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内没人议论马尔福中了迷情剂的事情,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弗利家的继承人还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竟然会在情人节当日给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下迷情剂。
这显然是有人从中捣鬼,一下子整蛊了两个继承人让他们当众出丑。
说实话这事儿也挺稀奇的,但好在是发生在情人节且事态并不严重,绝大多数人也就当看了个乐呵,倒也不会真的傻到在明面上取笑这两个明显也不怎么乐意的继承人。
毕竟是个人都能发觉弗利和马尔福之间似乎产生了巨大的矛盾,大家也不眼瞎,自然看得出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而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虽然斯莱特林的内部是这样处理的,但事发地点毕竟是在礼堂,所以还是有极个别他院的学生们看到了这场闹剧,并当做趣事传播开来。
当这些谣言传进爱尔柏塔的耳朵里的时候,整个霍格沃兹的人都在议论她和马尔福在天文台上接吻的事情了。
差点被青苹果噎死的爱尔柏塔:……?
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施了遗忘咒,不然她怎么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同时她也从梅薇思口中得知了她和马尔福之间虐恋情深的好几个版本,诸如她身为弗利家的继承人只能忍痛拒绝马尔福的求婚,又或者马尔福对她一见钟情,但她和波特两情相悦(波特之前喜欢她的传闻再次散播开来,而她在魁地奇赛场上的行为遭到了误解)——显然波特也听说了这个版本的传闻,不然也不会在看见她的时候浑身僵硬的像个木头人一样转身就跑。
再比如他们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对马尔福那么好,但却对大多数人不假辞色——都是因为爱。
爱尔柏塔:……乍这么一听还挺合理?
虽说谣言仅仅是谣言,但爱尔柏塔可没有放手不管的意思,她查到那些最离谱的谣言均出自一个格兰芬多三年级女孩的手(据说她挺迷恋波特),于是便收集了一下证据,直接告诉了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
而自从情人节过后,爱尔柏塔基本就没遇到过马尔福,无论是在休息室还是在餐厅。就算是偶然遇见,马尔福都会当做没看见她——爱尔柏塔求之不得,她已经确定对方是喜欢她的,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觉得马尔福对她的态度有点微妙。
她可不相信什么为了推开她才不小心亲上来的拙劣谎话(这么看来对方竟然意外的纯情)。毕竟以马尔福的个性,就算是再漂亮的女孩凑到他眼前,他就算不推开,但也不该饥不择食的亲过去。
不然只能说明马尔福家的教育太失败了。
不过马尔福并未亲口承认喜欢她,而且还摆出一副要跟她从此绝交的模样(不得不说他的脸色僵硬的像是费尔奇办公室里蒙尘的石膏像)——只要对方不摊牌,本就有些尴尬的爱尔柏塔也就权当这一切都是迷情剂在作怪。
但也因为情人节的这件事,她在自己的寝室里照了很久的魔镜,直到镜子害羞的黑了下去才算完。
她不明白马尔福喜欢她什么,难不成这张脸的影响力有那么大?还是儿时和现在巨大反差带来的新鲜感?
不过爱尔柏塔实在是觉得自己对德拉科-马尔福没那种男女之间的心思。因为在她来看马尔福就是个小孩子——他才十二岁!而无论是为人处世或者别的什么,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但她感觉自己设想中的恋爱/结婚的对象更偏向汤姆-里德尔那样的人物(虽然她对他表现出的性格有些怀疑),不会是不知何时才能长大的德拉科-马尔福。
这时候她无端的想起了达芙妮曾问她的话。
【抛开家族和利益,作为一个女人你真的能忍受他的那种性格吗?】
所以爱尔柏塔再次想了想,其实马尔福的个性还真的不是不能忍受,而她对他有所改观是在禁林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一个人独自逃跑,这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他事后或许会后悔,但这已经让爱尔柏塔足够的震惊。
最后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爱尔柏塔干脆做了一小锅迷情剂闻了闻,确定自己闻到的味道和过去一样后,这才放心的将迷情剂给倒掉了。
而对比毫无异常的阿斯托利娅-格林格拉斯,莉娅对她的态度和过去却有所不同,和她说话的时候也没了过去那份亲近感,反而有点恢复了一年级时的样子。毕竟没人会希望看见自己喜欢的男孩将戒指戴在了别人的手上——即使是在迷情剂的作用下。
对此爱尔柏塔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相信扎比尼在她和马尔福离开礼堂后就跟纯血们解释了一遍,所以她没兴趣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开导小女孩纠结的感情——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莉娅干脆还是放弃马尔福算了。
至于给马尔福下迷情剂的人到底是谁,爱尔柏塔一时间还真的没有什么思路,毕竟按照对方那嚣张跋扈没事找事的做派,得罪人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真要敢拿他开涮,这范围估计就局限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里。
说真的她其实挺怀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的。
毕竟他们用她的头发制作了复方汤剂,说不定还有剩下的头发在。当初罗恩-韦斯莱在面对她的时候简直和死过去差不多,再者他和波特是在格兰杰的催促下才道的谢,加之二人略有点莽撞的个性,所以她那时候就没有想太多——在她看来在某个废弃教室或者盥洗室里偷偷制作魔药练习魔咒,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毕竟她就是这么干的。
而达芙妮和莉娅也是能拿到她头发的首选人物,可这两个人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于是爱尔柏塔就去找了扎比尼,但是对方却充满歉意的告诉她,他并没有一直和马尔福待在一起——毕竟他本人的人缘也相当‘好’,情人节当日被矮人和其他学院的女孩们拦下了很多次。不过他能确定在上课的时候没有人刻意接近马尔福。
闻言作为过来人的爱尔柏塔表达了自己的理解和同情。在与扎比尼告别后,她便去找了高尔和克拉布。结果这两个高高壮壮的男孩一边吃着小蛋糕一边说他们俩也没跟着马尔福——因为对方从早晨开始就烦得要命,早早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所以这么林林总总的找下来,她必须要和马尔福这个当事人沟通才能知道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迷情剂。
可马尔福看起来对此事完全不关心,在扎比尼的口中他像是对学习着了魔,忙的像是个马上要毕业的学生——但是爱尔柏塔从未在图书馆遇到过对方。
鉴于这场乌龙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人‘遗忘’,麦格教授严厉的训斥和雷霆的手段也让那些稀奇古怪的谣言渐渐消弥(虽然她偶尔还会听到有好事者议论她和马尔福夜半私会),而有很多正经事要做的爱尔柏塔也决定暂时将此事放一放(斯内普教授上课都不提问她问题了,而她也正在练习摄魂取念),等有大把空闲的时间再去细想。
接下来的日子爱尔柏塔过的按部就班,不过她还在发愁马尔福六月时的生日礼物,在蜘蛛尾巷的时候她可是和卢修斯-马尔福承诺过放假时会登门拜访,所以她也不可能空手过去,总得准备点儿东西才行。
但爱尔柏塔并不想参加对方的生日宴,所以决定错开时间提前去一趟马尔福庄园。
···
····
时间像是车轮般缓慢前进,在爱尔柏塔生日的前一晚,她抱着天气水晶球在天文台等待西德尼。
她刚刚从桃金娘那儿回来,至于为什么会带着水晶球,也是因为上学年和桃金娘聊天的时候,对方无意间提到她过去有一颗父亲送给她的水晶球——非常普通,没有魔法的水晶球。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桃金娘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怀念和怅然。
于是最近才想起来这件事的爱尔柏塔想都没想就带上了自己的这颗天气水晶球。
而在和桃金娘交流的过程中,爱尔柏塔也询问了对方是否认识汤姆-里德尔这个人。桃金娘先是一愣,然后才磨磨唧唧的说自己和里德尔没有交集,不过倒是远远的见过对方几次。
汤姆-里德尔是那时候斯莱特林的级长,不光成绩优秀,长的也非常好看,据说个性也温柔谦和,很受教授们的喜爱。
闻言爱尔柏塔了解的点了点头,桃金娘所说的汤姆-里德尔和她认识的那个好像差不多,这也让她不由得感慨自己该好好对待那本魔法道具的。随后她在桃金娘絮絮叨叨的声音里看向了手里的水晶球,里头灰蒙蒙的一片,阴云密布,隐隐有紫色的雷电在层层叠叠的云层中一闪而过。
看来明天要下雨了。
爱尔柏塔心里那么想,而桃金娘一边诉说着往事,仿佛那些事情是昨天发生过的,可慢慢的她又开始哭哭啼啼了。
半透明的眼泪咕噜噜的滑下,桃金娘有些情绪失控的在空荡寂静的盥洗室里乱飘,“呜呜,呜呜呜,我真不该躲在盥洗室,这样我也就不会死了!!”
爱尔柏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桃金娘曾经和她说过她是怎么死的。
在桃金娘还活着的时候,有个叫洪贝的女孩每天都会嘲笑她戴着眼镜的样子像只可笑的四眼狗,于是总是被受欺负的桃金娘因此躲到了女生盥洗室里哭泣。
而哭着哭着她突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了,之后就听到了一种滑稽听不懂的语言和一个男孩的声音。桃金娘忍不住心生羞赧——因为这里是女生盥洗室。于是她抹了抹眼泪推开门想要训斥对方,但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对大的吓人的黄眼睛,接着她就死了。
其实爱尔柏塔还问过桃金娘是否看清那有着黄眼睛的东西是什么(人在临死前有时会臆想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桃金娘说她当时只觉得灵魂被抓出了身体,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在找洪贝的路上了。
而说起那个讨厌的洪贝,桃金娘终于破涕为笑,“她非常后悔当初嘲笑我戴眼镜!”
······
卷着春意的风令爱尔柏塔收回了思绪,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可猛地一想却抓不到头绪。站在天文台上的她望着茫茫夜色,挥动魔杖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已经过了十点,西德尼也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
爱尔柏塔不快的皱起了眉,挥手让荧绿色的时间慢慢消散。虽然不久前霍格沃兹禁止低年级学生独自一人夜间出入,但是她和西德尼之间的交流却并没有因此停止(她曾和只有一年级的西德尼提过这件事,可对方却表示没有问题),但她还是将每周一次的夜会改成了一个月一次。
心想西德尼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一个招呼也不打就爽约,爱尔柏塔刚想离开这里就听见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还以为是西德尼的她莫名的松了口气,可是她刚一转过身,就看见一个身影从廊柱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擦的锃亮的牛皮鞋,漆黑的袍子,略尖的下巴,抿在一起的嘴唇——
是德拉科-马尔福。
金发男孩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他的肤色苍白,像是深夜里的游魂。
“……马尔福先生?”爱尔柏塔有些意外,她完全没想到马尔福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儿?”
马尔福却为她的这句话而不明不白的冷笑了一下,清幽的月光清晰的映着他初显俊秀的脸和灰蓝色的眼睛,“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他上前几步抬了抬下巴,带着一如既往的傲慢,“你又在这儿干什么?”
这是他在情人节过后第一次和她说话。
对方语中明晃晃的质问让爱尔柏塔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但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情用疑惑的语气说:“我经常会来天文台放松心情,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沉默了几秒,阴沉的脸色突然多了点讥诮的意味,他咄咄逼人道,“和兰迪-西德尼一起?”
爱尔柏塔心里一突,有一瞬间怀疑马尔福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她不认为他能偷听到她和西德尼之间的谈话——如果对方进入了她的隔音咒范围里,她肯定会感知的到。
那么就是西德尼暴露了行踪,或者被马尔福碰了个正着,所以他今天才没来吗?
爱尔柏塔的脑子里过了几种应付马尔福的方案,可她不太确定西德尼会不会和马尔福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手里的水晶球冰冰凉凉,她借着这个姿势,一只手摸到了袖口。
“我和西德尼?”她像是非常意外他说了这些完全没有道理的话,“这可真是——别开玩笑了马尔福先生,这怎么可能?”
可马尔福显然不吃她的这套说辞,他的确是跟着兰迪-西德尼出来的。这也有赖于在情人节过后,对方的室友卡罗隐晦的和他说起西德尼的手里有爱尔柏塔-弗利的笔记本。
当时他还算不错的脸色直接就黑了,之后就支开其他人向卡罗询问了西德尼近期的动向。
然后他便得知西德尼的魔咒水平莫名其妙的突飞猛进,而且在宿舍里总是偷偷摸摸的,除了睡觉的时间时常看不到他的人影。
于是心气儿不顺的马尔福就再次关注了那个他无比厌烦的混血一年级,而这一次他跟着西德尼出了休息室,可对方在临近天文台的时候却没了踪影。
马尔福的心情异常的烦躁,他的眼神落在了四年级弗利戴着露指手套的右手上,一瞬间联想了不少流言,他心里一乱接着口不择言,“有人说看到过我和你在天文台接吻——”他拉长了语调,声音里透露出冰冷的恼火和嫌恶,“显然那个人不是我。”
爱尔柏塔瞬间就明白过来马尔福语中的含义,她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比他还要难看,“……你的意思是我和西德尼在天文台上——?”
她完全说不出来‘在天台接吻’这句话,因为这比她和马尔福在天台接吻还不靠谱,爱尔柏塔难以置信的看着将视线放在别处就是不看她的马尔福,她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于是她快步走到了他的跟前,“你是认真的?!”
好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的马尔福撇了一下嘴角,但却死活不肯开口。
“我和西德尼之间什么都没有,至于你说的接吻——”爱尔柏塔感觉自己又开始头痛了,于是她的语气颇有点微妙,“……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想我只跟你接过吻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一听这话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他霍的看向她,白的吓人的脸漾上了一层红晕,他看起来既羞愤又慌乱,“那是个意——!”
他的话说了半截就卡住了,接着他略有点难堪的瞪着她,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像是分外的气恼和委屈。
“……”
然而爱尔柏塔却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她就没见过谁接吻会牙碰牙磕个你死我活的,于是她委婉的做出了自己的回应,“那或许是我理解错了马尔福先生,那的确是场‘意外’。”
闻言马尔福的表情一僵,可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于是表情也跟着冷了下来。
“是啊,意外。”
他梗着脖子,咬着牙轻蔑的说道,可那几个单词艰涩的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最后他控制住自己险些又要崩塌的表情,接着猛地转身,大步离开。
而再次成功将马尔福敷衍过去的爱尔柏塔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估算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心道自己最好还是跟着他一道回地窖为妙,不然就以马尔福现在的魔咒水平,真要遇到危险恐怕无法自己解决。
于是她便不疾不徐的缀在对方身后一米远的位置上下了天文台。
“……”
进入封闭的走廊后,爱尔柏塔望着马尔福急匆匆的背影,他的袍角在昏暗的走廊里不断地起伏翻滚,同时她突然想起他曾和她说过密室在五十年前打开过,并且密室每打开一次就会杀死一个麻瓜的事情。
她缓慢的蹙起了眉,她不认为卢修斯-马尔福会和自己的儿子胡说八道吓唬他,那么也就是说这是个基于事实的肯定句,五十年前的密室事件就导致过一个麻瓜的死亡。
她又联想到关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传闻,身为蛇佬腔的哈利-波特,被石化的洛丽丝夫人和那个格兰芬多一年级,紧接着是桃金娘的话。
【我听到了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我想训斥他不该来女生盥洗室,可打开门后我看到了一双黄色的大眼睛!】
【然后我就死了!】
她的脚步倏地一顿,因为她好像也见到过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
在她的梦里。
“……”
手里的天气水晶球不知为何变得有点硌手,等爱尔柏塔回过神来的时候,幽长的走廊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而马尔福早就不见了踪影。
蹿起的寒意一点点攀爬到了后脑,造成一片麻木的战栗,爱尔柏塔为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而感觉到不可思议和恐慌。
她在梦里看到的绿身黄眼的巨蛇或许不是什么普通的蛇,而是蛇怪。当初达芙妮和她说起那个被石化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时,她还在想无论是戈耳工美杜莎,鸡身蛇尾怪还是蛇怪都不可能出现在霍格沃兹,因为没有人制约控制它们,它们会进行无差别攻击——特别是蛇怪。
但她遗漏了一点,那就是哈利-波特是个蛇佬腔!他是有能力来控制蛇怪并与其沟通的。
而桃金娘在看到那双黄眼睛前,说自己听到了滑稽可笑又听不懂的语言,这说明当初进入女生盥洗室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个蛇佬腔。
了解黑魔法生物的人都知道与蛇怪直接对视者将必死无疑,所以和它对视的桃金娘当即死去,洛丽丝夫人和那个格兰芬多一年级仅仅是被石化,显然是没有和蛇怪直接对上。
但这完全说不通。
爱尔柏塔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哈利-波特没有道理会控制蛇怪杀人,他是个杀死了神秘人的救世主,而且还是个格兰芬多!
换句话来说他就算杀人也该杀斯莱特林的学生——首当其冲的就是整天找茬的马尔福,波特怎么可能会选择攻击同院的同学?
其实爱尔柏塔比较相信自己的眼光,在她看来抛开救世主的光环,波特在同龄人中算是个值得结交的,挺不错的男孩。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看手里的魔法物品——达芙妮送给她的天气水晶球。
……魔法物品?
回忆起梦中的巨蛇,爱尔柏塔的脸色不由得沉下来。
【造梦是这个日记本的能力,不过梦有好有坏,具备一定的随机性——除非使用者有特别的偏好。】
【而一旦使用者发现所做的梦境和日记本有关,那么我便会适时的出现解答疑惑。】
按照里德尔的说法,造梦算是他的恶趣味——她为什么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利用随机的梦境来让使用者明白梦和日记本的关系,关于这一点实在是太过鸡肋且多余。
因为看穿这点并不困难。
【不,这种魔力水平……而且你甚至低头确认了自己身上的队服,我想你并不是一个赫奇帕奇——看来我亲爱的凯丽并未把我当成朋友。】
里德尔轻缓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这时候爱尔柏塔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重点是在‘这种魔力水平’和‘当成朋友’上。
爱尔柏塔突然感觉到毛骨悚然,在与里德尔用梦境沟通的时候,她总是会格外的疲倦和头痛,她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心急的缘故,但现在想想那种感觉和她过去发了疯似的学习魔咒,过度输出魔力的感觉一模一样。
而且她记得里德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看着手里的金色飞贼,那只金色飞贼的纹理远比现实中的还要精美——
那些‘梦境’中的场景,都是用她的魔力构建的。而里德尔口中的‘梦境’真的是梦境吗?
爱尔柏塔不再去看手里的水晶球,她只觉得眼前发花,手脚冰凉。
她从未询问过里德尔的血统,在她看来他不是个混血就是个麻瓜——混血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可他却能在50年前坐上级长的位置,这足以说明他本人的优秀,但是血统论在50年前可比现在要严重的多。所以他真的像他表现的那般温和可亲吗?
这自然不可能。
之前爱尔柏塔就想过,里德尔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个真人。
她不相信有人能如此完美。
【“哦——关于守护神咒。”黑发的斯莱特林微笑起来,“我知道一个小小的方法,或许可以帮得上你的忙。”】
【里德尔期待的看着她,语中透露出无限善意,“如果你召唤出了守护神,可一定要跟我分享这份喜悦,我亲爱的凯丽。”】
“……”
【金头发二年级的眼里有着尖锐的愤怒,“我从未听说守护神咒能通过跳崖的方式来练习的——!你真是个蠢货弗利!”】
他是纯粹在耍她玩儿,还是想要她死?
马尔福说的没错,她真的是蠢透了!
她竟然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魔法道具?甚至还想把他找回来!
明白了事情严重性的爱尔柏塔立刻决定去邓布利多校长的办公室,她飞速的离开了这条走廊,但是在拐弯的时候却突然撞上了一个人,也幸好对方及时的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有倒霉的摔倒在地。
“真是抱歉——”
手里的水晶球差点掉在地上,爱尔柏塔顺手将它收进了衣兜里略带歉意的说,她下意识的抽了一下手臂,可那人却始终抓着她没有放手。
她皱眉抬起头,发现拉住她的人正是爽约的兰迪-西德尼。
黑发男孩的依旧是那副乖顺没有攻击性的模样,他的肤色看起来都要和马尔福一样白了——一种不是很健康的,没有血色的白。
“西德尼先生?”
爱尔柏塔再次抽了一下手臂,而这一次西德尼像是回神般的松开了手。
“额——抱歉弗利小姐,我今天又遇到皮皮鬼了……”西德尼有些不安的攥起了双手并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看起来分外局促,“所以没有及时去天文台……”
“没关系。”
闻言爱尔柏塔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她不太明白他就算是被皮皮鬼纠缠,也不该拖到现在的这个时间点,“这学期暂时不用去天文台了,等假期的时候我会写信给你商议其他事情。”
西德尼大大的松了口气,像是为她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而感觉到庆幸,他乖巧的应道:“好的弗利小姐。”
虽然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但爱尔柏塔的语气依旧平和,“你有遇见过马尔福先生吗?”
西德尼摇了摇头,语句流畅,“没有,弗利小姐。”
爱尔柏塔闻言也就没有多问,她已经把马尔福糊弄了过去,并且用那句‘意外’表达了自己的拒绝,想来对方也不会再来找她,“以后躲着点他。快回寝室吧,夜里并不安全。”
可西德尼却愣了愣,他迟疑的看着她,黑色的眼睛上蒙着一层光泽,“您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爱尔柏塔一顿,她看着对方眼下浓重的青色,揉手腕的动作缓了下来,“不,我跟你一起。”
于是两个人便一道返了回去。
“弗利小姐,你是怎么练习守护神咒的?”似乎是不习惯这种沉默的氛围,西德尼突然开了口,他的语气里带着艳羡和崇拜,“我去问了我的朋友,你是四年级里唯一一个会这个咒语的人。”
可爱尔柏塔却目视前方,表情平淡,“……一位老师教的。”
西德尼好奇的追问,“是斯内普教授吗?”
爱尔柏塔奇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脚步,“不,是另一个——我曾经很想认识的‘朋友’。”
“是吗?可为什么是曾——!!”
本来还在往前走的西德尼见身边的人停了下来,便也跟着停下,可他回身的时候却看到金头发的四年级生在用魔杖指着他,同时一道咒语疾驰而来。
他慌忙且快速的躲开了这道昏迷咒,同时靠着墙壁表情惊惧的问:“弗利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是谁。”
爱尔柏塔打量着距离自己三步远的黑发男孩,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她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我不认为兰迪-西德尼能有本事躲过我的咒语。”
她刚才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还真的没有非常怀疑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兰迪-西德尼,毕竟她没在他身上闻到复方汤剂的味道。
而她施咒的另一个原因是西德尼近些日子以来萎靡却又亢奋的表现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她曾在地窖附近偶遇过的金妮-韦斯莱。
说真的,要不是没有证据,她现在都要怀疑那日记本就是金妮-韦斯莱扔下的了。
现在再仔细想想,西德尼那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也很有问题,一切异常似乎就是在她遗失日记本后出现的。
他曾在圣诞节的时候送了她一本精美的笔记本,在过去见面时还提起过‘赫奇帕奇’的朋友——她没有起疑也是因为她见过他和几个赫奇帕奇打招呼,而且马尔福也说他被几个赫奇帕奇拦下威胁过,于是她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对号入座——里德尔也曾装作自己是个赫奇帕奇。
所以是西德尼捡到了日记本?
她转念一想,虽然过去西德尼因为皮皮鬼的捣乱而迟到过,可这一次还是因为皮皮鬼的缘故,那到底是他撒了谎,还是她白教了他那么多恶咒,又或者他实在废物到了某种程度?
她不认为西德尼是个蠢人,其实他是个聪明人,只不过还不适应斯莱特林的规则。同时他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抵挡不了诱惑。如果对方真的得到了里德尔的日记本,那一定会如饥似渴般的汲取一切对他有用的知识。因为他经历过惨痛的低谷,知道力量的重要性。
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那么快的找上了她。
“……”
在一片足以让人发狂的沉默中,兰迪-西德尼的表情终于变了味儿,他的脊背离开阴冷的墙面,随后低笑起来,“你可真是自大,我亲爱的凯丽。”
虽然话不怎么好听,但他的语气更像是在夸奖。
而‘凯丽’这个名字却让爱尔柏塔的表情霎时间变得无比难看,因为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里德尔?”
‘西德尼’扯开嘴角并歪了一下脸,属于一年级生那怯懦的气质顿时消失无踪,而明明是一张可爱的脸孔,但所做出的表情却是她极度熟悉的成熟和优雅。
“……”
爱尔柏塔哑口无言,她感觉自己这次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也完全不能理解一个魔法道具里所构造出来的虚幻形象能跳出来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不可——你是怎么做到的?!”
而里德尔像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伸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我只能告诉你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凯丽——哦,或许我应该叫你爱尔才对。”
“你想做什么?”
爱尔柏塔警觉地后退了一小步,同时大脑里的思绪开始疯狂的打转。虽然她搞不明白对方用了什么方法变成了西德尼的模样,又或者暂时控制了西德尼的身体,但以她对他的认知,她非常确定里德尔既然有这种能力,那么她很有可能打不过他,“或者——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和你做笔交易,只要你能放我安全的离开。”
明明是随意的一站,却显得分外闲适从容的里德尔看了她好半晌,随后挑起眉梢,“狡猾的女孩——你知道了什么?”
爱尔柏塔一听这话就知道里德尔果真不是善茬,她强迫自己笑了笑,但她的脸上可一点笑意都没有。她本打算用幻身咒和几个咒语脱身,但她实在是没有底,因为她不确定眼前的里德尔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况且他很有可能和蛇怪有关系。
而她已经错失了逃跑的最佳时机,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以她目前的水准可做不到几秒内施展五六个咒语。
只要一个步骤出错,那她很有可能就会丧命。
爱尔柏塔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何况她的胜算只有不到三成,于是她很识时务的摇了摇头,“如果你想,那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甚至不介意给自己用一个遗忘咒。
闻言里德尔笑着拍了拍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长廊里,之后他缓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直到她的魔杖顶住了他的肩膀,他和她的距离不过半步之遥才堪堪停下脚步,他的双眼漆黑犹如丛林里的泥潭,“不错爱尔,你的确比我认识的每一个斯莱特林都更像斯莱特林……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不想知道这个男孩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爱尔柏塔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的要命,她权衡了几秒便放下了拿的极稳的魔杖,“这一切都没有我的命重要。”
里德尔的喉头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即他状似惋惜的说:“那真是可惜。”但很快他话锋一转,“你用我的方法召唤出了守护神?”
爱尔柏塔没说话,她径自挥动魔杖念出一个咒语,召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如尼文蛇。
但这条三头蛇在出现之后便用蛇身将她一卷,随后昂首朝着里德尔万般警惕的呲起了牙。
顶着西德尼壳子的里德尔神色不明,他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守护神银白的身体,却被三头蛇机敏的躲了过去。于是他毫不尴尬的收回了手,同时垂下眼帘轻声说道,“真是不错。”
爱尔柏塔还在奇怪守护神那异常的反应,但里德尔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头皮发麻——他的嘴里吐出了类似于蛇的嘶嘶声,就好像在和什么东西说话似的。
他竟然是个蛇佬腔!
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的爱尔柏塔脸都白了,因为她听见了重物摩擦地面的惊悚的声响,而且那东西正在逐步逼近,她下意识的举起魔杖,“你——”
可里德尔却一把抓住了她拿着魔杖的右手,并摁住了她的肩膀。他凑了过来轻声的安抚,又像是某种引诱,也就是他的靠近,让守护神忽的溃散成了一团暖白的雾气,“放轻松,爱尔。”
闻到了某种腥膻气味的爱尔柏塔僵在了原地,守护神消散的躯体挡住了她的一小部分视野。里德尔的手很凉,隔着手套她都觉得冷的刺骨,即便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逃跑,可她还是顺着里德尔的力道将手放了下来。
已经来不及了。
“我原本是想和你做笔交易的,毕竟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半个老师,哪会有老师不偏爱自己的学生?更何况这个学生还是如此的优秀好学,乐于实践……并且足够听话。”
里德尔望着似乎能吞噬一切的长廊叹息道,像是遗憾着什么,他仿佛真的认为他是她的老师。他这么说着的时候松开了手并挪了一下身体,与她并肩而立,“但一个纯血斯莱特林被石化的消息似乎更能撼动这座城堡。”
他在纯血这个词上的咬字有点模糊不清。
爱尔柏塔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其实换个角度来说,里德尔和斯内普教授对她的评价没有错——她有时候的确非常自大。
她轻视了魔法物品,觉得自己能够掌控全局,但实则根本没有。
“况且我教了你这么多,也是时候收取些回报了——”里德尔的声调低了下来,而由于他用的是兰迪-西德尼的身体,所以导致这声音变得有些甜腻,“你认为呢,凯丽。”
他又叫她凯丽了。
接收到某种信号的爱尔柏塔深呼一口气,这时候守护神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里。她已经不想知道里德尔的目的了,哪怕他或许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你拿走的那些魔力还不够转成我的‘学费’?”
里德尔被她逗笑了,听声音倒是颇为愉悦,他的语调一升,隐约透露出几分狂意,“当然不够,凯丽。我想要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
爱尔柏塔沉默,不光是因为里德尔的话。此刻令人作呕的气味已经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那可怕的摩擦声也消失了,同时巨大的压迫感像是大片乌云般盖在了头顶,带来了可怖的窒息和麻木。
她敢肯定自己一转身就能看见梦境中的蛇怪。
于是她合了合酸涩的眼皮,声音略带点哑意,“只是石化?”
“只是石化,凯丽,”里德尔异常体贴的说,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腕,像是在哄一个哭叫着的小女孩,“我向你保证——或许你醒来后还能见到我。”
“……看来我别无选择,里德尔老师。”
爱尔柏塔自动忽略了对方最后的那句话,她不无讽刺的说,自然不怎么相信他的保证,但此时此刻她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得选择相信,“我想我再也不会乱捡东西了。”
毕竟这教训可真够大的。
“别这么说。”
里德尔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但显然他没有半点与之相关联的情绪,接着他示意她举起魔杖,然后从她的口袋里摸出了那颗天气水晶球塞进了她的左手里,同时攥住了她的手腕,“那么我亲爱的凯丽大概不会介意在墙上留点儿什么……让我想想……Potter怎么样?”
“……”
爱尔柏塔没说话,却突然明白了里德尔的用意,她直接举起魔杖照办了——在灰暗的墙面上留下了凌乱而深刻的字母。
【Potter】
她安静的看着这些字母,心想如果自己能四肢健全的活着醒过来,那么一定会向哈利-波特真诚道歉——原谅她为了活命所做出的栽赃陷害的行径。而就在里德尔拉着她的手腕举起水晶球的时候,爱尔柏塔突然开口,“介意我再说句话吗?”
里德尔非常耐心,也格外的绅士,“当然可以。”
“我应该在哪儿见过你,”僵着脖子的爱尔柏塔此刻有了种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错觉,她倒也没那么紧张害怕了,况且事到如今她害怕也没有任何用处。她回忆起自己初见里德尔时的那份诡异的熟悉感,“你有后代在霍格沃兹就读?”
“哦——”
里德尔似乎有点惊讶,她在余光中发觉他在看她,“我想并没有。不过抛开最后一句话,这可是我见过最俗气的搭讪——”他意味深长的继续说:“但或许你的确见过‘我’,爱尔柏塔-弗利。”
被叫了全名且并不怎么想笑的爱尔柏塔还是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她有点走神的想,幸好马尔福走的快不在这里——不然万一他惹到了里德尔,那么他们俩很有可能会一道去见梅林。
“那么——”
里德尔略感无趣的收回了视线,接着他看向了金发女孩手里紧攥着的水晶球,她的指节泛着青白。于是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是坠入黑湖的一小颗石子,逐步落于深不可见的湖底,“你是爱尔,还是凯丽?”
自知结局的爱尔柏塔一怔,接着就明白了对方这句话的意思,她稍稍侧过脸看向了里德尔,像是在看那个梦境中与自己无话不谈的‘良师益友’。她的语气非常真挚,但所说出的话却分外凌厉,“我是凯丽——可你呢,你又是谁?”
语毕她迅速正过脸,然后也不再废话主动举起了那颗水晶球——即便对方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而原本灰蒙蒙的水晶球却在此刻散开了阴云,与此同时她透过那潮湿且晶莹的水晶,看到了两个不是很清晰的橙色的东西。
一个是破云而出的太阳。
一个是蛇怪阴冷的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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