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进在后边连喊了几声,“哎,你回来。”
罗子娇头都没回一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个奇怪的四弟聊一聊,到底他想干什么呢?
清瑶早就料到罗子娇会来找自己,但是现在不管说什么,罗子娇只会以为他别有用心,所以还是要等年会过后,让罗子娇去感受一下赵家村的氛围,去亲自见见李映雪,才有可能真的为她所用。
所以,收到了罗子娇的邀请,清瑶拒绝了。
不过也不算完全拒绝,清瑶没接受罗子娇的饭局邀请,倒是邀请了侄子跟侄女出去玩。
王家在王家镇算是一霸的存在,百姓们或许都不知道衙门里坐了三年的县令是谁,但是王大富的名字,王大富儿子的名字,镇上的人都知道。
毕竟王家一直是扎根在王家镇上,这王家镇的名字还就是因此得来。
说起来古代嘛,以农耕文明为主,商业化水平没有那么高,大家根本没有必要进城生活,因此城市的规模都比较小。
看赵家镇的规模就知道了,但是论繁华程度,王家镇比赵家镇,同样是镇,却是繁华的不是一星半点。
王家镇往西走,隔壁的那座城乃是边城,兵家要塞的城池,那地方没人去,距王家镇也有一天的路程,最近的采买之地就是王家镇了。
想去西边那个边城,王家镇是必经之地,而王家镇往东走上一天就是清瑶所在的赵家镇了,南面全是一座连一座的大山。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依山抱水的地方,野生资源丰富。
跟赵家镇一样只有北面是往盛京方向去的唯一一条路,但是多了一个边城的必经之路,就要繁华上不少。
地图在古代属于相当重要的东西,清瑶无缘得见,只是见过地方图,再综合书里的游记,花国是个不规则的长方形,王家镇西边的变成便是花国的一个角,赵家镇大概在这个底部偏中间的位置。
清瑶就想着,如果她的事业能做平这一航线,算不算也变相的实现了,从花国的东到西了。
所以,要完成这一大计,诺大的王家镇就要握在手中。
清瑶便打算带着侄女侄子好好看看这个王家镇,看看能不能复刻一个赵家镇,甚至是阳城出来。
两个小家伙也就才七岁上下,一听说能出去玩,尽管已经十分克制了,脸上却仍露出来了一丝丝雀跃。
尤其是王秋雨,本就是贪玩好动的男孩子,整日被拘在府里早就十分渴望出去奔跑。
清瑶也没用马车,让两人穿的厚厚的便带着出门去了。
罗子娇有些不放心,就让自己的贴身婢女绿萝跟上去。
跟其他城市的街道一样,王家镇的大街上也是开的一些实用的店铺。
有装裱字画的、制作成衣的、药材店、各种金银器漆器磁漆店,卖书的、卖伞的、卖纸的、卖菜的、卖家具的、卖古董的、卖膏药的、卖绸缎的,还有酒楼、算命、花店……
清瑶带着邵从文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后边跟着一个绿萝蹲在一个算命摊子前边看热闹。
那算命的是个中年男子,打扮的并不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反而衣服是寻常的棉布,边上立着个竿子,上面写着简单的算命二字。
此时他正好给一个问子的妇人相面,那妇人心疼五枚铜板的起卦钱,正犹豫要不要算。
这算命的便道,“不准的话,我不止不收你的钱,反而要倒贴你五文钱。”
这妇人便不再犹豫,狠狠心,“我想问一下我这肚里的娃娃是个享福的命还是锅台的命。”
那算命的又是问生辰又是问八字的,头头是道说了半天。
“哎呀,这位女居士是得偿所愿了啊。”
那妇人便笑开了脸,便问哪里看出来的。
王秋雨没见过这个,便小声的问清瑶。
“四叔,什么是享福命跟锅台命啊?”
清瑶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哦,老百姓家里一般都是男耕女织,做饭的活计都是女性做,所以叫锅台命,男的等着吃便叫享福命。”
“哦~那四叔,这位婶子当真怀的男孩啊?他怎么这么厉害啊?一看就能看出来。”
清瑶挠了挠头,“算命这东西嘛,穷人算命问前程,富人烧香保财富,大多数算命、看相、测字、求神、问卜的,一般都是为了请求术士消除疑难,指点前程。”
“如果老年人给青壮年算命,大多是要问卜孩子们的前程、姻缘等问题,如果青年人给老年人算命,则多数是想询问父母长辈的年寿……”
“所以,算命先生首先要掌握顾客的心里,才能算准,比如这位婶子想要男孩,但是算命说这是女孩,可能这位大婶会砸摊子。”
“但是要是顺着这位大婶说嘛,十月怀胎,生的时候这算命摊子都不在这了,想找他算账也没用呀。”
王秋雨似懂非懂,可是旁边的算命摊子上的两人脸色就不太好了。
大婶怀疑的眼光扫向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愤怒的眼光看向清瑶。
绿箩在后边担心,四少爷这么明目张胆的,真的不怕挨揍吗?
清瑶意犹未尽的吧唧吧唧嘴,“小雨啊,四叔跟你说,这生男生女的根本就不是很简单的事,这里边不单单有概率问题,还有很多影响因素。”
“这不是单单看面相就能看的出来的,反正就是个猜嘛,要是稳婆说,可能还靠谱那么一点,毕竟人家见过的症状多一些,大部分情况都能凭经验看出来一点,这都还有看不准的时候了,所以不是真正生下来之后,谁也判断不出是男孩女孩。”
那妇人已经准备开始撸袖子了,算命先生连忙呵斥道。
“黄口小儿,如何在那里信口开河,我算的不准,你算的就准了吗?”
清瑶看他指着自己,便站起来拱了拱手。
“我也不是算命的,我为啥要算的准呢?”
算命先生……都被气糊涂了,不是同行,来砸什么场子呢!
“那你如何知道我算的不准,这位女居士肚里怀的分明就是一个男婴。”
“不是我不信,但是你算的是需要时间验证的,比如刚才一个书生问明年能否高中,你回答必中,那么长久的事,我也看不到当下的答案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点头称是,确实是啊,问前程之事确实验证不得。
算命先生一看,便有些心虚。
“命理二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居士说的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想必有过人的才华,不如展示一二,让我等知道不问前程的算法。”
翻译过来就是,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
清瑶突然来了人来疯,撸了撸袖子。
“承蒙父老乡亲捧场,今儿借贵宝地选择一二有缘人,不收一分钱财,铁头直断那么一两句。“
看热闹是花国百姓的天性,大家一看不花钱就往前边凑了一凑。
清瑶打量了一圈,挑了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算什么都行吗?”
“你随便问,说错了,反正我也不是专业的,算对了,算是我传授一点经验。”
“那就问我的娘子吧。”
“哦,想必是至今没有孩子?想问问孩子缘?”
那男人一愣,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小兄弟,你……你咋看出来的。”
清瑶说“当男人的问娘子,除了怀疑她给你带绿帽子,就是担心子息艰难,要不然谁会当众把自己娘子的事说出来。”
大家都觉得说的对极了,内房的事,确实男人们都不会在外说的。
只有这男人追问道。
“那,可有解法啊?”
清瑶摇摇头,“没有孩子还是要看郎中的,可能是身体有隐疾,而且还有可能有的夫妻血液不相溶,也不容易得孩子。”
“可是,我娘子都看了不下七八个郎中了啊。”
清瑶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身体呢?”
男人茫然道,“我有什么问题?”
“那你查过吗?”
男人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你没问题,你去看过郎中,俩人都没问题才要看缘分的。”
男人似恍然大悟的道了谢匆匆地离开了。
有个妇人见了便主动问了,“小哥,那我呢,你看看我,我想问问我儿子,我今日给我儿子提亲去了,你算算亲事可成了。”
清瑶就说,“你儿子是个孝顺的儿子,这亲事成了啊。”
这妇人眉开眼笑的,“是呢,我儿子对我可好了,个子高,有力气,孝顺啊,我一提人家就答应了。”
这可神了,王秋雨赶紧问,“四叔,你咋看出来的啊。”
“简单啊,父母疼孩子十分,孩子还父母一分,父母就觉得孩子很孝顺了,要是她儿子不忠不孝的,她也不会给儿子提亲去,要是这提亲没成功,也不会一直笑意盈盈啊。”
清瑶又说了几个,其实就是推理的一种,这可把众人说服了。
算命先生也在一旁拿个小本本嗖嗖的记,等众人新鲜劲过了,人群散了,那妇人才想起来管算命先生退钱。
这算命先生干脆的就赔了双倍的卦钱,但是他不走,就跟着清瑶屁股后边。
“你跟着我干吗?”
“居士有大才啊,我想跟着观摩一二。”
清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没工作,又因为我刚才毁了你的生意,你想讹上我吧?”
算命先生被戳中了心事,嘴上还狡辩。
“我确实是仰慕居士才华,有心在身边侍奉一二,求仁得仁。”
“哦,还不是找工作,就是想找个地方用学习的名字白吃白喝?”
算命先生……
清瑶又想到自己急缺的人手,问他“你认识字吗?”
算命先生点点头。
“那你跟着我吧,回头签个用人的契约,管吃管住,干不?”
算命先生有些犹豫,“可是卖身契?”
“不是,就是做工的契约。”
“干!”
清瑶挑了挑眉,这也太干脆了吧!怎么有种中了陷阱的感觉。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不改主意的话,明日来王家找我,我再跟你说说要做什么活。”
算命先生十分高兴,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清瑶看着他的背影,眉毛动了动。
邵从文看清瑶迟迟不走,就问道:“少爷,怎么了?”
清瑶指着已经消失在转角的算命先生。
“这人……有问题啊。”
邵从文?!哪里有问题了,不就是江湖骗子吗?
清瑶说,“这王家镇多数都姓王,王家多了去了,我都没说是哪个王家呢……”
邵从文立刻就懂少爷的潜台词了,一有问题就是要自己跟上去的意思。
“少爷,我肚子疼,你先自己带孩子哈。”
说完,邵从文飞速地跑开了。
绿萝在后边“哎”了好几声,也没见邵从文回头。
这四少爷的贴身下人这么没有规矩吗?说走就走,主人还没同意呢!
清瑶摆摆手,“没事没事,他习惯拉肚子了~”
绿萝?拉肚子还有习惯的?
人太多了,清瑶怕两个孩子走散了,便一手牵着一个,能从她手里把孩子抢走的……大概率不存在。
要么带走三,要么一个也带不走!
一路上,清瑶给孩子们买了各色稀奇古怪的小礼物,泥人,摆件,会响的铃铛……
绿萝想帮着小主子拿着,清瑶不同意,谁的礼物谁自己拿着,她也不会帮忙,好在两个小家伙也懂事,自己保管自己的东西。
中午他们到了自家酒楼吃饭,顺便巡视王秋雨未来的产业。
一天下来,清瑶这个便宜的假四叔彻底取代了王来进这个亲爹在孩子们心中的位置。
这才是为人父该有的样子,能陪着孩子疯玩,管教孩子的学业,教育孩子做事明理。
晚上,两个孩子回去的时候都依依不舍的,清瑶许诺过年邀请两个小家伙去庄子玩才肯罢休。
罗子娇已经派人去门口看了五六趟了,孩子们没回来,她的心里就一直放不下,即使绿萝跟着,她也十分担心,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孩子出去。
正担惊受怕着,清瑶抱着一个背着一个便进来了。
罗子娇刚要说话,清瑶背上的王秋雨伸出头来连忙“嘘”了一声。
“娘,妹妹睡着了。”
罗子娇一看,可不是,自己的女儿在这人的怀里睡得香甜,手还抓着人家的衣领呢。
等清瑶把人放下了,罗子娇便打发了儿子回屋睡觉,转头问起绿萝这一天的事,等到听绿萝学了一遍,她这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了。
正好,床上的王秋燕翻了个身,还吧唧了一下嘴,模糊地喊了一声“爹~”
罗子娇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哗哗哗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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