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最初是邵大侠送给高拱的。
当初高拱被贬,张居正为其送行,第一次见到玉娘。
她天生丽质,面容娇美,只因送别高拱泪痕满面,即使污损了淡妆,倒更能引发别人的怜香惜玉之心。
玉娘并没有因为高拱被贬而离去,反而欲要跟随。
就是如此性情的女子,才让张居正另眼相看,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张居正就喜欢上她了。
但是造化弄人,玉娘毕竟是高拱的女人,他张居正又怎么可能窥探。
张居正作为新任首辅,开始推行新政,忙的不可开交,就忘了这回事。
刚好张居正推行京察。
当时的五成兵马由巡城御史王篆管辖。
那会皇太后李彩凤要礼佛,于是王篆负责清理街道。
王篆正在跟巡警铺的人马开会,谁成想外面来了个悍妇,吵着嚷着要找这一片的巡警铺头说话。
王篆让人带进来,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巡警铺的铺头吃空饷,他手下的一人不干了,便找了个人顶替,肯定不是按照正式的工资发放,给一部分钱算是吃了这个人的空饷。
而这个顶替的人,也是个大马虎。刚顶人的名,就到处宣称自己是巡警铺的人。
于是他便打着巡警铺的名声去逛了窑子,这个窑子正好是悍妇所开。
此人仰仗着身份看不上窑子里的娘们。
于是悍妇便介绍一新来的与他。
要价一两。
当大马虎看到女子的时候,才发现此女子一两银子太值了。
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强上。
女子死活不同意,并告诉他。只要他给自己传递消息,就能给他一百两。
大马虎人没睡成便要走。
悍妇哪里肯干。
说好的一两,你不给钱。想白嫖,天下还没这样的道理。
大马虎说人碰都没碰,凭什么给钱。
二人便吵了起来。
后来他说是巡警铺的,悍妇正好是巡警铺头的相好,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走。
直到碰到了王篆。
王篆一听,就知道铺头吃了空饷。
他一再的询问悍妇,多多少少的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形,那个人就是玉娘。
于是他带着人将玉娘救了出来。可以玉娘已经双目失明。
他跟张居正多年,当时送高拱的时候他也在场,张居正的表现他非常的清楚。
于是便找了个地方,玉娘安置,后报告给了张居正。
张居正听后,欣喜异常。便让王篆将玉娘带到了积香庐安置。
自己散了班后便去探望。
当他在看到玉娘的时候,心痛不已。如此佳人竟然双目失明,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不过他还是安排御医前来察看,御医说可以医好。
张居正别提多高兴了。
从那个时候起,张居正只要是有时间就会来积香庐与玉娘幽会。
一来二去,玉娘被张居正的儒雅所感染,也就爱上了他。
玉娘唱罢,挥动衣袖,翩翩起舞。跳着跳着就跳到了张居正的怀里。
“夫君好听吗?”
张居正点了她的鼻子:“好听。”
“鸡汤好喝吗?”
“好喝。”
“玉娘今日美吗?”
“美。美不胜收。”
玉娘娇笑:“那你还等什么。”
张居正抱起玉娘,走向床榻。
一夜疯狂。
一早,玉娘推了他好几次,才将张居正换醒。
张居正揉着惺忪的双眼:“几时了?”
玉娘柔声道:“还早,迟不了的。”
张居正一扶额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玉娘娇羞:“夫君讨厌。快起来沐浴更衣吧。”
张居正被扶起,穿好衣衫。
洗漱完毕后,与玉娘对面而坐。
粥是银耳粥,小咸菜三四蝶,一盘糕点,别致清新。
张居正吃的比较满足。
玉娘也是露出幸福的笑容。
吃了饭,张居正与玉娘告别。
玉娘恋恋不舍的送到了门口,看着张居正上了轿子离去,便回了屋。
一路上,张居正在轿子里有小憩了一会,到了内阁,才被换醒。
伸了懒腰的张居正精神稍好,看起来也略微的疲惫。
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随后一头扎进海一般的奏疏之中。
看着这些天张居正与冯保的对垒,朱翊钧才算明白,政治斗争的激烈程度并不比战场来的弱,相比较尔虞我诈,朱翊钧更喜欢刀光剑影的快新恩仇,可是身份不允许。
孙海这些天沉默了不少,自从朱翊钧点了之后,他再也没说过什么话。
这让朱翊钧有些无聊。
皇宫里也没什么事情,李彩凤整天的礼佛,他也只能读书了。
“孙海,朕怎么听说母后要请戏班子来宫里演出呢?”
孙海忙回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皇太后没说,八成还是想让皇上你自己学习。”
朱翊钧脸色瞬间拉夸,自己的母后对自己真不是一般的认真,好不容易有了好玩的事情,也不知道让自己放松放松。
天天学习自己都要学傻了。
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这样下去,非得憋出毛病。
李彩凤一天的功课算是结束了。
“母后,听说宫里今晚来了戏班?”
李彩凤点点头:“怎么了?”
朱翊钧看李彩凤没有一点要自己参加的意思,便挥挥手:“没什么。”
李彩凤也没说什么。她怎么听不出朱翊钧的意思,不过她还是认为朱翊钧还是要少参与这样的活动为好。
尤其是朱翊钧现在的年龄正处在叛逆期,不进则退,她可不想坚持这么多年奔溃于亏。
“皇上自己学习吧,咱去姐姐那里一趟。”
朱翊钧只好拿起手中书继续阅读。
天色渐黑,李彩凤才回来。
吃了饭菜,李彩凤便出去了。
朱翊钧目送李彩凤的背影离去,神情落寞。
看着孙海恭身肃立,朱翊钧转着眼珠:“孙海,母后他们在哪里看演出。”
孙海便回道:“游艺斋。”
朱翊钧猛然站起:“给朕找衣服,咱们也去看看。”
“这!”孙海犹豫踟蹰不前。
“怎么,朕说话不好使?”
孙海为难道:“皇上,要不咱们还是在这学习吧,这让皇太后知道,皇上有万挨罚了。”
朱翊钧点点他:“怎么,害怕啦?走,出了问题,朕担着。”
没办法的孙海只好伺候朱翊钧更衣。
二人换了衣服,便偷偷溜出乾清宫。
游艺斋在坤宁宫的后面,那里是李彩凤专门看大戏的地方。
若是三五人的杂耍,就会安排在养德斋。
游艺斋的大厅宏敞明亮,可容纳百余人同时就做而不拥挤。
南墙是一排座位,两乘黄花梨的透雕绣榻,既可坐也可卧,上面却铺了锦黄缎面的豹皮褥子。
李彩凤正坐在靠右的位置上,她的左边正是陈太后。
“妹妹你总是讲礼,这主位还是留给咱了。”
“姐姐说哪里话,这位置就当由你坐,在者说了,谁让你是姐姐。”
陈太后呵呵一乐:“今个演的是什么。”
“今个啊,是传奇大师沈采的千金记里的别姬选段。”
“哦。那咱有福了,据说这沈采才华横溢,想听他的戏还要排队呢。”
“那可不,这沈采不愧是传奇大师,就是咱还等了三天呢。”
陈皇后啧啧称赞:“那怎么就好好看看。”
看戏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李彩凤的侍女和陈皇后的侍女,大厅倒是显得更加的空旷。
蓉儿一边伺候李彩凤,一边瞧着台上。
身后的有宫女小声的聊天,说的都是开心的话。
时不时的就传出若有若无的欢笑。
蓉儿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宫女们便不在言语,把嘴巴通通闭上。
已经回转的蓉儿猛的转头她发现躲在椅子后的朱翊钧。
朱翊钧忙打手势,冲蓉儿一笑。
蓉儿先是错愕,随即脸色潮红,也不知道她想啥呢,低头转了回去。
朱翊钧松了口气。
表演正式开始。
这是千金记里的选段,别姬。
说的是霸王被刘邦围困乌江,虞姬身死的故事。
演员将项羽刚愎自用,勇而无谋刻画的入木三分。
虞姬为了爱情,死在项羽的怀中,更显英雄悲壮。
李彩凤与陈皇后哭的稀里哗啦,连连擦拭眼泪。
“姐姐,这虞姬真傻,为什么要死呢。还有项羽,这样的男人纵然勇猛无敌又值得她如此爱恋吗?”
陈皇后擦了眼泪:“世间事,说不清,尤其是这情字,谁能说的明白呢。”
李彩凤不语,她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形。
那人正是张居正。
她赶忙摇着脑袋,甩掉那些复杂的想法。
“姐姐,戏也看完了,咱们回吧!”
“是啊,下次让她们演些高兴的事,害的咱掉了这些眼泪,让妹妹见笑了。”
李彩凤握着陈太后的手:“姐姐说的是。妹妹不也如此。”
朱翊钧早就带着孙海回了乾清宫。
李彩凤回来看到朱翊钧装模作样满意的点点头。
“皇上学习一天了,也该休息了。”
“恭送母后。”
蓉儿撇了朱翊钧一眼,朱翊钧对着蓉儿挤眉弄眼,惹的蓉儿俏脸又是一阵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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