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东北的殷州西南方向,有一条名曰殷川的宽二十来丈大河,自西向东流。现下正处于夏季汛期,河中水流湍急,殷川中段处的鲁阳滩是这条大河的一处最大的急弯,如今河堤年久失修加上夏汛暴雨河水暴涨,使得附近的渡船码头都歇了,沿岸的凡人也都搬去高地避难去了。
“好,正合我意。老夫等待了大半年,这殷川河水暴涨使得附近人迹罕至,连修仙者都远远地避开了,正是我开启秘密洞穴取宝的好时机。”头戴一顶大箬笠,身穿一件袯襫,脚踏一双油鞋一副渡船船夫打扮的马老大站在雨中,望着大河心中说道。
原来这秘密洞穴的入口正是在这殷川鲁阳滩的河底,他秘密潜伏在此地半年之久,耐着性子一边做着准备一边等待时机。
此刻马老大毫不理会下着的瓢泼大雨,神念放开扫过附近并未发现有任何人,便立即取出秘制令牌一跃而入湍急的水流之中,施展水遁之术潜入河底去了。
水面下的水流比水面上更急,暴雨之下光线也更暗。马老大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令牌泛着蓝色的光只能照清一二丈之内远的地方。他凭着多年来的经验先沉到河底,再小心地前往入口法阵所在。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他手中的令牌突然大亮,一下子照亮了十丈的范围。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圆形石盘映入了他的眼睛,上面满是苔藓水草,只能依稀看到刻有大致深、宽各有半尺的星辰线路图,每个节点都是一个一尺半径的圆形坑。
马老大忍住了心中的紧张和激动,小心地检查了一下石盘的四周以及石盘上的星辰图案。然后他清理了石盘中央的一处凹槽内的苔藓和周围的水草,将手中的令牌按了进去。令牌与凹槽严丝合缝犹如一体,马老大开始掐诀将体内的法力注入令牌开始驱动石盘。
随着法力的注入,自令牌启始一条蓝色的法力流沿着石盘上的星辰图行进,一个一个节点亮起。
与此同时二百里外,不断地有修士自四面八方飞遁而来。众修士皆是筑基中期以上修为,纷纷向一位碧眼华服少年行礼。
“人手到齐了,七少爷我们这就启程吧!”伍婆婆向夜筵出言提醒道。
“嗯,吩咐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夜筵面无表情地道。
“是。”伍婆婆应道,转身向众人传令:“各位皆是七少爷抽取调配而来的精干之辈,此次行动定要成功,为二少爷和七少爷分忧,七少爷许诺事成之后秘密洞穴中之物任由尔等瓜分。”
“是,我等愿效死力!”下首站立的十人齐声应道。
“即刻出发!”伍婆婆右手一挥,十人立时腾空而起飞速地飞遁而去,方向正是殷川鲁阳滩。
马老大左手按在右臂之上,显得颇为吃力。已经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体内法力消耗接近一半。他的境界掉到了筑基中期,按他的估算开启法阵所需的法力大致需他现在法力的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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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的掉落不仅仅是法力的捉襟见肘,连开启法阵所耗的时间都翻了好几倍。
“再加把劲,虽然在河底但是激活法阵这么大的灵气波动难保不会被路过的其他修士察觉。”马老大心中不免焦急了起来,不由加快了法力的注入。
过不多时石盘上的星辰图节点全部亮起,石盘一震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整个石盘表面发出了蓝色的耀眼光芒,星辰图节点射出了根根光柱,石盘表面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光幕。马老大心中一松,便要去取令牌进入秘密洞穴。
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四道黑影,暗暗叫苦。终究还是被他们追上了,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索性把心一横,也不去取令牌控制法阵了,直接窜入光幕之中。
那四人也不急着追赶,而是仔细检查了一遍石盘法阵。最后留下一人看守法阵传音招呼同伴赶来,其余三人先打头阵随着马老大进入了光幕。
光幕背后是个硕大的人工开凿石洞,四周石壁十分光滑,石壁上嵌着月光石。三人向前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石门。
“仓促之间还能不留痕迹,经验老道我们万事小心。”
“狡兔三窟,我们分头行事,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即示警。”
“这是我炼制的牵引珠,带在身上五十里内都可精确感知彼此的方位。”
三人迅速地定下搜寻方案,稍做准备后便各选了一扇石门,各显神通推开了石门追踪马老大而去。
三人刚一离开没多久,左侧石壁一声轻响竟然又开了一扇石门,从内闪出一人,正是三人追捕的马老大。石门再次关闭一点声响也没有,而且关闭后严丝合缝丝毫看不出此处有门。
“哼,三个毛头小子不知深浅。”马老大阴森森地说道。
他当初与夜窐见面前就做好了应急准备,在秘密洞穴的入口处另设了一个密室,藏有一些必要的疗伤和恢复法力的丹药以及法器,并设有一个小型隔绝法阵。刚才他便在内服食丹药恢复法力,外面三位筑基期修士丝毫没有察觉,待三人分头离开他才立刻从密室中出来。
后续人马说到就会到,马老大毫不停留进入中间那扇门,一进去后便启动了防御法阵,三扇石门被分别封了起来。
“七少爷,我也一起进去吧,留吾儿伍林护卫您。虽说马老头境界大幅跌落,那秘密洞穴可是金丹期修士所设,老儿怕那几个小崽子不留意着了道。”伍婆婆垂手站在夜筵身后请战。
“嗯,好。有劳伍婆婆了。”夜筵回头冲他一点头。
伍婆婆转头给一名高高瘦瘦的护卫叮嘱了几句,冲夜筵又行了一礼后遁光一起跃入水河中。
“伍林,你说这回天罗地网马老头该手到擒来了吧?怎么我还是心神不宁呢!”夜筵望着涛涛河水问身后的护卫道。
但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名叫伍林的高痩护卫显得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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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久久未出一言。
“呵呵,是我难为你了。忘了你没法说话,我们家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你了吧。”夜筵发了半晌的呆悠悠地自问自答道。
“伍长老,您看我们进来之时便已是如此了。”七个筑基期中后期的修士垂手站成一排,中间一人正在向伍婆婆回事。
“哼,马氏三雄当年是代族长从塞外带回夜家的,都是带着修为入得夜家,三人同进同退俨然是一个人一般。老三心狠手辣、老二有勇有谋、老大既心狠手辣又狡诈诡谲。即便是我,在马老大金丹期时也不敢小觑了他,别看这次他境界大降,你们这群猴崽子要是真把他当做筑基期的同辈看待是要吃大亏的。”伍婆婆对着下首七人训示道。
“是是是,还请伍长老提点我们。”
“我先观察一下此阵,找到破绽后你们一起出力合力破了此阵,晚了那三人恐怕就要交代了。”伍婆婆下令道。
七人虽然并不相信马老大能把那三人都灭了,但也不敢出言打岔,而是静静地站在伍婆婆背后。这位金丹期长老紧紧地盯着三扇门上的法阵,时不时停下屈指弹出法力打在法阵上观测它的反应。
马老大喘着粗气瘫坐在一堆碎石堆里,在他身前不远处地上躺着一具只剩下下半身的尸体。他自己此时上半身赤裸左臂齐肩而断,整个人像个血人。胸前还有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最深一道贯穿了左胸,差点割断了心脉。
“真是晦气,偏偏碰到个硬茬。要不是我事先在石室里预留了一件极品法器,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心中直犯嘀咕,一阵地后怕。
现在不是可以停下修整的时候,后面还有追兵,修为至少是和地上半截的那位同等级或更高的,说不定是伍婆婆亲自来。他挣扎着慢慢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蓝色药丸送入口中。
半炷香后化开的药力才止住了身上伤口的流血,他来不及再服药恢复气血。跌跌跄跄地站起身来,往通道的深处走去。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室,在左中右三个架子上分别放着各种分类整理好的上品材料、丹药、玉简,正中地上俯卧着一具傀儡兽。
马老大飞快地取下架子上的储物袋只挑最紧要的装,然后开启了石室后面的暗门机关,最后将右手手掌印在傀儡兽身上。傀儡兽身上早就安装好了驱动所需的灵石,立刻就被马老大驱使站起身来,马老大一跃骑在了傀儡兽背上,向暗门里奔去。
进入暗门后马老大立刻驱使傀儡兽毁去了暗门的机关,然后继续向更深处奔去。一路上还有两处这种暗门机关,都被马老大通过后毁去。
最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那里是一个避水法阵,外面即是殷川的中下游,当初在这条殷川河底打造这么一个秘密洞穴可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只听得一声巨响从通道另一头传来,通道立时就开始剧烈振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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