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石门县最好的酒楼,虽只有三层,却是石门县内为数不多的高建筑,整体都是木制结构,刷上桐油从外面看着气势非凡。
平日里来此喝酒吃饭的大都是石门县的富商豪族,而今天醉仙楼最雅致的位置却坐着三个年轻人。
三楼的临窗位置,两男一女相对而坐,除却靠窗的一面,三人各占一条长凳。
桌子上一条当地特色的红烧鲤鱼,两道清炒的时令蔬菜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三人都放下了筷子,捧起了茶杯。
虽然吩咐小二上的是店内最好的茶水,不过坐在窗户对面的少女还是喝的直皱眉头,高挺的鼻梁挤出两道凹痕,显得本就青春靓丽的少女更加俏皮可爱。
“云师兄,真没想到,这么简单得任务,你也要跟着来凑热闹。”少女放下茶杯看着左手边的青年说道。
被叫做‘云师兄’的男子右手摆弄着茶杯,左手支着下巴,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醉仙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听了少女的话心不在焉的回道:“我啊!最近遇到了瓶颈,出来散散心。”
“云师兄,你现在应该都筑基圆满了吧!?能遇到什么瓶颈?”坐在云师兄对面的少年惊奇的问道:“你不会是冲击先天之境了吧?”
相比少女的恬静与云师兄的懒散随意,少年的形象就差了太多,略显臃肿的身体坐着也不安分,一只脚踩在长凳上,膝盖抵着胳膊,手里还拿着牙签,不顾形象的剔着牙,胸前的衣襟上还有吃饭时溅上去的大片油花。
“是啊!不过失败了,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听了少年的话,云师兄没有否认,更没有掩饰自己此次的失败。
“云师兄的修行速度也太快了,真不愧是宗主亲传弟子。”少年一脸羡慕,同时又深感无力,“我周放这一辈子怕是也追不上云师兄的脚步了。”
流云宗下辖九城十三郡,人口数千万,在武神界北域这片有万千宗门林立的广阔天地中,流云宗也有一席之地。
武神界的修炼等级分为:练气、筑基、先天、金丹、元婴、涅槃、通神、天象、圣人。
金丹修士就已经具备了开宗立派的资格,而云封以十八岁的年纪就能冲击先天之境,这在流云宗的历史上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等过几年卡在哪个瓶颈止步不前,我也就该回铁狮城了,当一个纨绔的少城主...哎!好像也挺好”周放的思绪有些飘飞。
“......”
一旁的少女苏苒无语的看着周放那张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大饼脸。
此次下山虽是执行宗门下发的任务,不过看三人的情况反倒根本没将任务放在心上,在醉仙楼上一直坐到日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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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角村,石门县往东三十里的村落,村落本就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此刻全村的人都集中在村里的打谷场上,天边虽还有太阳的余辉,但打谷场上却点满了火把,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黑夜。
打谷场北面是村里世代供奉先祖的祠堂,此刻全村老幼正在村里辈分最高的老人带领下给先祖们敬香,无论老幼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虔诚,同时也有深深的恐惧,而恐惧的根源是打谷场中间摆放整齐的一排崭新棺材。
这本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子,村民靠着种田打猎为生,虽然贫苦,倒也安然自在,可厄难却突然降临到这个小村庄里。
那是三天前的一个晚上,村里的壮汉石勇先是高烧不退,而后突然暴起,生生地咬死自己婆娘和两个孩子,连前来问诊的张大夫也没能幸免,村里人听到声响赶到,只看到宛若野兽的石勇与满屋死状凄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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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暴起的石勇,不料石勇却在村民的眼前瞬息化为一具干尸,好像一身的精壮血气瞬间被抽离的一干二净。
石勇家里的惨状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两天每天都类似的怪事发生,不过短短三日,已有十余口村民死于非命,县里来了公差却根本处理不了如此诡异的案子,听说县令大人已经去寻求仙人帮助,可到现在却还没人过来。
为了尽可能的控制局面,村里辈分最高的秦老太爷让村里所有人都聚集到打谷场上,一方面祭祖寻求先人庇佑,另一方面是考虑到打谷场平坦空旷,真出事了能够及时照应。
眼见着天色渐黑,跪拜着的村民中渐渐的有了骚动,恐惧在心里不可抑制的蔓延开来。
感觉到村民的骚乱,默默敬香的秦老太爷低声唤来一人“虎子!”
虎子本名秦虎,一个体型壮硕的中年汉子,是村里最出色的猎手,也是秦老太爷的本家晚辈。
听了秦老太爷的召唤,李虎连忙来到近前:“秦爷,您吩咐。”
“人都到齐了吧?”秦老太爷问道。
“除去外逃投奔亲戚的,剩余六十九口人全都在外边了。”秦虎回道。
“嗯,告诉村里人看管好自家孩子,不要乱跑。”
“是。”
“县长大人已派人去找上仙求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仙人来解决此事,一定要撑住!”
听了秦老太爷的话,秦虎不知该如何作答,先不说是否能找到仙人,就算找到仙人就一定会施以援手吗?毕竟牛角村太小也太穷了。
秦老太爷摆了摆手示意秦虎离开,转头看向村民中一个孤零零的少年,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也穿着粗布衣裳,却罕见的没有补丁。
“羽儿,过来。”秦老太爷呼唤少年。
“大爷爷。”秦羽来到近前。
看着秦羽那张稚嫩的脸上流露出的悲戚,秦老太爷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羽的双亲正躺在众人身后的棺材里,父亲秦向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平日里教导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儿读书认字,母亲秦柳氏勤俭持家,日子平淡且温馨,谁料飞来横祸,转眼之间只剩少年一个人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弱小的秦羽感到深深的悲戚与无助。
时间静静的流逝,整个打谷场上除了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更多是妇人的小声抽涕,偶尔传来男人们的低声喝骂,恐惧压抑的气氛在打谷场的上空弥漫,积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妖魔鬼怪非人力所能抗衡,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祈求老天保佑。
时间在紧张压抑的氛围下来到了午夜。
‘吱...嘎...’
‘吱...嘎...’
一阵令人牙酸声音突然响起,落在情绪紧张的村民耳中仿佛惊雷一般。
众人纷纷寻找声音来源,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不过很快便把目光锁定在众人身后那十几口崭新的棺材。
借着明亮的火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中间一口棺材上那厚重的棺材板在上下活动,好像有谁在里边推动。
不待众人做出反应,只听‘砰’的一声,厚重的棺材板已被抛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紧接着一只状如枯枝的手伸了出来。
村里人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一股脑向祠堂里涌去,一时间妇人的尖叫、孩童的哭泣、男人的喝骂不绝于耳,场面混乱不堪。
再看棺材的方向,一具瘦骨嶙峋的尸体已经完全爬了起来,正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混乱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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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勇!”
人群中不知是谁凭借衣服样式看出了死尸身份大喊了一声。
“不要慌乱!”秦老太爷努力控制着局面,“虎子,带着人去把它绑了。”
秦虎咬着牙招呼村里其他的猎手一块上前,众人举着火把、猎叉缓缓地向‘石勇’围去。
就在即将靠近的时候,‘石勇’突然动了,鬼魅的身躯直接从棺材里飞了出来,一下将靠的最近的猎户抱了个结实,那猎户吓的亡魂皆冒,拼命挣扎妄图挣脱,然而‘石勇’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任凭他如何挣扎终是徒劳,一张血盆大口直朝他颈部动脉咬去。
“啊!!”
凄厉的叫声与殷红的鲜血同时迸射出来,那猎户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只是几个呼吸便成了一具没有血肉的干尸。
有胆子大些的猎户拿着猎叉猛的刺向‘石勇’,锋利的叉尖轻松的刺穿‘石勇’躯体,然而却不能对本就已经死去的‘石勇’造成任何实际的伤害。
那猎户一身的精血已被吸收的干干净净,‘石勇’抬起它那张可怖的脸,猩红的眼珠看向其他的猎户,好像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看着那猩红的眼珠定格在自己的身上,秦虎的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思考,那鬼魅的身影已向着自己扑来,多年的打猎经验使得秦虎本能的举起了猎叉,那身影不躲不避直直的撞了上来,叉尖透过它单薄的身体从后背刺了出来,但它依旧张牙舞爪的向秦虎抓去,力气大的出奇,白蜡木的猎叉杆子被它压出一个惊人的弧度。
眼见着‘石勇’离自己越来越近,秦虎焦急万分,这是自己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放火,烧它。”
站在祠堂门口的秦老太爷突然喊道。
听了秦老太爷的话,众猎户如梦初醒,提起火把便向‘石勇’身上招呼,本就是没了血肉的干尸,顷刻间便燃了起来,无视猎叉的躯体在烈火中疯狂扭动。
“有效!”
“它怕火!”
眼见着烈火对它造成了实际的伤害,猎户们心头振奋,几个猎户拿猎叉叉住它的身体,其他人则拿着火把增加火势,很快,那疯狂扭动的躯体就平息了下来。
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大家放松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有一团黑气从那具烧焦的干尸身上飘荡出来,附着在另一口棺材上。
“砰”的一声,又一个棺材板被掀飞出去,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与‘石勇’一样的干尸爬了起来。
“向云...”
“父亲...”
这具干尸正是那少年秦羽惨死的父亲。
站在祠堂台阶上的秦羽,看着死后都不得安宁得父亲,握紧了拳头。
一众猎户来不及歇息,只得对付这刚爬起的怪物,好在大家知道了火能很有效的杀灭它。
众人拿着火把将它围在中间,却也不敢冒进,这怪物力大无穷,真被它扑到身上必死无疑。
而怪物也像有了灵智一般,忌惮众人手中的火把,没有暴起伤人,而是不断寻找突破口,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突然,怪物放弃了与猎户们纠缠,转身向祠堂的方向冲去。
“不好!”
祠堂里只有老弱妇孺根本无法抵挡怪物,猎户们看着怪物将目标转向了祠堂,顿感不妙,忙向怪物追去,然而怪物那鬼魅的身躯,一步跃出便是两三丈的距离,转瞬间已冲到祠堂门口。
身体干瘪,双眼血红,布满尖牙的嘴张大到一个十分夸张地步,对着台阶上呆若木鸡的秦羽咬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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