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身影随着略微朦胧的灯光倒影在那洁净明亮的琴键上,高雅圣洁的容颜如莲花般的开放,弯弯的柳眉下,那双经历了很多座寂寞的伤城的眼眸,依然还能保持着一分如泉水般的清澈,如果不仔细的观察,你一定不会看到,其实那双清眸里是闪烁着一丝晶莹的。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的张清雯跟战无极点了点头,微笑的率先手拉着手,步入了舞池,终于,众人也纷纷效仿,踩着轻柔的音乐,尽情的释放着绚丽的舞姿。
黑白琴键起起伏伏,一个个清丽的音符倾泻而出,有时候,还真是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至少,肩上那突如其来的暖意可以让自己沉郁的胸口缓缓的拉开了一道缝隙,让阴霾的黑色渐渐的释放出来,最后消失在寂静的空气里。
战北城并没有说话,唇角边染着一丝微微漾起的涟漪,笔直的站在星夜的身后,良久,大手才不偏不倚,轻轻落在星夜的肩头,手心里厚厚的茧子有点扎人。
“我不知道我的小饭桶还有多少我还没有发现的惊喜。”战北城低沉的陈述道,“看来,我还要再让小孟在家里多摆上一架钢琴,那新房还有一间空房,留给你做琴房画室也不错。”
“我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手生了很多,钢琴也很久没有碰过,母亲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而当手指一碰到琴键的时候,才忽然发现,那些音符早已经在我脑海里复苏了……”
“陪我跳支舞吧,星儿。”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期待。
“可是……”
“没有人天生就会,总要学了之后才懂。”战北城沉声道,话一落,立刻便拉起了星夜,霸道的往她的腰间扣了去。
星夜以为自己会踩上他几脚的,可是,很快,她就发现,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她能跟得上他的舞步,身姿蹁跹,舞步轻盈……
而远远站在人群外的站老首长跟于政委他们,却是一脸欣慰的望着舞池中央的那两个身影。
“唉,这下子,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了,看着他们,我就想起当年,你就是扛着一把破枪,骑着一匹破马,还拽得跟个大资本家似的,不情不愿的把我娶进你们战家的,连一件像样的喜服也没有。”
“屁话!当年那可是大红花马,那杆枪可是我们的师长特意配发给我的,说什么呢你,不识货!”战老首长不满的瞪了于政委一记,“难不成,你一个老太婆还想学人家小姑娘穿穿那洋玩意?也不怕让人家知道了,笑死!”
说着,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不耐烦的转身,负着手朝风起这边走了过来。
“哲,我们也去跳支舞,好不好?”轻柔的嗓音打断了苏沐哲的思绪,缓缓地从那两道身影上收回了那冷冽的视线,微抬着冷目淡然瞥着温沁雅,良久,才又把头转了过去,而,那一抹清丽的蓝色已经不见了……
于是,他搁下了酒杯,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哲!你要去哪里?”温沁雅轻喊了一声,美眸里夹着一丝哀怨,不满的望着苏沐哲那冷漠的背影。
而船舱外,那遥远的夜空上早已经是星辰缭绕,半个月亮爬了上来,海风微凉。
“参谋长,星夜嫂子!”早已经等候在甲板上的小孟很快就迎了上来,“还以为你们都被大家给灌醉了呢!要现在开始了吗?参谋长?”
战北城欣然点了点头,拉着星夜走到扶栏边,靠着扶栏缓缓的席地而坐,宽阔的后背斜斜的倚着微微泛着暗红色的金光的扶栏,微曲着双腿,让星夜坐在自己的怀里。
星夜乍然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战北城那张深沉的俊脸,深幽的眼神波光浅浅。
“累不累,嗯?”战北城低声的问了一句,漆黑的眼眸不偏不倚的望着星夜,粗糙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她那洁白精致的小脸,仿佛在安慰自己那心爱的天使。
缓缓的往他那宽厚温暖的胸膛靠了去,幽幽的从他怀里抬起那颗小脑袋,眼神很清淡,但却凝聚着一丝浅浅的温柔,在某同志那宠溺柔和的眸光中,某姑娘摇了摇头,清凉的声音清冽如那清澈透明的山泉,“不累,就是有点头晕。”
“嗯,你喝了不少,欣然刚刚这个伴娘做得不合格,要喝点醒酒汤吗?”关切的低沉声传来,怎么听着,星夜都是感到一股春风般的暖意。
“不用,不太习惯里面的气氛,其实,简单的婚礼也没有什么不好,你说呢?”
“简单的婚礼?简单了,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我夫人?现在好了,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也就可以放心了。”战北城很严肃的望着星夜,沉声道。
“可是……”
“可是什么,”还没等星夜把话说完,战北城立刻堵了回去,“少给我胡思乱想,我不中意听。”
看到没有,才刚刚把人娶到手,战北城同志就已经开始振他的夫纲了,那理直气壮的严肃样不免惹来星夜的一阵气闷,清冽的眸光淡然扫了那张绷紧的俊脸,一道狡黠的流光乍然在眼底复苏。
“我是想说,你好像没有给外公下聘礼,就这样让我嫁给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很廉价,似乎分文不值似的,还要倒贴……”星夜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就感到一阵灼热而深沉的视线从头顶直直压了下来,令她有些呼吸困难。
战北城眯着那双深沉锐利的鹰眸,别有深意的盯着那张淡雅的小脸,阴邪的声音夹着一丝深沉,“你希望我拿多少聘礼换你?”
“我……”
“不知足的女人,我把我自己都这样送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嗯?”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星夜那细腻光滑的脸颊,“北城夫人?”
漆黑的眼眸凝聚的一股黑色的漩涡,将星夜深深地吸引住了,令她不得不有些错乱的别开视线,略带着慌乱,却强作冷静的语气传来,“少拿这样的眼神看我,还有,不要老让我冠上你的名字,让人听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叫我的,管他们什么事情?”战北城不以为然开口。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星夜稍稍有些幽怨的瞥了战北城一记,素手一阵,却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踢到了一边,赤着一双脚,也微微的曲着膝盖。
“脚疼?”
“不是。”
“那你看看天上。”
‘嗖!啪!’
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静静的绽放了,拖着绚丽的七彩流光,勾勒出了一朵七彩菊花,闪烁着淡淡的柔光。
接着,很快许多小小的烟花也跟着绽放了,五颜六色,色彩缤纷,像那零星飘落下来肆意在空中飞舞的花瓣,纷纷从那寂静深邃的夜空中飘了下来,似乎张开双手,就可以拥有,跳跃着的花火如同午夜最闪亮的灯塔释放出的幽光,指引着通往前方那光明的地带,万点金光尽情的在夜空中悄然绽放,然后化作了许许多多星星点点,像雨滴一样纷纷飞落了下来,照亮了一方天际。
“烟花……”星夜淡淡的开口,清眸里,分明已经染上了一丝迷惘。
“小孟他们给我们的新婚礼物。”战北城低声解释道。
“他们有心了。”星夜感激地望着那夜空深处那幽然静静绽放的一朵朵七彩斑斓的花朵,轻声感慨了一声句,“只是,烟花虽美,但却无限的短暂,甚至让人还来不及记住它美丽的一刻。”
“你不是那些文人骚客,不要总是去叹息这些,烟花只是用来给我们看的,庆祝我们新婚,它绽放了就实现了它的价值,记不住就多看几遍。”战北城不以为然的开口。
星夜忽然眉头一皱,这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懂得浪漫为何物,只会大煞风景,如此培养起来的浪漫场景也就这么被他给破坏了,不信,你听!
“我看你敢情是喝多了,你自己看着,我进去给你拿杯醒酒汤。”说着,便一个翻身跃起,一把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了星夜的怀里,“穿上!风有些凉!”
星夜一阵无奈,随手将外套往自己的肩头披了去,战北城这才迈着沉稳的步伐王船舱内走了去。
而,就在这时,星夜刚刚拉好衣服,一个久违的嗓音传了过来……
“地上很凉。”
星夜讶然一惊,星眸有些暗淡,却是徐徐的抬起头,朝那道声源望了去,眸光有了瞬间的怅然。
“是你。”一带一丝波澜的声音响起,清淡的眸光也缓缓地移开了,又回到了那夜空中的五彩斑斓的花瓣上,“谢谢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疏离而冷漠声音听在苏沐哲的耳中,似乎微微有些刺痛的感觉,很细小,细小得让他自己都难以感觉到,黑眸里划过一道阴暗,依然冷冽的语气撤去了之前的一分寒冷,“今天的你,很漂亮,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弹钢琴。”
星夜脸上那抹柔和已经尽数的撤了下去,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清冽的语气带着一丝悠远,那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其实,我有跟你说过的,只是,你没有放在心上而已,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祝你们幸福。”
星眸淡漠,却依然还是带着一份真诚,自然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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