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铁门咣当敞开,一束明光散进囚牢中。粗矿的叫喝声震醒了熟睡的亚裔男人。
“嗯?!”他身子一抖,风衣顺势滑落下来。猛然挑眉,瞪大的眸里充斥着不解疑惑。
等等,第二幕开始了吗?
偃文师的眼睛挤作一团,身子不自觉向前倾去。连忙探起头,望向那处的刺眼光亮。
一名军人顺着光走了进来。
他屏住呼吸,将一份文件丢在偃文师的脚旁。随即后撤一步,佝偻在门槛外,长舒着气,瞥了眼对方,又冲里面揉眼惺忪的他嚷嚷道:
“出来吧,可怜的俘虏。你幸运的被选中到’兀鹫’部队…”也不管他究竟听不听得懂,只是冷笑着摊手说明。
偃文师晃了晃头颅,还未梳理好脑内闪出的诸多记忆,只能半懵半懂地朝他问起:
“’兀鹫’是?”
眼前的士兵鼻梁挺拔颧骨较高,明显存在着白人特征。而根据他所穿的服饰…难道自己来到当年米越战争的年代了吗?
他的脸色浮上了一层难以置信。
对方似乎被他流利的英语吓到,语气不由缓和了几分:“具体不太清楚。因为前些日子投放核弹的缘故,越国的土地早已千疮百孔。”
“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究竟在想什么…”
偃文师瞧见男人流露的厌恶,又听他讲:
“虽然越国还有那个能够操纵虫群的混蛋…但显然,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军人的脸颊洋溢着狂热。
“伊特纳要来了!我们终于不用再战斗下去…”
“所以…”他瞥向好像不明现状的阶下囚,怜悯地张嘴解释:
“伟大战队需要一车带路党。”
……
解开手铐的偃文师偷偷往过道里面瞄了眼,这里似乎是供人休息的区域。根据方才与他擦肩而过的数名士官模样的家伙来看,他所处的牢房以上数层,便是军队的宿舍。
仅留的记忆里,他是华国驻越精英部队的一员。在一次任务中,因为情报莫名泄露而遭到包剿,此后艰难的一个月就一直在牢内度过。
“喂,别再往上去,到这里就可以了。”那名士兵呵斥了已经走过去一半的偃文师,大拇指扭向了第四层的里面。
事实上他只是故意又跑了几步,想要瞧瞧楼上是什么格局。但偃文师有些失望地回到原先的层数,因为上面的顶层,只是一间不大不小的作战会议室。
“不要耍小心思。”他暗暗警告道。二人行走在狭窄的走廊,穿过许多讲堂和训练室一样的房间,最终停在了一扇雪白到泛光的金属门前。
顺着澄白漆亮的反光,偃文师看懂了门牌上崭新替换的字:
“兀鹫…”,他喃喃自语。
军人向后退了一步,示意让他开门。偃文师则向着金属映照下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壮壮胆子,然后扭转大门,踏步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对面靠墙壁边上抵着几张奇怪的椅子。四个人坐在上面、还有蹲地上的,或低头不语,或仰头酣睡,有紧盯来人的,也有认真端庄的…
偃文师讪讪地笑了笑,挠挠头,也知道自己身上味道恐怕不咋好闻,就挑了个远处,边走边拍掉另一只挂在胸口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虫子,随后躺在椅上,看起来傻傻地勾起嘴乐呵着。
实际上他早已观察过几人。年龄基本上从20到50岁不等,虽然他不明白那个呼呼大睡的黄种老头混在这里面有什么用,毕竟是上战场,如果征兵的话,青年壮力不会更好些吗?
还有位看起来三十余岁的金发女人。姣好的面容上略施粉黛,紧致的装束难掩波涛汹涌。军靴锃亮高跟,使偃文师一度认为这个人是来面试公司的。别开玩笑了…
一个约莫不到二十的大白胖子。米国面孔,坐的板正,时不时理理衣角,不难让人猜出来这孩子些许是最紧张的那个。
姑且叫他小胖儿…和偃文师坐对角的本地眼镜男,戴着陈旧掉皮的手套,一直直勾勾地望向自己,不由得恶寒连连,遂把他打上“不怀好意”的标签。
只有中间蹲坐地上,身着防刺甲衣、一手抚发,一手摆弄长刀的青年欧米男子,让神经敏感的他有种不安的感觉。那墨色的眼眸深邃至极,好似冥河之水,宁静却愈发诡异。
看他手指关节遍布老茧,服装被肌肉撑得股涨,此人兴许是名异能者。
虽并不清楚场中究竟有几名玩家,但他现如今,也只能默默再角落观察了…正想着,只听“嘎吱”一声:
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身着黑黄军服的懒散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在聚光灯的逆色中,他的脸似乎歪着。
打起哈欠,米黄色的军帽被轻轻摘了下来,夹在两手之间。
“长官好!”小胖率先立起了身子,将手握拳狠狠地锤在胸口的部位,吓得偃文师差点以为他要献出心脏。
那男人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在意,碧绿眼球不经意环顾四周。又散漫地耷拉起了肩膀,随口说道:“嗯,这批还不错,入二队吧。”
他又盯起持刀绷面的男子,嘴角咧出玩味的笑容。
“您觉得呢…’哭丧’、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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