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正要拔剑而起,忽又想到:“我现下虽易了容,但武功家数却变不了,说不定这店里便有梅花帮的眼线,又或者五毒教人倾刻便倒,我露了痕迹不算,只怕还要连累费大叔一家。记得爷爷的武林秘籍中曾有暗器一章,我虽已练习过,却从未曾临阵使过,不知到底顶不顶用?我不妨试他一试。”当下将桌上的哥窑瓷碗运劲捏碎,照那秘籍中所说,依法运聚功力,乘人不备,悄然击出,却是一招“劲雨穿石”,只听风声微飒,那围攻紫娟儿的几名汉子,应声倒下二三人,余人虽未倒地,却也给碎屑击中,惊得大声喝斥,阵脚已乱。
一人正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暗箭伤人?”话未落音,紫娟儿飕地一剑,将他戳了个四脚朝天,显见已是难出生天了。余人惊咋得片刻,见无动静,发一声喊,又围上四五人,纷纷朝紫娟儿袭来。
张小宝一袭见效,心中暗道:“我到底功夫不深,认穴不准,否则若照书中所说,这些人岂不尽皆倒地?”
费不尽却道:“公子的暗器手法也恁的了得,小小年纪,当真令人钦佩。”
张小宝顾不得说话,见紫娟儿又陷危境,正要再度出手,忽听费纤纤指着门口惊叫道:“张公子!”她母亲巴掌一扬,正要招呼过来,却见门口进来四五人,其中一人果然便是那未曾易容的张公子!
进来的五人是两个男人三个女人。走在前面的是个面目俊美的中年书生,着一身浅色儒服,佩一柄青龙长剑,身材颀长,神态飘逸。他身后并排走着两个女子,一人年约三十四五岁,身着淡绿长裙,腰悬寒光游龙宝剑,长发飘柔如波如浪,雍容风华,光彩照人。
另一人年约四十来岁,面目秀娟,风韵犹存,身着紫红缎子衣,神态郁郁感人,甚是娴雅庄重。走在两个女子旁边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女的年约十三四岁,娇娆清秀,煞是可爱;那少年男子面如冠玉,目若珠辉,一袭淡黄长衫,身佩泰虹剑,腰系一支红丝金笛,神貌翩翩,宛若仙子,端的与宋玉一般无二。
这边费不尽一家看得惊奇,不禁又侧脸望着张小宝。
阿妙道:“张小宝公子,那人……那少年长得果然与你一般无二,你可知道他是谁?”
张小宝道:“走在前面的中年书生乃是孟浪山庄的少庄主南宫龙,穿绿衣的佩剑女子是他妻子妘若云,我……我得叫她姨妈。那少年便是他儿子南宫羽云。
穿紫红衣的中年女子乃是玉面侠骆飞的姐姐骆花娘子,那女孩儿乃是骆花娘子的女儿,名唤璧君。”这五人中除了南宫羽云,那四人都是张小宝在江西途中见到过的。
此刻张小宝也禁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南宫羽云,心中毫无陌生之感,总觉得自己与他甚是亲近,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心中暗暗忖道:“这司马羽云与我长得如此相似,不知性情如何?人称他玉面小煞,想来只怕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公子了。”这时只听那女孩儿璧君叫道:“娘,妘姨妈,里面在打架呢。”
南宫龙夫妇怔得一怔,见这许多汉子围攻几个美貌少女,不觉大是不平,正要发作,那几个少女却早已瞥见了南宫羽云,春香和
秋雅公主不禁同声叫道:“南宫公子!”
慕容琼和紫娟儿以前曾见过南宫羽云,此刻乍一见到他,虽也大是惊喜,但一见南宫龙夫妇在此,两人心中已知来人不是张小宝。
那南宫羽云听得秋雅公主两人叫他,先是怔得一怔,继而认出两人乃是去年在飞虎庄见过的段雪琴主仆。吃惊道:“原来是段姐姐!”当下拔剑而上,嘴里喝道:“无耻狗贼,倚仗人多么?”手中寒光似电,直杀上去,只听惨叫连声,那七八个与秋雅公主交手的汉子顿时倒下两三人,竟是手底无情,招招索命。
那候相公和袁寨主两人双战慕容琼,愈斗愈心惊,怎么也想不到这美貌少女身手如此高超,无论两人招式如何凌厉狠辣,却丝毫也碰不到她的身上,可是她的一招一式却快捷如风,精奥无比,令人防不胜防。斗得一会儿,两人便处下风。两人心惊之余,都暗暗揣摸慕容琼的来历,却只是摸不着头脑。他们怎知慕容琼乃是东方药王的掌上明珠,已练成了《天奇》秘籍中最上乘的功夫,现下她的身手已臻武林一流高手之列。袁寨主和候相公本已招架不迭,忽见一道人影如风飘来,两人还来不及换招闪避,但见掌影斜飞,两声脆响,两人只觉头重脚轻,眼冒金花,身不由己地跌倒一边。只听南宫龙斥道:“狗贼,这般不知羞耻?”
另一边紫娟儿正招架不住,妘若云挥剑而上,寒光闪处,转眼便倒下三四人,余人见势不妙,发一声喊,纷纷夺路奔逃。中间那南宫羽云兀自指东击西,吐剑如芒,转眼又倒下二三人,竟是狠辣无情,不留活口。
他母亲妘若云道:“云儿,放他们走,不要多伤人命。”
那南宫羽云宝剑入鞘,冷哼一声道:“快给我滚远点,可别再撞到我的泰虹剑上。”居然老辣干练,一付老江湖的口气,全不似个十四五岁的未冠少年。
那候相公和袁寨主连滚带爬地朝外奔去,慕容琼尚不解气,娇叱道:“你们两个强贼淫徒,须得留点记号再走!”青光一闪,又照两人的屁股上各戳一剑,只见那两团臭肉颤得一颤,血流如湧,两人狼狈之极,万万没想到会落得这般下场,当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跌跌撞撞奔出店外。
强人一走,店内却留下十来具尸首,老板娘慌得连声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妘若云道:“别怕,官府来人,你只管照实说便是,这里的刘知县和我们甚是熟悉,大家亲眼所见,这些强人抢劫民女,杀人越货,他们死有余辜,大家只须签名画押作个见证便可无事。”店内数十名住客,一来痛恨强贼,二来也慑于妘若云等人的气势,纷纷画押签名,无不响应。
慕容琼道:“楼上还有具死尸。”却是那候相公的一名随从。
店老板忙领着小二将尸首尽数拖到郊外,又将店内打扫布施一番。
秋雅公主向旁边慕容琼施礼道:“多谢姐姐相救之恩,小妹段雪琴,不知姐姐芳名?”
慕容琼还礼道:“姐姐休得多礼,小妹慕容琼。”两人又转身向南宫龙夫妇施礼道谢。
南宫龙夫妇见她们美若天仙,气质高雅,也都甚是喜爱,妘若
云拉着段雪琴问长问短,又对儿子南宫羽云道:“云儿,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段小姐的?也不领她们来我们庄里做客?”
南宫羽云腼腆一笑,也不回话,却朝秋雅公主道:“段姐姐没事吧?”
秋雅公主忙施礼道:“多谢公子搭救,我……我没事。”
那骆花娘子也拉着慕容琼问长问短,甚是亲热,旁边南宫龙道:“慕容小姐果然家学渊博,身手不凡,叫人好生感佩。”
慕容琼连说过奖,那女孩儿璧君拉着她母亲道:“娘,我也要学武,我要象慕容姐姐一般,‘娇眉如柳剑如虹,佳人风华镇鬼神’。噷,杀了那帮坏蛋!”
骆花娘子斥道:“休得胡说,女孩儿家口没遮羞,你懂个什么佳人粉人的?”
璧君道:“这诗是舅舅教我的。”
她母亲掩嘴笑道:“这是你舅舅想那白姑娘想昏了头。”
璧君又道:“娘,我要学武,我要学剑。”
骆花娘子面色又转忧郁,叹了口气道:“君儿,非是为娘的不许你学武,乃是怕害了你。你看你爹爹如今落得不知生死,音信全无,还不都是这武功害的。”
南宫龙见慕容琼面露惊异,轻声道:“璧君她爹便是威震江湖的无影儒士方施泰,一年前不知何故忽然去向不明。”
慕容琼怜爱地搂着璧君道:“待你爹爹回来,他会教你最上乘的武功的。”
南宫羽云对秋雅公主道:“自从去年飞虎庄一别,再也不知姐姐的音信,不知……不知姐姐近来可好?”
秋雅公主吃惊道:“数月前我们不是在舒州见过面么?”
南宫羽云也吃惊道:“数月前我一直在家呀,我只随爹妈去过山东蓬莱一次。”
秋雅公主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忽从怀里掏出一包白绢道:“这不是……这不是你退回给春香的么?那天……那天你还写了这首诗呢。”
南宫羽云接过白绢一看,大吃一惊道:“玲珑玉!怎么……怎么到了姐姐手里?”又望着白绢上张小宝写的诗,莫名惊诧,一片茫然。妘若云也十分惊奇,沉吟一会道:“段小姐,羽儿这几个月确实未去舒州的,我想只怕……只怕你见到的那孩儿叫张小宝吧?”便在这时,忽听紫娟儿叫道:“春香姐姐!你……你歇息一会儿。”秋雅公主顾不得多说,忙朝春香奔去。
此刻春香正头重脚轻,立地不稳,全靠紫娟儿搀扶。秋雅公主忙扶着春香道:“阿香,你怎样了?”
春香吃力道:“我只觉头昏,一身发热,甚是……甚是难受。刚才若非紫娟姐姐救我,我只怕……只怕已遭了毒手。”
秋雅公主忙向紫娟儿道谢,紫娟儿道:“不防事的,她这是寒热交加,病入明阳,待我家小姐替她诊治便好的。”
这时妘若云母子和慕容琼等人也都过来了,问候一番,慕容琼替春香把了把脉,遂叫紫娟儿回房拿了两颗黄色药丸让春香服了。
慕容琼道:“秋菊姐姐只是外感风寒,邪气入内,吃了我这药丸便可好转的。待会儿我再开一付药方,包你明日便可痊愈。”秋雅公主和春香又忙道谢一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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