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爱尔柏塔带着莉娅去图书馆进行小测。
但是莉娅的表现有些不尽人意,她写题的时候心不在焉,心思似乎全放在了早餐时也没有出现的马尔福身上。
爱尔柏塔不知道第几次圈出了莉娅写错了的单词,这错误率她都快要以为对方是学龄前儿童了。于是她冷冷的盯着埋首不敢看她的莉娅,“在大放厥词说要改变某人之前,我希望莉娅-弗利小姐还是先改变改变自己的成绩吧。”
强行摁着莉娅在图书馆泡了一整天,等到对方的魔药制作步骤再也没有出过错,爱尔柏塔这才带着垂头丧气的小姑娘离开了图书馆——等回了寝室她还要再考一遍她的变形术。
然而就在他们走在回地窖的长廊里时,竟意外的迎面遇见了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
马尔福表情难看的大步走在最前面,那架势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样,他甚至还撞开了两个走在一起的赫奇帕奇低年级生。
“走开!”
他拧着眉厌恶的瞥了一眼两个差点摔倒的赫奇帕奇,与此同时嘴里在嘀咕着什么——但就看那个嘴型,十有八.九又是‘波特’,接着他回过头朝着好半天都没跟上的高尔和克拉布:“你们两个走快点!”结果他回过头后才发现了爱尔柏塔和莉娅,于是他的表情变来变去,最终稳定在了高傲冷漠上。
他微微眯起灰蓝色的眼,下巴微抬,凌乱的步伐也缓了下来。
爱尔柏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却表现的和个没事人一样,甚至在即将和马尔福擦肩而过时跟他问了句好,接着她便想带着莉娅离开。
“弗利!”
身后传来马尔福克制着怒火的声音,“你给我过来!”
他只叫了一个姓氏,但这条长廊上可有两位弗利。
走廊上其他学院的学生们纷纷好奇的看了过来。
闻言爱尔柏塔率先停下,她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见对方的蓝眼睛也在看她,便道:“马尔福先生找你,去吧。”
善意的拍了拍莉娅的肩膀,爱尔柏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廊。
晚上的时候,莉娅如同她预料的那样没有来寝室复习变形术,爱尔柏塔倒也不在意,她又吃了一颗巧克力球,洗漱后就睡觉了。
···
····
周一清晨,礼堂内嘈杂无比。
各色的猫头鹰们涌入了礼堂,它们叼着各自的信件和包裹落在了不同学院的长桌上。
而就在爱尔柏塔给自己面包抹着草莓酱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有一道阴影掠过,紧接着一份包裹以及精致的信件掉在了空无一物的盘子里。她刚来得及看清那封信上图案,便感觉到自己的头一沉——有什么东西站在了她的脑袋上。
差点一头栽进汤碗里的爱尔柏塔:“……”
斯莱特林长席寂静了一瞬,也就是她的这一个低头,错过了四周斯莱特林们看她的那种奇怪的眼神,但这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很快其他人便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各聊各的去了。
而本埋头戳着土豆泥的马尔福被扎比尼推了一把,他这才不耐烦地嘟囔着‘做什么’并抬起头,随后他在对方的示意下朝某个方向望去。
结果当他看见自家的猫头鹰耀武扬威的正站在爱尔柏塔-弗利的头顶上时,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因为那场面实在是太滑稽了。但随即他的笑声就被掐断在了嗓子眼里,一双灰蓝色的眼忽然瞪大。
他家的猫头鹰怎么会出现在弗利身边?
扎比尼看看面露惊愕之色的金发男孩,刚才那可是这两天来对方露出的第一个笑脸,“你给马尔福先生写信了?”
马尔福闻言瞪了他一眼,他见并未有人注意他,却还是低声道:“没有!”
扎比尼挑了下眉,“我以为你会告诉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倏地眯起眼,他拖着长腔以一种相当傲慢的语气讥讽:“那是你以为,扎比尼。”
见状扎比尼立刻摊手撇嘴说了句抱歉,因为他知道再说下去这位少爷可就真的要生气了。不过他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莉娅,又重新看向了蹙着眉的三年级弗利——她可真漂亮不是吗。
而爱尔柏塔自然不知道那几个坐在纯血核心座位上的一年级心里想了些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隐隐作痛,那猫头鹰的爪子可利着呢。于是她将面包放下,准备把头上死沉死沉的猫头鹰给抱下来,可她刚抬起手臂,那猫头鹰便立刻嚣张的用嘴巴啄了一下她的手背。
爱尔柏塔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斜对面的一个混血高年级生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犹豫了一会儿将一个小篮子推了过来说,“我想你该喂给它点东西。”
于是爱尔柏塔低声谢过并从那竹编篮子里拿了点肉干,撕开后递了上去。手中的肉干忽的消失,爱尔柏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轻,紧接着一只威武且羽毛油光锃亮的雕鸮便落在了她的眼前的桌子上。
叼着肉干,身长足足有两英尺的雕鸮歪歪脑袋看着她,它的虹膜是金黄色的,让人无端的想起了蛇。很快雕鸮铅灰色的喙一张将肉干丢了出去,像是完全看不上它似的。
“……这里只有这个。”
爱尔柏塔一边揉了揉发红的手背一边说,随即她顺了顺头发,试图从这猫头鹰的爪子底下抽出那封信——可这讨厌的猫头鹰死死地将信件压住,就是不肯给她。
爱尔柏塔发誓,要不是她刚才在信封上看到了马尔福家的家徽,她绝对会甩一个石化咒给这只猫头鹰。
“洛里,”有点装腔作势的声音很快响起,马尔福在长席前头说,“过来。”
名叫‘洛里’的雕鸮咕咕叫了几声,却先是扑扇着翅膀扇了爱尔柏塔一脸羽毛,最后才飞向了自己的小主人。
爱尔柏塔:“……”
觉得今早足够丢脸的爱尔柏塔镇静的将头发上的羽毛揪下,随后她将信和包裹塞进书包,拿了颗苹果便离开了长席。
而正巧看到这一幕的德拉科-马尔福顿时心情大好,他指挥着高尔帮他把煎鱼拿过来,忍不住弯起嘴角小声坏笑:“干的不错洛里。”
正往鸡肉上淋着柠檬汁的扎比尼听到了这话,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德拉科,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弗利学姐会收到你家的信吗?”
正在给洛里喂鱼吃的马尔福看起来可比刚才愉快多了,“这有什么,能让我爸爸寄信,那肯定是她给爸——”
他的话说了一半,得意洋洋的笑脸突然裂开,露出了些许不可思议和微妙的慌乱。明白事情不太对的马尔福霍的站起身,他不顾帕金森的阻拦便朝着爱尔柏塔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然而出了餐厅后他就停下了怒气冲冲的脚步,甚至由衷的生出了一种‘真是太蠢了’的想法。
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今天三年级的第一堂课是什么。
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家的独子兼唯一继承人,霍格沃兹的一年级生,开学以来第一次没有主动找哈利-波特的麻烦,甚至是魔药课上波特又出丑被扣分时都没笑出声来,并且在走廊上遇见露出防备之色的波特后都将对方忽视了个干净。
因为他满脑子都是那个讨厌的弗利,可他就是没找到这个三年级生,这家伙甚至只有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而且还是其他学院的——感谢梅林,不是那群白痴格兰芬多!
在询问了拉文克劳的混血女孩,且没得到弗利行踪的马尔福非常不满的离开了拉文克劳的塔楼。
而中午时,爱尔柏塔-弗利的身影依旧没出现在餐桌上,梅林的臭袜子!她不是一向都很准时吗?!
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冒头,马尔福就在想他为什么会知道弗利‘一向很准时’?
……一定是因为那该死的头发!
太显眼了!
马尔福烦躁的切着眼前的牛排,却无端的想起之前那份被切的整齐的牛排,他一怔,随即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将牛排推开,重新拿了份羊排过来。
也就是这时——一个任何魔法生物不该送信件的时间,一只猫头鹰却穿过礼堂在他面前扔下一封信。他顶着其他学院方向投过来的好奇的视线,故作镇定的看着信封上的家徽,接着抽出信纸,只那一眼,他的脸就白了一个度。
潘西-帕金森不屑的瞥了一眼小狮子们,接着用充满了爱意的语气问:“德拉科?怎么了?”
马尔福却没有理会,因为他的父亲在信中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话——
【圣诞节详谈。】
于是,德拉科-马尔福的脑子里瞬间就被‘爱尔柏塔-弗利到底跟爸爸说什么了’塞满。
继七岁时他将爸爸买的孔雀的毛全部拔光挨了一顿揍又抄了好几遍家规后,现在十一岁的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未知支配的恐惧。
……
而马尔福一直‘心心念念’的爱尔柏塔的心情却不比他强多少。
上午上完课,她先是被揪到了魔药办公室,又被斯内普教授以‘上课态度不端正’为由而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一番,她认命清理了毒刺毛毛虫,之后困惑的抱着教授扔给她的安眠药剂出了办公室。由于时间太紧她就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去了变形术教室。
下午上课时,有个纯血三年级生隐晦的提醒她马尔福一直在找她,她表示了解,可还不等她出教室便又被麦格教授请去了校长办公室。
心情忽然开始忐忑的爱尔柏塔紧张的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脑子里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过着自己曾经干的违反校规的事。
可这位充满智慧的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却先是请她品尝了一下蟑螂堆,她本着‘梅林这可是校长’的心态,勉强拿了一个吃进嘴里——结果竟然是泥巴味的,她喝了好几大口齁的要死的柠檬蜂蜜水才将那股诡异的味道压下去。
“噢——”
邓布利多校长调皮的眨了眨左眼,“我想弗利小姐是第一个没有拒绝品尝蟑螂堆的斯莱特林。”
他一说完这句话,挂在办公室里的画像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而显然邓布利多校长找她也没有什么大事,他只是和蔼的询问了她在学校里过的是否愉快,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魁地奇训练怎么样,学习情况如何等等等等。
爱尔柏塔半真半假的回答了一番,接着在她说起魁地奇的时候,邓布利多校长吃了一块柠檬雪宝糖,“你们飞的非常好,弗利小姐。”
“……”
爱尔柏塔一愣,接着立马反应过来对方其实什么都知道。
之后,爱尔柏塔便抱着一大堆柠檬雪宝糖出了办公室。然而还没等她走远,就再次被阴沉沉的斯内普教授拎到了魔药学办公室——去处理她上周没处理的蛇牙。
所以等她面无人色的回到斯莱特林地窖,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血统。”
一整天没怎么吃饭,只吃了糖和饮料的爱尔柏塔咬着青苹果,含糊的对着眼镜王蛇念出这周的新口令。
可等她迈入休息室内,却发现里头安静的不可思议,水晶雕刻的天花板上泛着粼粼水光,一片静谧。爱尔柏塔也没怎么仔细看便抬脚往寝室的方向走,却不成想自己的书包被人大力拽住,她整个人往后一仰,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才避免了摔倒的结局。
她忍着不快回头看了眼罪魁祸首,却发现那是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的德拉科-马尔福。
这个男孩身上还穿着袍子,灰蓝色的眼睛极亮,“梅林的臭袜子,你到底躲哪去了!!”
“……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爱尔柏塔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却突然想起了那些带毒刺的绿色毛毛虫,于是手上的青苹果顿时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一梗,接着相当用力的拽着她的书包带,硬扯着她到了窗户旁边。窗外,大乌贼悄默声的掠过。
而爱尔柏塔也这才发现原来休息室内只有她和马尔福在,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马尔福松开手逼问,他的语气相当笃定,“你给我爸爸写信了。”
爱尔柏塔恍然点头,说起来这一天实在太忙,她还没来得及看那封信,“是的马尔福先生。”
“你怎么能——”得到答案后的马尔福气的直跳脚,可他刚一扬起声调,却又立刻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人知道,“你都写什么了?!”
身心疲惫的爱尔柏塔敷衍道:“不过是一些日常问候,马尔福先生。”
可谁知德拉科-马尔福竟然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他冷笑一声:“你骗谁呢?你告状了对不对?我都没给爸爸写信,你竟然敢写!”
爱尔柏塔愣了愣,她古怪的看着他:“……你没写?”
“我为什么要——”马尔福一呆,苍白的脸和耳朵尖慢慢变红,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立刻露出一个被冒犯的表情,看起来恨不得扑上来把她掐死,“你这个——爱尔柏塔-弗利,我警告你——”
“好了马尔福先生,”爱尔柏塔懒得再搭理这个男孩,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于是她抽出魔杖甩了一个隔音咒,接着半真半假的说:“我只是跟大马尔福先生提了一句让他帮你买光轮2000,显然光轮1700已经配不上你的飞行技术了。”
这倒是真的,她的确在信中说了类似的话,虽然用的是反语——当然,还有别的自然不能让马尔福知道。
“……”
马尔福大喘了几口气,他狐疑的看着她,“你确定?那我爸爸在信里跟你说什么了?”
爱尔柏塔认真道:“我很确定——抱歉,信我还没有看。”
马尔福露出一个惊骇又愤怒的表情,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巨怪:“我爸爸给你——马尔福家的家主给你写信,你竟然敢不看?!”
想来在他的眼里,尊贵的马尔福家写的信就应该感恩戴德的净了双手立马拆开仔细阅读才对。
爱尔柏塔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脑仁儿发疼,她掩饰性的看了看挂在黑色大理石墙壁上的挂毯,“……是还没来得及马尔福先生。请你放心,一回到寝室我会立刻看的。”
马尔福皱着眉,但似乎是因为她的表情过于真诚,于是他的也表情慢慢松了下来。但他还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弗利,而且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那我就告诉我爸——”
爱尔柏塔微笑。
于是他的话猛地停住,那表情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最后他嘟囔着‘这次放过你’,便颇有点狼狈逃窜之意的回了男寝。
“……”
心情莫名好转不少的爱尔柏塔将隔音咒解开,随后脚步轻快的回了寝室。
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书包里的包裹和信件取了出来。爱尔柏塔看了眼信件上印着的家徽,银色的M正躺在黑绿交映的盾牌之上,而盾牌的两侧是交抵的长剑,锋利的剑刃上缠绕着卷曲的银蛇。盾牌的下方还飘着一条银色的缎带,上面刻着拉丁文——
SanctimoniaVincetSemper
纯正永胜
感觉到马尔福家对‘纯血’狂热的推崇后,爱尔柏塔撕开火漆将其中的羊皮纸取了出来。
而将整封信看完之后,爱尔柏塔茫然了。
在信的最开始,这位校董先生先是向弗利家表示问候,接着又把她从头到脚夸了一遍,说他很欣慰看到她如此优秀——就好像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关注她似的。接着他甚至用一种极其关切的口吻询问她前几年为什么不同她妹妹一起来马尔福庄园等等。
总之对方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没提自己的儿子。而到了最后,卢修斯-马尔福留下了这么意味不明的一句话。
【我想弗利小姐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什么?
这些大人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爱尔柏塔放下羊皮纸盯着那信封上的家徽,银蛇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扭动着身体吐出长长的信子。
这位大马尔福先生几乎什么都没回答,就连她在信中委婉的提及德拉科-马尔福差点从扫帚上掉下来的事都没有做出回应。
“……”
爱尔柏塔长叹一口气,接着将那只同样印着家徽的包裹打开,而十几枚精致小巧的饼干正安然躺在漂亮的包装纸里。
她注意到在包装纸的夹层里还有一张折叠的小卡片。
上面的字体依旧华丽到让人难以辨认,但语气却和刚才的有所不同,反而像是在和朋友说话。
【西茜记得弗利小姐最喜欢吃她做的蓝莓曲奇饼干,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些反复提醒我让洛里(猫头鹰)带到霍格沃兹。】
爱尔柏塔有点惊讶的看了看那些饼干,她小时候的确挺爱吃马尔福庄园里的蓝莓曲奇饼干,但她可不知道那是纳西莎-马尔福亲手做的。于是她犹豫了几秒便挑了一块咬了一小口,接着继续看了下去。
【由衷希望弗利小姐会喜欢,但愿你的口味和过去一样没有改变。】
“……”
爱尔柏塔咀嚼的动作停住,她瞥了眼饼干内流淌而出的蓝莓酱,突然间就没了半点食欲。她总觉得卢修斯-马尔福好像在隐喻什么。
将卡片翻来翻去看了几遍,确保没有别的东西后,爱尔柏塔也没再动那些饼干,而是小心的将它们包好并放进了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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