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爷，您不是前一阵子不是在老佛爷来发髻山敬香的时候拦下御驾状告那明那一帮人嘛……”

“可不是嘛！太后老佛爷说了，一定给老朽一个交代！”齐文长精神抖擞地说，“老朽琢磨着，以那明他们的罪名，最起码老佛爷也得给他们定个革职的罪名，砍头也没准儿！”

“老佛爷跟前的二总管崔富贵前天上我家说了这事儿，他说老佛爷还没正式下旨，但是已经合计得差不多了。”

“她老人家怎么合计的？”齐文长满脸期待。

“崔富贵说，听老佛爷的口气，她老人家好像是让那明、吏部尚书和顺府尹三个一人交一百万两银子、让梁二狗交十万两银子。”

“还有吗？”

高陶氏猛然想起儿子跟自己说的齐文长被贬官时屡屡昏死过去的事儿，便念头一转忙说道：“有！崔富贵说，他听老佛爷嘀咕，说先罚他们银子，然后再严惩！”

“太后老佛爷圣明！”齐文长激动地老泪纵横、高高举起双拳向天一拜，“老朽静候太后老佛爷惩处凶恶的佳音！”

齐文长并不知道高陶氏没跟自己说实话，于是就一直耐心地等着太后老佛爷的“佳音”，这一等就是十年，直到他敬仰爱戴的老佛爷一命呜呼，他也没等到。当然，这是后话。

高长安从前院走了过来，拉过高陶氏到一旁：“娘，您昨儿个大老远跑平古来跟梁家兄妹说那一通话是几个意思？”

“一个是让他俩领你的情，另一个嘛——”高陶氏直勾勾盯着儿子的眼睛：“你不能跟那个梁小蝶干那事儿。”

“为啥？”

“她有花柳病。”

一听这仨字儿，高长安立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您怎么知道的？”

“昨儿夜里在酒楼我不是把她单独叫出去了吗。娘心想，你这孩子如此信守诺言，说不去八大胡同就不去了，娘心里着实高兴。可要老是让你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憋着，那也总不是个法子。而且这回娘把你打得皮开肉绽，娘心里也着实对你愧疚的慌。心想既然你跟梁小蝶你情我愿，那你俩就逍遥快活一场算了！可她终究是个窑姐儿出身，娘怕她身上不干净，就叫她出去看看她的身子。娘懂点儿医术你是知道的，她脱下裤子娘搭眼一瞧，就知道她是得了那病……娘问她是怎么得的，她说是那明传给她的……”

“那明这孙子真他娘的孙子！自己得了花柳，还把这么个大美人儿给祸祸了！”高长安气得咬牙切齿，“怎么不把这孙子命根子给烂掉！”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可不许跟她乱来！”

“放心吧娘，我就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了！”

于是乎，在高陶氏的双边糊弄下，梁小蝶认为高长安得了花柳，而高长安也认为梁小蝶得了花柳。

高长安再见梁小蝶时，只是偶尔嘴上占占便宜，再也不敢琢磨跟梁小蝶做游戏的事了。

一直到庚子年闹八国联军的时候，俩人才知道双双被高陶氏给糊弄了，于是乎，二人好一番酣战，梁小蝶还怀上了高长安的骨血。而那明却傻乎乎认为这是自己的血脉……

当然，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