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无眠夜

白色的海鸥自由得欢叫飞翔。金红色的霞光温柔得铺满了甲板，武修闲悠然站在船头，极目远眺绚丽的夕阳，觉得海边的日落远比陆地上的壮观美丽！

“多美的日落啊！美得让人想落泪！我真是老了！”卡巴儿老爹看着落日感慨不已，银发被霞光映红了。

武修闲转头微笑道：“您是老当益壮，身子骨看起来比许多年轻人还强啊！”青色棉袍随风飘荡予人一种飘逸的感觉。

卡巴儿老爹摇头笑道：“岁月不饶人啊！如今比起年轻时，实在是差远了。这次回家就带带小孙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不再出来漂流了似乎是想起家中亲人，脸上泛起慈爱的笑容。

“不错，我也多年没回家看看了，一直在海上飘荡，也不知家乡怎样了”。王船长噔噔大踏步走上来，一张赤脸被酒气一熏更红了。冷硬的线条却被霞光柔和了不少。

“船长，你不跑船了吗？。跟在后面的马三惊疑问道

王船长伸展手臂，尽情大笑道：“哈哈，船都没了怎么跑？经过这次我也看开了，挣再多的钱也不如和亲人呆在一起重要！”又拍着马三的肩膀大笑道：“你我多年的老兄弟了。听老哥一声劝，还是抽空回家看看吧！你家乡不是有个老相好吗？。

武修闲满腹兴味得瞧着这位长相有些凶横的船长，没想到他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想起家人也忍不住叹息，看着家的方向不由心想：“顺利完成这次任务就回家看看吧”。

马三想起家乡神色却变得迷茫，喃喃道： “家乡啊！我做梦都想！可是越想越不敢回去，就怕一切都变了，早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王船长使劲拍几下他肩膀，眼中神色也变得复杂，轻声安慰道： “兄弟别怕，我们一起结伴回去！”

这时马书生踌躇满志得大踏步走上来，颧骨发亮插嘴说道：“家乡有什么好想的？人生只要得意，处处都是家乡！哈哈”

那笑声听在几个思乡的人耳中份外刺耳！

“相公，你走慢一点，等等我啊！”他妻子紧追着喊道，立刻让马书生神色变得不耐烦起来。

“呸，真扫老子的兴！”王船长唾了一口，又对武修闲客气说道：,“李公子。在下失陪了满脸不爽得离开了。

马三也不屑得瞧了马公子一眼，嘀咕一句：“这样的人也配跟老子一个姓。”也紧跟船长而去。

马书生鼻孔朝天不屑道：“哼。这些粗人！”又瞧着武修闲买弄道：“李公子你怎么不去参加酒宴啊！哈哈，那叫达望丝的大富商听说我是晋国的读书人，真是盛情款待啊！你不知道”。

武修闲微笑道：“马公子，我吹多了风。想下去歇歇了，就先失陪了。”说着往船舱中走。卡巴儿老爹自然也不想呆在这里，也跟着走了。

马书生见武修闲身形挺拔。浑身掩不住的文雅高贵气质，一下看红了眼睛，甩袖恨恨道：。这人好大的架子！哼，肯定是嫉妒我”。

他妻子忍不住道：“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相公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马书生顿时气不打一处出。对她怒喝道：“闭嘴！你再多话，就把你休了！你这个扫把星，今次出门就不该带你，”

“咚咚咚！”急促紧张的敲门声

武修闲郁闷得放下手中的玉瞳简，禁不住想：“这回又出什么问题了？”仔细一听发现远处有惨呼声，细心一闻风中似乎有血腥味。“哗”。一下推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神色惊惶的卡巴儿老爹。

“快逃！黑骷髅海盗来了！！”卡巴儿老爹惊恐万分说道，一只手来拽他，一只手握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

武修闲闻言松了口气，微笑道：“老爹，这商船不是有很多护卫吗？你不用这么担心

”不行！那是黑骷髅海盗。护卫根本不管用！你快跟我来，迟些就来不及了呀！”卡巴儿老爹急得跳脚，焦虑大叫道

武修闲仔细一听，就这说话间就有很多人上船的声音，心想：“这海盗果然厉害！”又见老爹急得冒汗，就跟着他跑出去。

武修闲发现越往外走，地上的尸体就越多，死者全都面容惊恐。大都一刀毙命，断肢残体随处可见，鲜血更是喷得满地都是，走在上面只觉恶心的滑腻，空气中弥漫着浓浓血腥味，不由心叹这批海盗的凶残。

很快，一群凶厉的黑衣海盗看见了他们，立刻神色狰狞得挥舞带血的大刀，哄得凶残扑上来。卡巴儿老爹神色坚定得一挥弯刀，就想冲上前去，拼命杀出一条血路。

武修闲左手拉住老爹，右手修长的手指轻弹，哧！哧！哧！姿势优雅之极，效果斗消二友人，因为那此猛冲！来的海盗仓都眉心冒出一点凹化六川干情惊恐倒下了。后面几个海盗见状骇然大叫一声，见鬼一样转身就逃，才跨出半步也跟着软倒下。

武修闲恨他们草管人命，所以出手不容情，连想逃走的海盗都不想放过，那高超的武艺看得老爹又惊又喜。

卡巴儿老爹忍不住大笑道：“原来你这样厉害啊！哈哈，我老头子白操心了！”

武修闲微笑道：“老爹。你一番心意我却是心领了！”要知道卡巴儿老爹并不知道武修闲身怀绝世武功，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还想带着他逃命，这样的心意实在耳贵！

“呜呜！你们滚开！呜呜！相公救我！”一个女子尖叫道，伴着一阵衣服破裂声

“大王，求求你，别杀我啊！”一个男子恐慌哀求着

武修闲不用想就知道前方出了什么事情。冲过去一看，只见几个几个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汉，正淫笑着围在衣衫破碎。露出雪白肌肤，拼命挣扎，披头散发的马夫人身边。而她的夫君却跪在一个高大冷峻的黑衣大汉身前不住哀求，根不不管她死活。

武修闲看见那头领一样的大汉笑了，心想：“找的就是你”。

那大汉看着微笑的武修闲不知怎的竟感觉一阵心惊肉跳，怒声吼道：“都别管那女的了，先把他们两个解决了！”

“哈哈，一个文弱书生，一个衰老头”。

“不知这书生是不是也有美貌老婆，让我们兄弟乐和一下啊”。

几人大大咧咧走过来，眉心带着一个血洞倒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马夫人见状惊喜站起身来，拢了一下破碎衣服。操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大刀，咬牙对着一个刚才欺负自己最甚的人的尸体泄愤狠砍。嘴里大叫道：“叫你欺负我！砍死你！”

“先天高手！”黑衣大汉倒抽一口凉气。又逼着自己挺起胸，硬着口气问道：“你想怎样？”其实已经处于弱势地位。

武修闲轻描淡写道：“让你的人离开这船，否则我只好把你们都抹除了。”

黑衣大汉闻言稍松了口气。果断说道：“没想到会碰到你这样的硬茬。我们立刻退走”。

武修闲微笑盯着他的双眸道：“你信不信？就算你回到自己的船，我要杀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别想着回去，用其他手段攻击我们。

我可不想再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黑衣大汉瞳孔微缩，背后冷汗直冒，只觉自己在对方一对秋水般清亮的眼眸前无所遁形，不由相信对方说的出定然做的到。心中原有的一些想法一下化为乌有。

“马三！你坚持住啊！我们还要一起回家乡啊！”王船长神情万分悲痛，徒劳得用手去堵他胸口的热血，出行泪水从眼角滚落。

“帮我看一下小红，说一 ”马三话没说完。眼睛就凸出。没了声息。

武修闲和卡巴儿老爹来时。刚好瞧到马三断气。这下就是再高的医术都没法让他再活过来了。

王船长抱着马三逐渐冷去的身体，忍不住失声痛哭：“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连我最亲的兄弟也要夺去啊”。想起今日的经历，真是悲从心来，万念俱灰。

这时海盗已经退走了，却留给了人们无尽的悲伤，整条船都响着哀痛的哭泣声，处处都是悲痛欲绝的人们。

武修闲忍不住叹息一声，心中思量：“其实我可以杀光所有海盗，替死去的人报仇的。但那完全是一面倒的屏杀，最初的义愤泄去后，再多杀人也许会让自己心灵产生缝隙，迷失在杀戮中，所以我停了下来。看来对于陌生人，以我的性情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天空只有暗淡的星光，冷冷的夜风呼呼吹着，一群人点了几个在风中摇曳的火把，哀痛得站在甲板上，不时传出阵阵抽泣声。他们身前是一具具尸体，火光把死者的脸映得更加阴森。

武修闲看见远处有一艘挂这黑色骷髅的海盗船。船上的人也做着和这船相同的事情，脸上也带着同样的哀伤，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人啊！明知道杀戮只会给双方带来伤害，可为了各自的利益，还是无法停止杀戮”。

死者的亲属依依不舍得跟他们最后道别后，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就被倒入了黑沉的大海中，不分海盗还是商人，最后的归属都是一样。这也是海上死亡的传统，最后一切都会回归大海。死者已矣，活着的人仍要坚强活下去。庄严哀痛的仪式过后，天边亮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将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