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十万石粮食换了个南衙禁军大统领的职位,夏故渊正兴奋之时,靖元皇帝却将林深二人屏退,单独留下了夏故渊。
靖元皇帝从御案之上走下来,来到夏故渊身边,一把拉住夏故渊的手,颇显亲昵地对夏故渊说道:“皇儿,陪为父走走吧,朕有些事儿,想要跟你说说。”
眼见皇帝如此亲切的拉着自己,言语间尽显为父的仁爱。夏故渊心里一暖,却又觉得皇帝有些异常。
近一年的相处,夏故渊对这位皇帝的了解也日渐深了,皇帝本是一个多疑善忌之人,他如此做派,让夏故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
两父子从御书房走出来,一路边说边聊,说的都是些近日如何平抑粮价的事情。
夏故渊也是实话实说,只是让影卫雇船的事情改称是让京兆府去安排的。
这些事听在靖元皇帝的耳中,多少还是有些愤然,尤其是溧阳侯在其中坐下的诸多事情,更是让皇帝非常不满。
“想不到溧阳侯也算是百战功臣,到头来竟然为区区黄白之物,蒙蔽了双眸。真是岂有此理,枉费了朕对他的一番恩遇。”靖元皇帝骂骂咧咧的说了一番话之后,看着夏故渊,想了一下。
夏故渊看出皇帝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说又似乎在犹豫。他拱手躬身,说道:“父皇,儿臣有什么能为父皇分忧的吗?”
靖元皇帝一摆手,强笑着说道:“嘿,也没什么大事,睿王被幽禁,在常平仓换粮之事中,涉入颇深。近日啊,朝臣多有参劾,言称要朕严惩睿王。朕实在是为难啊。”
顿了顿,他一脸难色,继续说道:“睿王毕竟是你一奶同胞的兄弟,是朕的亲生骨肉,惩罚过重,朕也于心不忍啊。你说呢?”
原来皇帝是要试探自己对睿王的态度。
睿王虽说在这其中有颇多牵扯,但就事论事,这件事也打不死睿王,夏故渊也并不期望就此搞死睿王的。
他想了一下,说道:“二哥虽说有意栽害于我,但毕竟也没有对我有什么实质的伤害。儿臣觉得,二哥或许是受了下属的诸多谗言吧,还是不要责罚过深才是。”
“哈哈,还是皇儿,深体朕心!”靖元皇帝哈哈大笑,轻拍着夏故渊的后背,满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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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又看向夏故渊,追问道:“不知皇儿,可否为你二哥,在朝堂之上求情呢?”
“这?”
夏故渊真是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皇帝。
夏云逸屡次筹谋要害死自己,自己不落井下石,致他死地,已经很仁慈了。靖元皇帝竟然还期望自己出面,为睿王求情,这偏私的做法,不显得太过了吗?
眼见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夏故渊咬着牙,面色难过地说道:“是,儿臣定在朝会上为二哥求情。”
得了夏故渊的承诺,靖元皇帝深感欣慰,连连赞扬夏故渊的孝顺,体念为父的心情。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皇帝才以身体疲累为由,让夏故渊离宫了。
翌日朝会之上,皇帝便将如何处置睿王的事情摆上了朝堂,兵部尚书率不少朝臣率先站出来为睿王求情,朝臣当中跪下了三分之一,皇帝顿显为难,皇帝随即看向首次站在朝堂之上的夏故渊,夏故渊咬着牙站了出来。
“父皇,二哥虽说在此案之中有点牵涉,但定然是封阙与蓝大统领从中进谗,才令二哥犯下这等错漏。儿臣请求父皇,开赦睿王。”夏故渊跪下,叩首说道。
靖元皇帝盯着夏故渊,追问道:“蓝锴这厮,当真是可恶。如此作为,怎配继续执掌南衙禁军,来啊,拟诏。广州刺史韩铎,御下不严,致令淮阴郡河堤崩溃,灾民无数,失职失察。念及其老迈昏庸,让他提前置休吧。
蓝锴身为南衙禁军大统领,屡屡犯错。更令睿王犯下这等错事,蓝锴已经不能胜任京都重责,让他滚去广州接任韩铎,做个地方官吧。”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说话。
“闲王平抑粮价有功,南衙禁军缺了主帅,便领南衙禁军统领之职吧。”靖元皇帝再次宣告。
如此,朝臣更是哗然,议论纷纷。
尽管太子与睿王一边的朝臣不满,但还都隐忍着,没有站出来反对。
最后,皇帝看了一眼众臣,再次开口:“睿王虽说是误听谗言,但毕竟涉案其中,不可不罚。责令其幽闭王府一年,北衙禁军负责看守。”
如此,夏故渊和睿王一边都各得其利,太子不在朝中,太子一边的朝臣,自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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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山呼,算是都认可了这个决议。
…………..
蓝锴被外放,临走时只有最亲近的几个好友相送,凄凄惶惶的走了。夏故渊站在城楼之上,眼看着蓝锴携家眷坐着马车缓缓东行,他手扶着城垛,有些感叹地说道:“任凭你多大的官职,在京都一旦失势,也如这般,凄凄惶惶。”
随即他长叹一声,转身下了城楼。
夏故渊刚下城楼,就看到了一个身着水绿色长裙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笑靥如花,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故渊。
看到这女子,夏故渊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夏故渊连忙绕着旁边的路沿,匆匆的想要跑。
“别跑,夏故渊,你哪里跑,说好的银子呢?”那女子飞奔过来,伸出双臂,挡在夏故渊面前,气哼哼的说道。
“哎呀,这银子我不是给裴崇了嘛,你也没说非给你啊。再者说,这给裴崇和给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夏故渊躲在一个空的摊位之后,他是真不敢让暴走的裴青竹靠近了。
上次在码头,裴青竹一脚踢在夏故渊小腿之上,回去之后小腿都青紫了好久才恢复。裴青竹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一身武艺,被她打一拳,那真是钻心的疼。
“那裴崇是裴家粮行的掌柜,给裴崇那就是充了公了。给我,那不得进我自己腰包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甭废话了,给钱!”裴青竹指着夏故渊鼻子,一顿痛骂。
“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你家粮行出粮两万五千石,你非让我按照一千八百文的高价补偿你,我已经给了裴崇四万五千两银子了。我哪儿还有银钱给你啊,你让我去偷还是去抢?”
夏故渊拆着腰,指着裴青竹说道:“我跟你说啊,别无理取闹。否则,我不客气了。”
“你偌大的暮雨茶楼,每月进项几何,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卖一斤茶叶,能顶上我们卖三石粮食了。你不给是不是,不给明日我就去暮雨茶楼自己抢!”裴青竹不服气,蛮横地说道。
“嘿,行啊。你能拿走一分钱,算我输。”夏故渊还来了脾气,大摇大摆的走了。
“姓夏的,这是你说的。”裴青竹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夏故渊的背影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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