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跳下来，去把修炼场的木棍捡在手里，迎对仲槐。

仲槐见状，甚有乐意，便笑了。一个可爱的萌宠，拿着小棍，要与他干架。这画面，怎么回忆都让人有喜不自胜。

然而，他笑着笑着，表情僵硬了。回头望，顾家众弟子，神情凝重，目光担忧。

“怎么，一只小猴子你们怕了。”顾仲槐叫了起来。

“二少爷，你要小心。”三师兄贺铸提醒他。论修为他还在仲槐之上。昨天那只巨猴，他见识过其实力，自问打不过。

此时，白小白拿木棍敲了仲槐大腿一下。敲完，他捂住嘴巴偷笑。

“你敢偷袭我！”顾仲槐叫了起来。

顾仲槐不会阳火，他只能使顾家的武技来对付白小白。顾家武技主要是棍法和刀法，还有掌力，都是硬功夫。二哥去拿刀，不过突然想着会不会打死萌宠，便改了用棍。很快，他们在众目睽睽下，简单地拆挡起来。

哐哐哐！当当当！小儿科的打斗。

“也不是很厉害嘛？”仲槐认为自己没全力以赴，全力的话早赢了。

“白小白，要记得，别伤了人家。”顾小言知道他们实力差距，他说这话完全是好意。

“傻子你说什么呢！我跟他是闹着玩，是我没想伤他好不好。一个猴子都打不赢，我还是顾家二少爷吗。”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他刚一说完，接了白小白一招，此时手里棍子飞了出去。他甩了甩右手，因为疼，对方力道可大了。白小白又捂住嘴巴在笑。

也不知是不是小言说他笑起来嘴巴太大了，不雅观，如今它每每笑起来都刻意遮住大嘴。

“你赢不了，小白我们走吧。”顾小言见把人家武器打掉，觉得就那么算。

白小白听到主人这么说，也跟着转身离开。此时恼火的二哥，伸出一脚向白小白踢了过去。不过他这一脚踢了个空，差点摔倒，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白小白早反应过来，进行了移位，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前挪了几步。它回头，指着惊慌失措的顾仲槐嘲笑，刚露出大嘴巴，又伸手去遮。

顾家弟子看到这幕，都被逗乐了，失声笑了起来。一是，二少爷被玩得团团转。二是，猴子也太顽皮，可恶又搞笑。

顾仲槐怒了，使出真本领。他翻身跳跃把地上的木棍再次捡起来，接着朝向白小白使出顾家招牌棍法一蓑松雨。打雨要快，这招的特点就是速度见长。白小白无心恋战，它是挡住了仲槐的前七招。但到了第八招，白小白不幸挨了一棍。

出了这口恶气后，顾仲槐觉得挽回了面子，回收了棍子，立正了腰板。白小白挨得这一下，是挺疼的，因为这不是它的极限真身。于是火冒怒睛地瞪着仲槐，神情都变了。

“收拾你，我绰绰有余。看什么看！”二哥得势不饶人。

“小白算了。我们走吧。”顾小言看出小白生气了。刚才它处处留手，对方却拼尽全力。

白小白用手指了指仲槐，神情凶悍，谁看了都有点怕。小言此时已经回到房里去，他知道白小白不会还手的。见小言消失了，白小白慢悠悠地往屋子走。顾仲槐没再敢袭击，回想起刚才它一直笑呵呵跟自己对招，还有力大无穷的那一下，他此时意识到自己真的小看它了。

顾仲槐刚才的目标是白小白。他们消失后，他才回想起刚才的弟弟小言。顾小言确实变得不一样，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以前，每逢见面他就会怕他而躲着。今天却行为举止淡定，说话流畅，还降服了一只神奇的猴子。难怪这两天，顾家弟子都在议论他。

待在家里，顾小言和白小白会成为顾家的焦点。他打算接下来，每天都出去走走，避开风头。自己来顾家有四十天了，要是能打回原形，相信早就变回来了。没变的话，那就一辈子的顾小言身份会跟随着他。顾家他们知道顾小言改头换面，脱胎换骨是迟早的事，但也得慢慢接受。

小言午饭后，进行了打坐。今天练气时间会比较常，他是趁这个时间来修炼。顾家大部分这时不是吃饭就是在补睡。过去的一天，他们都太累了，折腾得没得睡，如今正是补睡的好时机。

完毕，小言换了一身衣装出门。以前的他可特别注重形象了，毕竟当了几十年宗主。白小白知道要出去玩，可开心了，早早在门口等候，唯恐小言反悔。

顾娟这次怎么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她不是怕小言出什么事，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帮少爷说话。她知道小言变了，而这事又不想别人知道。眼前的少爷，虽然少了以往的亲切，却多了崇敬之意。

路过修炼场时，有十来个人在那，不过他们不是在练武，而是在收拾和修葺。其中一个就是晏小清。晏小清不像其他弟子，他是没钱交学费，需要给顾家打工来抵掉。他平时除了修炼场帮忙收拾，还要去厨房打杂。他见顾小言出现，就跑了过来打招呼。流光重现二十四招的口诀，小言已经送给他了。

知道顾小言要出门，他突然来精神，也要跟着。通过昨天的事，顾小言想到，多个亲信，日后好办事，就同意了。

走到顾家大门，顾小言又停了下来，往门楼的大字看。上次路过，他已经与剑意进行了沟通，进行了领会。他知道那是来自《顾惜》字画的剑意，其实这字画一共藏有五道剑意。顾家老祖宗，把剑意藏在这，也是用心良苦。

“少爷在看什么？”顾娟忍不住问了起来。

“这顾字你觉得眼熟吗？”他此时问顾娟。顾小言的字，她是看过的。

顾娟听小言这么说，认真观看起来，很快欣喜地说：“像！少爷！真像！”

晏小清搔搔后脑勺，不知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好奇。

“你知道上面这个字的来历吗？”小言问。

顾娟来顾家七年了，十三岁开始给小言当侍从，这么多年来，她没听说别人说过门楼这个顾字。所以，只能摇摇头。

“管家说顾家以前不姓顾。因为得到一副画，画里有这个字就改了姓。”小言说。

“这是为什么？”顾娟知道改姓氏是件大事情。

小言没回答她。因为小言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猜顾家祖宗应该是从字画得了好处，出于感恩，才这么做吧。

“这顾字大有来头，顾家跟我也算有缘。可能冥冥中有安排吧。”顾小言突然感到跨越三百年来到这里，这是缘，上天有意安排的。

“少爷，不会是你的字吧？”顾娟问，对顾小言她已经不能当正常人看待了，所以她敢这么猜，也敢信。

“小清，能否借下你的剑。”小言突然有了主意。

晏小清一直默默站在背后，听他们说话。小言要借剑，他就冲了出来，连剑带鞘递上。剑意的使用，遇到好剑才相得益彰。小清这随身的剑，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但材质不错，又经历了几代人流传，沾有灵气，勉强算是灵剑。

顾小言没接，他冥神开始催动元气。此时，他发动念力，与灵剑沟通。小言要对他进行支配，这前提是灵剑必须听它的。这还不是特别强大的灵剑，认主和易主还是较为容易。说是容易，但也要方法得当。

清歌在世时，宋书涵出于尊重，他虽然能接触剑意这领域，但放弃了。如今清歌不在了，他不必再为谁守约。

小清拿剑的手一抖，剑突然活过来。哐一声，剑身出鞘，飞入空中。

小清和顾娟瞠目结舌，不能发出声音。剑伫立在空中，没有人握着它。它长大了眼睛似的，走过，飞过，越过，速度快得让人眼睛难受。

小言还在冥神，用到了一丝神识。

门楼的顾字寓意不是回头，而是惜缘。这是一道剑意。小言要做的事，不是支配剑那么简单。他还要将意念载入剑里，进行融通。那才会出现真正的剑意。

由于第一次进行剑意融通，不像之前的依葫芦画瓢，只有型没有神，需要的时间较长。小言在寻找那个点，那个能剑意与剑情绪一致的点，不仅要精准计算，还需要耐心和运气。悟出剑意，还没融通剑意那么难。以后后者，太讲求运气了。

突然，小言眉头一皱，精神一紧，一道念力灌入在飞行的中。下一刻，这把剑神奇地发出了光芒，那是淡蓝色的光。虽然很淡，但发光无疑。

成功了，剑意融通了。小言此时露出难得一见的笑。这是对自己的肯定，也是对清歌的怀念。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看似简单的操作，其实是十分难得，完全是机缘在照顾。

这不是隔空取物，这是跳脱的剑意。它发出光时，让人不适，因为剑意带来胁迫。

小言知道成了，没再可以显露，所以发出意念，撤了剑意。剑变也规规矩矩回到剑鞘。

一番操作之后，顾小言神色苍白，微微喘气。他这修为其实是支撑不了剑意，幸亏是尝试了很弱的剑意，不然现在会受伤不轻。

“太厉害了，少爷！”小清快哭了。

作为剑术世家子孙，他怎么会不知道，剑意是剑道的巅峰产物。任何剑招在剑意面前都是低等动物。他也算走南闯北，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别人启动了剑意。他起了拜师之意。

“你还记得它吗？”顾小言对着白小白说。有了第一次融通，以后启动它会容易多了。

白小白看了顾小言几秒，才点点头。它那表情很奇怪，因为它内心很复杂。剑意是它过去主人的标志。但刚才的剑意，弱的让他不想搭理。

“少爷，以后可以教我吗？”小清最终还是开口了。

不过他不知道，剑意是何等难得。当年剑宗成立了多年，鼎皇时期弟子八百人，但能悟出剑意的也不过三四十人。论修炼难度，剑意比真气还要难上许多，因为它依仗天赋和机缘。这是很玄妙的东西。

“时机合适的话，可以。”顾小言说，他不想打击小清。

晏小清听了，无比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