的跟班！我瞧不起你。”白小白跟清歌的事，白帝是知道的。

“他不是一般人。”

“那是什么？”

“他是穿越门选中的人。”

听了白小白这么说，白帝水狐深思起来，不说话了，杀意收回。它跟白小白从乌孙国来到东晋国的南端，可谓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穿越门。

它们参详星空，悟到穿越门会在郁南此地打开，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日了。作为灵兽，它们已经修得半圣境界，距离从圣只有一步之遥。不过这一步之遥，可能需要几百年，上千年，甚至遥遥无期。因为从圣不是普通修炼，它触及到天机，全赖机缘照顾。

在人类这边，修炼共九重，第七重是渡劫，第八重是化道，第九重是圣人。所谓圣人不死，即永生。传说但凡打破轮回，进入永生不死，需要走过一道金门，即穿越门。至于穿越门里面是什么，只有圣人或者从圣才知道。

“他走过穿越门？”白帝水狐问。

“是呀。”

“你确定？”

“确定，他穿越了，走出来已经是三百年之后。我的前任你知道的，三百年前他们是好朋友。普通人类能活三百年吗？”

“那你发现什么没有？”

白小白摇摇头，他知道白帝问什么。关于穿越门的奥秘，他们渴望知道。

白帝水狐真身消失，化形为萌宠。它这身形特别小，跟家猫差不多大，浑身雪白。它被封为白帝，跟它这完美肤色有关。白帝被七星龙渊吸收了大量生命力，受了内伤。

刚才打斗动作太大，已经引起了附近的居民注意。此时它们听到有人靠近发出动静，白小白把真身降了一半，抱起了顾小言跑了。白帝领会，跟着他们跑进树林深处。直到确定不可能被人发现，才停了下来。

“小新，哦不，白小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帝问。

“跟着他呀！”白小白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老喜欢跟人类混在一起，他们这么臭。”白帝最爱干净了，嫌弃人类有异味。在许多动物眼里，人类是又蠢又慢，还臭。

“你也可以试下，其实他们的世界挺好玩的。”

“不要。我在水里当王多好。”白帝果断回答。

“随便你，人各有志。不对，是兽各有志。”

“你挺会说话嘛！”

“人类语言，比我们兽语丰富有趣，你不也说得流利。你的语言天赋比我还好，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灵兽。”

“少来谄媚这套。是了，你说他活了三百年了，他怎么这么弱。”

“他叫顾小言，现在只有十八岁。穿越后好像等于重修了。”

“难道永生，就是重生的意思？”白帝水狐大胆猜测。

“不知道，我还要继续观察。”

“行呀。有消息记得传话给我。”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这样也好有个伴。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忙说服他。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人类一起生活吗？”

“为什么？”

“我问你，你知道第一代兽王的故事吗？”

“这事我当然听说过，哪个灵兽没听说过呢。”

……

在他们灵兽界，之所以有修炼这事，还是从第一代兽王开始。白小白是第三代兽王。第一代兽王叫鸿鹄雪猿，是一只生活在峨嵋雪山的猿猴一族。一代神匠干将在入圣之前，是一位修行的铁匠，有一天他去峨嵋雪山采石。途中遇到一只受伤的小猿猴，可怜它并把它带了回家疗养。小猿猴从此跟干将一起生活，在干将帮助下，鸿鹄开发了灵智，成为真正意义的灵兽。他们经历了许多事，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一起铸造七星龙渊。

干将和同业伙伴欧冶子铸剑了一辈子，在收山之际，决定联手打造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剑，即七星龙渊。其实人类的传说中，漏掉了兽王鸿鹄雪猿，七星龙渊铸成的最后一步需要进行血祭。而血祭，最好的血是兽王的血。为了成就大义，也是为了报恩，鸿鹄雪猿砍掉了一只胳膊来进行血祭。七星龙渊如此有灵性，就是因为它的血脉来自第一代兽王。

后来，鸿鹄雪猿跟着干将又生活了近百年，干将修行到了顶峰，入圣时，鸿鹄雪猿受了福缘照顾，跟着主人一同迈入圣境。他们俩一起飞上天，被穿越门收了进。

……

刚才，七星龙渊在末名湖吸收了大量生命力，这贪恋一吸，把白帝水狐的生命力也抢了过去。白帝不得不出来，因为七星龙渊对生命力的吸取，连它自己也抗拒不了。这是第一代兽王的血脉，上千年的修行，入了从圣境的，对白帝压制得厉害。要不是危机感出现，白帝是不会躁狂，起了杀心，非杀掉顾小言不可。

“人类比我们更聪明，跟他们一起修炼，相得益彰，更容易成事你知道吗？我选择的方向，就是第一代兽王选择的方向。”白小白说。

白帝想辩驳，历史证明，穿越门每次打开都是因为人类得道。所以论修炼，灵兽确实不如人类。

“你觉得他有希望吗？”白帝问。白小白的一番话，令它有所心动。

“这个不好说。不过他是走过一次穿越门的人，七星龙渊又在他手，而且他跟我之前的主人是认识的。我跟他注意有缘。”

“随你吧。”

“你要跟着我吗？你都半圣境有一百年了吧，是不是还找不到突破的方法。”

“是呀，还以为这次穿越门出现会是次机会，结果。。。”白帝说的结果是，都没看清楚穿越门的样子就关了，只出现短暂一瞬。

“要不要跟我一起，人类那里有好多好吃的。”白小白极力劝说，也是觉得多一只灵兽一起修炼，小言提速会更快，他们希望会更大。

“你这个吃货！我还是算了，你知道的，我最恶心人类身上那股异味？”

“真矫情！我不勉强你了，不过要是以后你遇见他有危险的话，或者有求于你，还请你看在我面子上，帮帮他。”

“得啦！我先回去，他的剑吞了我大量生命力，我要回去修养，难受。”

“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