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孙最后的动作,满屋里似乎响起了像是耳鸣一般的声音。
众人刚伸手要捂耳朵,床边的老孙像是料到他们会有这个动作,立即回身摆手示意不要动,而站在后面一点的萍萍更是全神惯注。
由于他全身心系于爷爷的病情,竟未有什么反应,随着这一阵耳鸣般的声音过后,床上的金桂生身子仿佛是震动了一下,然后从被绑住的两只手指方向似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爬出一般,顺着红线往蛇蛋的方向一路过来了,然后又似水流一样一股又一股的接连三四股,最终都注入了蛇蛋里。
随着这一股无形涌动的注入,原本摆在床上纹丝未动的蛇蛋,也起了变化,破口处一阵鼓动,像是里面的蛋液要破壳涌出一般冒起了小泡,当最后股股无形之力注入之后,那两只蛇蛋的破口便再也阻止不了内部的鼓胀,两个破口同时轻轻发出轻轻的“呲··”一声,从蛋里流出一股透明的液体,粘到蛋壳上,慢慢往下流。
见此情形,老孙二话不说,拔出插在炕上的匕首,迅极无匹地在套住两个蛋的后面红线上一划,两根红线被瞬间划断,然后老孙捡起床上的两枚蛇蛋,走到屋门外丢到刚刚熬小米粥的火堆里。
甫一入火堆,两个蛋发出“噼啪”爆裂的声音!
返回屋内,老孙让王乾亮和二根把拴在金桂生手指上的红线解下,打扫干净床上的石灰粉。
此时再看床上的金桂生,脸色似乎不再如先前般灰败欲死的模样,隐隐有一丝血红色透出。
老孙点点头,走上前,重又给他号了号脉,然后翻开眼皮看了看,此时老孙才松一口气,给金桂生盖好被子,转过身坐回桌边。
萍萍走到老孙身前,轻声问道:
“我爷爷他··?”
老孙抬起头,脸上不再如刚刚般一脸凝重,笑了笑对萍萍道:
“邪气已除了,你扶你爷爷把小米粥喂他喝了!”
王乾亮和二根帮忙把金桂生扶着坐起来,虽然经刚才老孙一番折腾下来,金桂生的脸色有些好转,但依然闭着眼睛并未醒过来。
好在萍萍煮的小米粥并不怎么浓稠,萍萍又是用勺专勺上面米少的给他喂下去。
米水到嘴边,他倒是也知道咽。
经过半个小时的忙活,总算是把一小碗小米粥喂了下去。
看到爷爷能吃东西了,脸色也有好转,一直阴云笼罩的萍萍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走到老孙面前就要磕头,被老孙一把拉住了。
“我爷爷什么时候能醒啊?”萍萍坐下冲老孙一脸关切地问。
“邪气已除,小米粥喝下之后可能随时会醒。”
听到这话,萍萍更是满脸喜色,看了看三人。
看到他一直阴郁的脸上总算有了喜色,众人也都替她高兴。
萍萍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这时就听床上的金桂生咳嗽了两下。
听到这两声咳嗽,萍萍更是不再耽搁,立即跑到炕边,用手轻抚着金桂生的脸庞,轻叫了两声“爷爷”。
几人也都上前围在边上,此时再看金桂生的脸色,比刚刚又有好转,脸上血色更浓,缓慢地睁开眼睛,嘴动了动,声音极轻,我们都未听到说的是什么。
这时萍萍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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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不住激动的心情,俯下身,趴在金桂生的胸口,哭了起来。
听得出来,此时的哭不再是伤心无助,而是喜极而泣了,躺在床上的金桂生似是还十分虚弱,经受不住重压,又咳嗽起来。
惊觉的萍萍立即起身,擦擦眼泪,满脸喜色地望着金桂生:
“爷爷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说罢又轻声哭了起来。
金桂生慢慢抬起手,给萍萍擦了擦眼泪,这时他也看到围在周围的我们,眼里略过一丝诧异。
萍萍这才想起众人,一手抓着金桂生的手,转过头,一手指着老孙道:
“这位是你经常给我提起的孙继才爷爷,是他给您治的病。”
金桂生在众人的搀扶下这会已经从床上坐起身,随着萍萍手指的方向看向老孙,眼珠转了转,似是在极力的思索,看来大病初愈后脑袋还不是太清醒。
老孙走上前拉着金桂生的手,一脸微笑道:
“桂生老兄,还记得我不,我是孙继才。”
听到这个名字,金桂生身子一震,激动得又咳嗽起来。半晌又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回复过来:
“是继才老弟,没想到你还··”
他似乎是想说,没想到你还活着,但又觉得这么说有点太晦气,只是手里更用力抓着老孙的手摇晃了几下。
老孙道不以为意,笑了几声道:
“对呀,没想到我这老东西还活着吧。”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金桂生说话间就要起身下地,老孙赶紧拦住。
“你身子虚,还在在床上吧,咱老兄弟俩,也不用这么客套了。”
许是老孙的方法得当令金桂生身体恢复很快,也许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过于激动,此时金桂生脸色更加红润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然而老孙见此情景眼里却有一丝落寞一闪而过!
众人合力,将金桂生抚好坐在床上,身上依旧盖好被,细心的萍萍则端来一碗水喂金桂生喝下了。
此时金桂生精神更好:
“想当年听说你在白头山前线的事迹,我便有意结交,谁成想赶过去时,你已经走了。”
“我那时也是一时意外,被人当成地下党给救走了。”说罢哈哈大笑。
金桂生先是一脸疑惑,随即也是笑了起来,都过去大半辈子的事了,也不再细细追究了。
老孙看向金桂生,疑惑道:“你的术法不在我之下,再加上又有萨满天生灵体,应该身体不至于这般虚弱竟染上邪气?”
金桂生摇摇头,“继才老弟你过誉了。”
老孙也不多跟他谦虚,追问道:
“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吗?”
金桂生闻言眨眨眼睛,轻叹一口气,拉起旁边萍萍的手,放在手心里,用自己枯树枝般的手掌轻轻抚摸几下,满脸慈爱地对着萍萍道:
“萍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也应该让你知道了。”
王乾亮身旁的二根向他看来挤挤眼,似乎在说比起“萍儿”这名字,“萍萍”就像山里村姑的名字,太俗了。
王乾亮横了二根一眼,这时候还有心想这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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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萍儿脸上阴晴不定,似乎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结,估计过往的时日里也求证过这事,但一直无果。
稍有常识的人也看得出来,金桂生今年已经是一位接近百岁的老人,而她只有十八岁,按年龄来说,金桂生做她祖爷爷都富富有余了,这里面肯定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此时萍儿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顺从地点点头。
得到萍儿的肯定,金桂生接着往下讲。
原来,十八年前,也就是乾隆五十四年的夏,那时金桂生虽然已经是个接近八十岁的老人了,但用老孙的话说,他术法高深,且身具萨满体质,身体还硬朗的很,干农活,爬山不输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因他时常用自身术法给周围村里的人治病,解决诸如邪物上身等疑难杂症,附近村里都知道金桂生的名头,尊称她一声金先生,而本村里的人则直接叫他桂生爷。
这天,天刚入三伏,周围没有一丝风,虽然在山里,也是热得人口干舌燥。
午后,金桂生坐在树下边听收音机边乘凉,迷迷糊糊正要睡去,就听见山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金桂生惊觉,睁开眼,见来人是村长刘建设。
刘建设边跑边用手擦汗,跑到金桂生面前,手抚膝盖,弯着腰不停地大口喘气,待他喘息稍定,金桂生道:
“建设,咋回事,跑这么急?”
“桂生爷,你快去看看吧,明水他们一家都疯了。”刘建设一边说一边喘气。
“疯了?咋个疯法?”金桂生一边安抚刘建设慢慢说一边问。
“你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闻听此言,金桂生也不再耽搁,放下收音机就随刘建设向明水家急步走去。
刘建设口中的明水叫刘明水,今年四十岁出头,比刘建设小几岁,和刘建设是发小,两家平时多有走动。
原来,刘建设和刘明水两人约好今天早饭后到镇上去赶大集卖山货,结果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等不急的刘建设就到跑到刘明水家去看看咋回事。
刚走到刘明水家院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不似人声的低沉嘶吼。
由于刘明水家房子盖在村边,离其它家还有数十米的距离,不走近了还真注意不到。
听到这声嘶吼,刘建设吓了一跳,也不敲门了,直接推开门就走进去。
平时刘明水和儿子刘凯生了个女儿的事闹的关系不好,刘建设以为爷俩又闹起来了,这就要去劝架。
刘建设边推屋门边大声道:“咱都属少数民族,国家政策不是让再生嘛,你让小凯两口子再生一个不就··”,话还没说完,刘建设推开门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只见屋内桌子、椅子、锅、碗掉了一地,刘明水正趴在倒在门口的一张椅子边满嘴鲜血地啃椅子腿,而旁边刘明水的儿子刘凯则和刘明水的媳妇滚在地上互相厮打,身上衣服也早就撕成一条一条的了,但两人并未所觉,依然如拼命般不依不饶。床边刘凯的老婆则倒在炕边身体不停地扭来扭去,如一条虫子般地想向床上爬,但奈何那个动作一时半会也爬不上去,两手不停地在炕沿上抓挠,手指甲都抓下来了几片,满手鲜血,但她似乎觉不出疼,只是大张着嘴,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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