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净世
穿过高大的城门,孟瑶挥了挥手,一队人马在不净世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孟瑶几步走到马车前,低声道,“二公子,我们到了。”
聂怀桑撩开车帘,弯腰走了出来,撑开一把油纸伞,立于马车当前,伸出手扶住走下来的魏蓝。
魏无羡几人也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不净世,厚重的城墙,严防的守卫,威严而气派。
得了手下通报,聂明玦快步的走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魏蓝,朗声笑道,“无染,好久不见!”
聂明玦走近,双手拍在他的肩上,“你的身体好些没?”
魏蓝听到他的笑声,也笑了起来,“还是老样子了,不必挂怀我的身体,倒是明玦兄,许久不见,气势依旧十足。”
“你的身体还是要好好养养,怀桑这一路是不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聂明玦说着看向魏蓝身侧的聂怀桑,周身的气势随即变得不怒自威。
“大.....大哥......我哪有。”聂怀桑不自觉的躲到了魏蓝的身后。
魏蓝摇摇头,“我说,你怎么就老吓唬他呢?”
“蓝湛,先生和赤峰尊看起来很熟啊。”魏无羡靠近蓝忘机悄声问道。
“师兄与赤峰尊年少时便已相识,算起来已有七八年了。”
“原来如此,不过,赤峰尊也真是人如其名啊,难怪聂怀桑这么怕他大哥。”魏无羡偷笑着。
聂明玦与魏蓝叙旧了几句,便与蓝忘机,魏无羡和江澄等一一见过,最后他的视线落在薛洋的身上,冷冽了几分,“带进来吧。”
薛洋被推推搡搡的押进大堂之中,跪在堂下,丝毫没有惊慌之意。
“薛洋,栎阳常氏几十条人命,你可认罪?!”
“认!”薛洋歪了歪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跪着。
聂明玦忍着怒气看向魏蓝,“无染,当年你既然已经亲自将薛洋逐出蓝氏,如今就不要再护着他了!”
“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修炼邪术,妄杀无辜,哪里还有一点仁义的样子?!”
逐出蓝氏?魏无羡和江澄惊诧的看向对方,都没想到薛洋竟然曾经是蓝氏的人。
“赤峰尊,咱们可要把话说明白了,修炼邪术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碍着你什么事了,”薛洋哼笑着,“再说,什么叫滥杀无辜,我承认栎阳常氏的人是我杀的,不过私人恩怨而已,哪里谈得上是什么无辜之辈!”
“放肆,狡辩之词!”聂明玦一掌拍在桌案上。
“薛洋。”魏蓝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薛洋登时又软了回去。
“明玦兄,稍安勿躁,玄衣现下在何处?”
聂明玦只当他是想转移话题,没好气的看向孟瑶,“玄衣人呢?”
孟瑶微微一笑,“玄衣公子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孟瑶并不清楚去向,不过黄昏十分,玄衣公子应当会回来的。”
“既然明玦兄认定我会袒护薛洋,我现在说什么你大概都是听不进去的,不如先将薛洋关押起来,等玄衣回来后,我让他解释给你听。”
聂明玦深吸了几口气,正犹豫不决间,魏无羡也开口道,“赤峰尊,先生既然有所断定,还是弄清楚缘由,再做决定吧。”
“宗主,”孟瑶也开口劝道,“如今薛洋已经在我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宗主之便,但如果日暮先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薛洋无罪,宗主还是莫要伤了和气为好。如今阴铁之事事关重大,薛洋既然与阴铁有关,我们不如先将薛洋关押起来,询问阴铁之事,倘若抢先一步寻得最后一块阴铁,无疑是断的岐山一臂啊。”
江澄凑近魏无羡低声道,“这孟瑶果然不简单,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的,果然是人情达练。”
“看来这金光善也真是不识人才!”魏无羡摇着头。
“就是,我大哥可是十分欣赏他的。”聂怀桑也小声凑着热闹。
聂明玦又看了看魏蓝,终于开口决定道,“既然如此,孟瑶,薛洋就交由你,即刻押往地牢,加派人手,严加看管。”
“是,宗主!”孟瑶领了命令,便立即唤人来将薛洋带往了地牢。
“无染,”聂明玦从堂上走了下来,“薛洋既然是你带大的,你可知他与阴铁之事。”
“他离开蓝氏时,尚是个少年,如何掌控的了阴铁。”魏蓝也站了起来,“这岐山温氏最不缺作筏子的,不是吗?”
“先不管薛洋是不是真有阴铁,如今温氏已经掌握了两枚阴铁碎片,温晁此次出击未果,必定会将视线放在忘机身上,这才是我们最要担心的事情。”
聂明玦沉思着,转向蓝忘机,“忘机,你兄长来信说过,蓝氏藏书曾记载有关阴铁之事,当务之急,你还是带着阴铁尽快返回蓝氏,寻找覆灭阴铁之法,觉不能让温若寒集齐阴铁碎片。”
“忘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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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魏蓝饮着酒,敲响了蓝忘机的房门。
蓝忘机打开房门,先是主意到他手中的酒壶,皱起眉头,“师兄。”
魏蓝听到他声音里的情绪,“怎么,还生气呢?”
蓝忘机让开房门,让魏蓝进了屋,“师兄可是要商量回程之事。”
魏蓝随意的坐在矮榻上,含了一口酒,顿了顿才咽了下去,他点点头。
“师兄,事不宜迟,忘机想今晚就出发,赶回云深不知处。”
“......我让玄衣送你回去。”
蓝忘机闻言当即反应过来了,“师兄不回去吗?”
“我在清河还有事。”
蓝忘机抿着嘴,半晌才开口道,“是了,师兄还要处理薛洋的事情。”
魏蓝喝着酒,差点被呛到,“哈,你又知道了?”
“你今日又喝酒了。”
魏蓝揉揉有些头大的脑袋,“好好好,听你的,我少喝。”
“我知道师兄喝酒不是因为喜欢喝,”蓝忘机看着他,“要么是高兴了,要么是难过了,你才会喝。师兄是又在为薛洋难过吗?”
魏蓝抵着酒壶,轻笑出声,“忘机啊,你说你有些事情不是挺通透的吗,有些事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阿洋的事情......”
“你以前不唤我忘机的,”蓝忘机突然打断他的话,“你从来都是偏心他的。”
“哈哈哈......”魏蓝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阿湛啊,这还是你第一次肯跟我说回实话。”
“师父刚给你取字那会儿,你可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了,一副非要当大人的样子,啧,真可爱!”
“师兄!”
魏蓝又灌了口酒,似乎有些微醺,“你和阿洋从小一起长大,我原本以为,你们年龄相仿,说不定能玩到一起去。可惜啊,他闹腾的跟狗崽子似的,你啊安静就跟只猫似的。不在一起相安无事,但凡碰面了,总要找对方的不痛快。你们上辈子有仇吗?”
“我不喜欢薛洋!”
“那你喜欢谁?”
蓝忘机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任何言语。
魏蓝等了等,没有听到他的回话,叹了口气,“阿湛,你又不说话了,我看不到你的样子,可不像阿涣那样会猜到你想什么。”
“师兄.....我.......”
魏蓝伸出手,蓝忘机扶住他的手,顺势矮下身来,跪在他身前。
魏蓝放下手中的酒壶,抓住蓝忘机的胳膊,抬起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脸,小心翼翼的,划过他的鬓角,摸着他英挺的眉毛,深邃狭长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微抿着的唇角,还有些肉肉的脸颊,他笑起来,“你长大了,像父亲。”
“阿湛。”
蓝忘机闭上眼,低声应到。
“兄长,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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