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小宝来到龙云山庄,已是华灯初上之际了。这龙云山庄在归州的城南,方圆约有里许,夜色中但见灯光点辍,水石亭台,颇有一番幽雅景致。来到大门前,早有人接入庄内。大家都知张小宝乃是太祖的掌上明珠,得意传人,自是分外亲切,纷纷来见。那庄主龙行公一壁吩咐备酒上菜,一壁拉着宋玉谈古论今,不在话下。
次日清晨,张小宝便打马上路了。一路上那马奔走如飞,甚是神骏,张小宝暗道:“龙行公说这马是龙云山庄最好的马,果然不凡,只是较之那匹灰兄弟,却又有不足。”想起的苏晓敏寄在流去山庄那匹神马,不由又想起那蒙胧山庄的夏无瑕来,心中恨恨道:“这女贼,哪天我须得找她算帐,替痴儿他们报仇。”
归州本是在长江边上,一路上沿江而下,柳岸花堤,山青水秀。张小宝心下暗道:“在龙云幽谷时,众位长辈都说我的生父名叫温叔达,生母便是姨妈妘若烟,又说那南宫羽云本是我的孪生兄长,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待我到了姑苏,便和阿琼同去开封找妘姨妈问个明白,看她究竟是不是我的生母?”想起慕容琼及其一家,张小宝归心似箭,打马如飞,直朝姑苏驰去。
中午时分,张小宝来到峡州东面的荆湖大客店。那店门两边写道:“官宦学界舒锦绣,壮士行台纵高歌。”见那客店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张小宝心想自己也该吃中饭了,看这店里生意如此兴旺,门面也甚是风光,想必这店里的手艺不错。遂下马进了客店。
那店主乃是一家老少四口人,老两口年约六十多岁,精神矍铄,举止干练,全无半点老态。儿子儿媳年约三十来岁,也都十分精明,笑容可掬,八面玲珑,倒也颇得客人欢心。另有杂役跑堂十来人,店内人声喧哗,酒肉飘香,十分热闹。张小宝在东面的一张桌子旁了下来,要了二个炒菜,一个汤。正吃间,忽听得楼上有女子泣哭,那哭声莺然宛转,似是个年轻少女。
那老店主听得哭声,眉头皱得一皱,忙赶着上楼去了。隐隐听得老店主道:“方姑娘,事到如今,哭也没有用的,好在令尊快到了,自会替姑娘作主,讨还了这个公道,我们大家也都替姑娘你抱不平呢。”
不料那女
子越哭越伤心,嘤嘤泣道:“你老人家有所不知,他们等的便是我爹爹,那小妖精口口声声要找我方家算账。手下人众又这般了得,个个都有邪派功夫,若是我爹爹他们来了,只怕也要遭了他们的毒手,我……我……”已是泣不成声。
老店主道:“我看那小丫头才不过十三四岁,模样也煞是俏丽,不似那凶恶之人,兴许是闹着玩的吧?哪里便会当真杀人,又这般了得?或者是她的家人随从捣的鬼吧?”
那女子泣道:“却不是,那小妖精年纪虽小,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此番随我出来的家人原本有四五个人的,都被他们杀了,只留得阿珠去江陵报信,要引我爹爹他们来,又这般折辱于我,却好叫我爹爹伤心恼怒………”
顿了一会,老店主道:“这……这却如何是好?当真……当真……呔,姑娘也别太伤心,吉人自有天相,兴许你爹爹那头又请得高人到来呢。”话音才落,老店主已到了楼下来。
张小宝忍不住招手请老店主过来,问道:“楼上什么人在哭?”
老店主见张小宝神貌翩翩,气宇不凡,只道官宦大家的少爷公子,不敢怠慢,叹气道:“公子爷不知,楼上那位哭泣的女子乃是江南大镖局总镖头方仲池的孙女儿,昨日领着几个家人春游到此,却被人杀了她的家人,又将她的穴道制住,留在我们店里,要待他爹爹来再一并发落。唉,不知她爹爹方鸿飞如何得罪了那帮人,那为首之人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俏丽极了,她昨晚领人将方姑娘掳来这里,说方鸿飞在江陵押镖,要引他来作个了断,只苦了这方姑娘,这一天一晚,不吃不喝,哭个不休。那帮人每隔二三个时辰便来人解了她的穴道,让她自便一会儿,走时又将她的穴道制住,还不准我们招客上楼,害得我们生意也做不好。”
张小宝诧道:“是什么人这般强横?要寻方家晦气?这店里人来人往,内中不乏武林高手,为何竟无人出来主持公道?救这姑娘一把?”
老店主摇头迭,道:“非是没人主持公道,你来之前已有十来个武林好汉抱叫不平,要替方姑娘出了这口气,不料上得楼来,竟无人能解得了方姑娘的穴道,说是下手之人武功高绝,手法怪
异,天下少见,心知自己不是那帮人的对手,只好嗟叹而退了。”
张小宝心下暗道:“这事我却不能不管,一来出于道义,二来江南大镖局总镖头方仲池于自己有照拂之恩,又是爷爷东方药王的好友,我岂能不帮他摆平了这事?只不知对方是什么厉害人物?临别时太祖曾对我说过,天下除了五毒教的煞婆罗功和溟海派的穷天大法可以与我为敌,别的门派我都无须担心。想来那对头必是五毒教的人了,现下他们尚不知我重出江湖,我须得隐秘从事才行。”
吃了饭后,张小宝打马来到无人处,将自己改装易容,片刻之间成了一个中年儒士。这手妙技却是龙云山庄的龙行公传授的,那龙云山庄的人因为常年为山里采办货物,不免要行走江湖,故是人人都善易容之术。
张小宝改扮了行装,又打马回到荆湖客店,直朝楼上走去。那店主一家不知是张小宝去而复返,赶来阻拦。
老店主道:“客官请慢,这楼上却是有人叮嘱过的,不许我们招客上楼,否则小店便要遭殃了。”当下将方姑娘之事说一遍。此时张小宝腰悬宝剑,身着儒服,张眉瞪眼道:“什么路道?竟敢欺到方家的头上?方老爷子方仲池与在下乃是多年的至交,我岂能袖手不管?快快闪开,让我上楼去解了方姑娘的穴道,再去找那些狗贼算账。”
店主一家见了张小宝这般气势,将信将疑,不敢多说,遂让张小宝上了楼去。
来到楼上,果然便见一少女泪水盈盈地坐在当首一张桌子旁,那女子十五六岁,一张瓜子脸,秀眉不展,泪眼含屈,着一身淡绿长裙,颇有几分姿色。
张小宝见她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神色凄然,楚楚怜人,心里甚是同情。又见她下肢僵曲,身子微微向右倾侧,心知是脚厥阴经的穴道受制,不由暗暗忖道:“什么人下手这般怪异,难怪无人解得了她的穴道,竟须得从她足上的太冲穴和曲泉穴才能入手解开。”当下走过去道:“方姑娘别急,待我来解了你的穴道。”随手朝桌下一拂,那方姑娘衣裙不动,只觉脚上的太冲、曲泉两穴有如火灼了一下似的,身上立时轻爽如初,穴道尽解。原来刚才张小宝使的乃是龙云幽谷的秘传绝技太虚返真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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