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丑人多作怪,这可是大小姐最喜欢的ju花,二小姐说了要敬献的,你不但打烂了还把花个踩了。我如果是你,就早早投井算了,免得等下被活活打死!」
那个小丫头一听,吓得浑身颤抖哭个不停,陆展亭见她胆怯的摸样,又见那老妇人上去又是掐又是扭的,不由得心中气愤。但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好暗暗克制,心想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惹麻烦。
他正想掉头走开,却见那个小丫头被老妇又打又掐的,一不小心摔在地上,陆展亭只是匆匆一瞥,就连忙沖了上去,一把抓住老妇人还要还要挥下去的手,沖那小丫头叫了一声:「蛛儿!」
那小丫头满面泪水,听到陆展亭如此唤她,先是一楞,既而怯怯地道:「我不叫蛛儿,我叫芳儿。」
陆展亭定睛一看,那个小丫头虽然也是面目扁平,但相貌要比蛛儿好出许多,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但却再也不让老妇人打这个丫头。
「不过是一盆ju花罢了,叶慧兰要问,就说是我打碎的。」
「呸,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这里撒泼!你知道这一盆西域富贵ju要多少钱,够买十个八个你。」
陆展亭耐着性子,道:侠客小说网
「你不要怪马么么。」芳儿抽泣道:「是一定要ju花的,大小姐说过以后送她花,只能送ju花的。」
陆展亭这下惊讶莫名,道:「这又是为什么?」
芳儿怯怯地看了一眼老妇,见她在旁边喘着粗气,才道:「当年小姐去选秀,王爷在她的画旁边题了一句:落花无言,人淡如ju,挑了小姐当王妃。」
陆展亭哈哈大笑,道:「那也没啥,一盆ju花再名贵,你们叶府如此财雄势大,再换一盆就好了。」
芳儿又抽泣起来,道:「叶府是没有ju花的,只有兰花,大小姐在没出阁之前,最不喜欢ju花,二小姐更是喜欢兰花之极,所以只这一盆,还是刚才二小姐吩咐张管家匆忙出去买回来的,现在再要出去弄一盆稀罕的,也来不及了。」
说完她就在那边号啕大哭起来。
陆展亭一把张口结舌,那马么么也带着哭腔又过来掐芳儿,道:「你这个扫把星!」
陆展亭一把拉住她,问:「那你们府上珍贵的兰花一定不少吧。」
马嬷嬷错愕不已,道:「自然。」
「那就拿一盆最好的秋兰过来」陆展亭笑道,他见马嬷嬷一脸怀疑,便又说:「怎么着也好过等会你们空手过去,我再教你说几句话。」
这时候有个男僕匆匆过来,呵斥道:「马嬷嬷,你作什么,还不让芳儿把二小姐的礼物送过去!」
马嬷嬷一阵慌乱,连连应是,等那僕人走了,她一咬牙,弯腰挑了一盆简洁的白兰,道:「这一盆便是最新的名贵秋兰,名唤素心」
陆展亭哈哈一笑,道:「就是它了。」
芳儿小心翼翼地将那盆兰花放到叶慧仪的面前,她几乎不敢去看叶慧仪的脸色。
看着五彩丝绣石青缎裙的叶慧仪长的冰肌似雪,绿鬓如云,她的脸有淡淡的倦色,见了面前的一盆兰花,便笑问:「这秋兰长的挺好,叫什么名儿?」
「回王妃,叫素心。」她咬了咬牙,终于将陆展亭的那番话说了出来,道:「因为这种兰花长的脱俗,有「芳贞只会深山,红尘了不相关」之意,所以人又称是兰中之ju。」
叶慧仪忍不住脸露惊讶之色,反覆念了几遍:芳贞只会深山,红尘了不相关,嘆道:「果然有人淡如ju的意思呢。」她低头看了看芳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芳儿见她语气颇为和气,松了口气,连忙道:「奴婢叫芳儿。」
叶慧仪回转头对叶慧兰,笑道:「妹妹,几年不见,你真是学问见长了啊,连用的人也这么有灵气。」
叶慧兰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见叶慧仪喜笑颜开,便也跟着自得地道:「姐姐你不在家,哥哥又是长年在外征战,我要是不学着动动脑子,这家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她一开口,把桌上所有的人都逗笑了起来,纷纷道真是苦了小三儿了。
叶慧仪将桌上的水果检了几个,给身后随侍的婢女,道:「赏她吧!」
芳儿拿着那点水果,跟梦游似的走出大厅,她见陆展亭笑眯眯地站在牌楼下,连忙跑过去,拉着他笑道:「你看到了没有,大小姐王妃娘娘赏我东西吃了呢,还夸我有灵气。」
陆展亭见它如此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芳儿拉着他,一路奔到花园内,两人躲在假山洞中分吃水果。芳儿天真烂漫,陆展亭则生性放浪形骸,两人吃过东西之后,就躺在假山洞里闲聊起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嬉笑之声,有一女子娇媚道:「你每次来都说带我走,每次都是诳人家,我看你的心根本就在叶家二小姐身上,只不过拿我解渴罢了!」
芳儿一听声音,笑道:「是云儿姐姐!」她说着就从假山洞里跳了出去。
陆展亭听那声音不对,想要拉住芳儿已经来不及,两人从洞里出来,就看到假山背后有一男一女正在缠绵。那女子长的满面娇媚之色,衣裳半褪,而与她搂抱在一起的正是四大才子之一的傅青山。
两人一见假山洞里跳出来两个人,慌忙跳开,整理衣物。
陆展亭见了这一幅情景,心理暗暗叫苦,他拉了芳儿就想走,谁知道却被傅青山喝住,道:「你们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陆展亭略微皱眉道:「这位公子,虽然我两在这里同两位干的事不一样,但今天这事我们会全当没有看见,我们两不相干。」
那个云儿已经整理好了衣物,她拉着傅青山的衣袖道:「快想法子,被二小姐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傅青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忽然听见风中传来一阵人语,正是叶慧兰又脆又亮的声音。他忽然脸一沉,喝道:「你们两个下人竟然敢在这里苟且,当叶府没有人了吗?」
那云儿也是连忙道:「芳儿,你这死丫头,还要不要脸,知不知道羞耻。」
陆展亭见他倒打一耙,不由得又气又急。芳儿哪见过这阵势,只知道在一旁抽泣。傅青山与云儿你一句我一句,很成功地将花园中漫步的一群人引了过来。
傅青山一见叶慧兰,便洋装生气道:「你看这对下人,居然在这里不知廉耻的苟且!」
芳儿连连摆手抽泣道:「不是的,不是的。」
陆展亭则不怒反笑,道:「刚才确实是有一对狗男女在这里苟合来着。」他用一手指傅青山,道:「你看,他的腰带还没系好了!」
傅青山吓了一跳,反she的去看自己的腰带,一低头就知道上了陆展亭的当。
他见叶慧兰正看着自己,连忙道:「兰儿,你要相信我,我也算饱读诗书之人,怎么会做这种不知道廉耻的事?」他指着陆展亭道:「这种下人,才是枉顾礼法,不知羞耻之人。」
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叶顾生突然插嘴道:「这个人是很讨嫌,不过他读的书绝对不会比青山你少。」
他一开口,把傅青山脸憋了个通红。
叶慧仪温和地对芳儿道:「你怎么会同这个人在一起?」
亦仁也笑道:「就是,还是问清楚,说不准大家一场误会。」
芳儿咽了一口唾沫,偷偷看了一眼叶展亭,低声道:「我来谢谢叶二。」
「谢什么?」
「谢他,谢他……那个兰花……」她见叶慧仪满面好奇地看这她,一咬牙道:「我,我把二小姐的ju花给打破了,是叶二教我把兰花献给王妃娘娘,我想请他吃娘娘赏的水果,不,不想给人看到。」
叶慧仪轻轻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陆展亭,笑道:「你看来书读的不少,连我爹爹都夸你呢,只是孤男寡女要避瓜田李下之嫌,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同一个女孩子来这么隐蔽的地方呢?」
陆展亭弯腰施礼,道:「自古君子坦荡荡,若是行止表里如一,人前人后一致,又何须慎独?」
叶慧仪一笑,转头温婉地道:「这人狂的很呢,同你喜欢的那个人有几分相象吗?」
亦仁笑了,温和地道:「你又想做什么?」
叶慧仪不答,而是转头微笑着道:「既然你们各制对方行了不轨之事,却又都没有真凭实据,我若是判哪个有罪,你们恐怕都不服。
「这样吧,我看你们两个都自负有才学,那么就以你们的才学长短来定你们有罪与否,你们看如何?」
陆展亭皱眉不答,傅青山一甩头发,朗声道:「听凭王妃发落。」
叶慧仪又转头笑问陆展亭:「你觉得如何呢?」
陆展亭扫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的芳儿,闷闷地道:「听凭王妃发落。」
叶慧仪点头说了一声好,又问:「你们想到比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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