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

周晓白穿着她的白绒毛拖鞋跑出开门。

一定是我爸爸妈妈爬山回来了。

孙卫国也跟着出来。

一开门，周晓白大吃一惊。

陈爷爷，王伯伯，您们会在这里？

这不能不让周晓白惊讶，在她的记忆里，陈老位高权重，工作很繁忙，他基本很少去别人家串门的。

而且他爸爸虽然肩带松枝，但跟陈老的级别还有很远的差距，说句不好听的，她爸爸周震南这一辈子也无法升到陈老这个级别。

一般陈老有事找他爸，都是让王秘书直接打电话通知的，或者直接让警卫过来找，印象中，陈老还是第一次登门。

孙卫国也看到了陈老，他立正，敬礼。

陈老好。

陈老温和说道：小孙也在啊，不要拘束。

陈爷爷，我爸爸今天不在，跟我妈去爬山了。周晓白乖巧地端上两杯热茶。

陈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笑呵呵道：

我今天过来不是找你爸爸的，是找你这丫头的？

周晓白被陈老的话吓了一跳，忙道：

陈爷爷，我最近可是没有犯错的，我就一小孩子，您找我有什么事？

王秘书解释道：

刚才陈老路过，听到晓白你的歌声，觉得你唱的很好，歌曲旋律歌词都很棒，就上来看看。

周晓白捂着心口，有点后怕，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差点把我吓死。

陈老指着周晓白，说道：你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看来没少犯错事吧。

没有，绝对没有，陈爷爷。周晓白失控否认。

陈爷爷，您刚才听到的歌曲叫难忘今宵，是孙卫国哥哥写的，我刚才亲眼看到他在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创作。

周晓白用手指了一下孙卫国，然后跑进她的房间里，把记录歌词，五线谱，简谱的本子拿了出来，交给陈老。

陈老似乎没想到这歌是孙卫国写的。

在他的印象中，孙卫国就是一个技艺精湛的机械加工人才，在大西北那次加工铀核心部件最后三天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小孙，你还会写歌。

孙卫国站起来，大声说道：

报告陈老，懂一点。

小孙，在家里，不用这样的拘谨，你就把我当成你的长辈就行，不要动不动就来这一套，这一点你就要向周丫头学习了，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无拘无束的。

陈老让孙卫国坐下，然后他翻看着这首难忘今宵的歌词，五线谱，简谱。

五线谱跟简谱他看不懂，所以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歌词上面。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无论天涯与海角

……

陈老的文学水平很高，看完这歌词，大声夸赞道：

“小孙，你这词写得好，既道出了盛筵将散，深情告别的真挚祝福，有表达了对来年再相会的无限期盼和良好祝愿，朗朗上口，回味无穷。”

周晓白笑靥如花，像是受到陈老夸赞的人是她。

孙卫国则是谦虚说道：

“陈老过奖了，只不过是有感而发所作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陈老批评道：“小孙，过度自信是自负，但是过度谦虚那就是骄傲，你的歌词本来就写得很好，我还是会欣赏的。”

“就是，陈爷爷，我也觉得孙卫国哥哥这词写得很棒，他只唱了一次，我就记住了歌词。再配上旋律，那简直就是好听的无以复加。”周晓白说道。

“大哥哥，你快点给陈老唱一遍。”周晓白催促道，她作为大院子弟，还是有一定的敏感度的。

陈老在楼下听了一遍，就专程登门，太罕见了，一定是有其原因的。

孙卫国也不矫情。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无论天涯与海角

……

等孙卫国唱完，陈老给他以热烈的掌声，夸道：

“小孙，你这水平足以评上歌唱家。”

“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哥哥的歌唱水平非常高。”陈老给出这一句歌唱家的评语，可把晓白高兴得手舞足蹈。

孙卫国还是谦虚道：“陈老过誉了。”

陈老继续说道：“小孙，我这不是过誉，你确实比很多歌唱家的水平还高，不过，这首歌应该比较适合女声，对吧？”

此刻的孙卫国很佩服陈老，这首难忘今宵的原唱就是李古一，女声的确比男声更协调。

“陈老高见。”

陈老看向周晓白，把本子递给她，说道：

“周丫头，你来唱一遍。”

周晓白指着自己，疑惑问道：

“我？我不行的，我唱的没大哥哥好。”

孙卫国知道陈老让周晓白唱一遍，肯定是有深意的，他用手捅了一下周晓白，示意她唱。

周晓白右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无论天涯与海角

……

对于周晓白的歌声，陈老很满意，说道：

“周丫头，就你了，今年的新春团拜会最后的压轴曲目就是这首，你来唱。你这叹声轻柔的唱法，太有韵味了。”

坐在旁边的王秘书轻声说道：

“陈老，您要不再考虑考虑，这首曲子写的不太磅礴，软绵绵的，就怕有人说像哀乐一样。”

陈老摆摆手，一言九鼎说道：

“什么哀乐，大气磅礴的歌曲太多了，文艺应该百花齐放，这首《难忘今宵》就很好。青山、绿水、天涯、海角，通俗易懂的歌词和委婉动听的旋律，肯定会成为经典的。”

周晓白有点懵，她推辞道：

“陈爷爷，我不行的，还是让孙卫国上去团拜会唱吧，这个叹声轻柔的唱法也是他教我的。”

这团拜会的规格很高，就连她爸爸都不够级别参加这个新春团拜会。

这歌词，曲都是孙卫国写的，她拿孙卫国这首歌参加团拜会，这岂不是对孙卫国很不公平，而且明明孙卫国唱的比自己还好。

更重要的是如果孙卫国在团拜会上表演，这会让更多的高级领导干部认识他，更有利于他以后的发展。

周晓白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她并不傻，她知道这个机会对于孙卫国是非常难得且重要的。

陈老沉思良久，突然眼睛一亮，大手一挥道：

“那你们两个都上，男女合唱，就这样定了。小王，你把小孙，周丫头的这首《难忘今宵》推上去，就说是我定的表演曲目。”

王秘书点头，然后在记录本上写下了这件事情。

周晓白偷偷瞄了一眼孙卫国，心里暗想，我要跟大哥哥合唱了，这应该算是琴瑟和鸣吧，呸，这好像有点不对，琴瑟和鸣貌似是形容夫妻之间的情笃和好。

孙卫国知道这件事情陈老已经决定了，他没法推辞，再说他拥有大师级歌唱技巧，完全不怕上去会怯场或者丢脸。

至于周晓白，他更加不担心，这丫头歌唱天赋很好，现在离新春团拜会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完全可以把周晓白教好。

怯场这一个词可不会出现在周晓白的字典里面，她就是一个拥有大心脏的女孩子。

陈老看见客厅不远处的柜子上面有一副围棋，有点手痒，问道：

“小孙，你会下围棋吗？”

孙卫国心想，刚才真的应该好好亲两口娃仔，感谢它带回来的大师级棋艺技能，要不然现在就扫了陈老的雅兴。

孙卫国点点头，说道：

“略懂一二。”

周晓白跑了过去拿围棋。

陈老看向王秘书，王秘书跟在陈老身边十几年了，陈老的一个眼神，王秘书就知道陈老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翻开记录本，说道：

陈老，今天你休息，没有日程，最近的日程在明天早上8点。

“好，今天我跟小孙好好杀上两盘，让我来检验一下小孙的棋艺。”陈老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