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找遍了大院,也未见到卓玉昆和郭伯川两人,心恐高顺德有失,不由又飞身进了大厅的房梁之上。只见卓不群和段若飞,与另外三个陌生汉子正将高顺德团团围住厮杀,眼见高顺德危在倾刻,卓玉芬在一旁道:“爹爹,你们快快住手,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还为时不晚。高师弟他们或许还可看在你一把年纪和女儿的份上,既往不咎。”
卓不群眼见高顺德命在倾刻,哪里肯听,喝道:“贱人休得胡说!他们今晚毙了我们这许多人,便是神仙来了也换不回他一条小命!”
忽听头上有人冷哼道:“只怕死到临头的却是你这老贼!”声音如钟,震人耳目,却是张小宝用上了上乘内功发出的。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人便是小小年纪的张小宝。
卓不群心神大乱,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如风飘来,转眼便到了面前。他心虚之余,趁来人立足未稳,迎面一剑,意欲先发制人。不料那人身如鬼魅,未待他长剑递来,面前人影陡然不见。只听“辟叭”山响,与高顺德交手的几个人各各挨了一掌,那几个陌生汉子已是脑浆迸裂,呜呼哀哉!但见来人蒙面束身,并不如何高大,使的掌法依稀便与高顺德的玄英断魂掌相似,只是身法诡异,脚步奇奥,转眼之间,那人又将段若飞一干人的长剑夺下!
卓不群惊骇之余,手中长剑如风挥舞,不敢缓得丝毫,只恐也被一般地受辱。不料来人冷哼一声,顺手提起一把夺来的剑,一抖长剑,惶然有声,如雷鸣闪电,只使得三招,便将卓不群的剑击落在地。寒光一闪,剑峰直指卓不群的膻中穴,凝而不发。在场之人个个惊骇莫名,只是怔怔地立在那里。
原来张小宝飞身下来,不知不觉将所学的含沙射影追魂电与那蹑云神步融为一体,这两种武功前者快疾如电,后者奇奥莫测。两者同时使将出来,威力倍增,加之所使的掌法和剑法,都是极上乘的武功,令人目不暇接,防不胜防。此时张小宝功力惊人,目光如电,能在石光电火之间看清周围的一切。他一上来,因情绪兴奋紧张,不知
不觉使出了自己所学了几种武林绝活,却没料到这些人如此不济,竟无一人能躲闪得开。他不知自己此刻的身手已臻及武林妙境,暗暗惊疑卓不群这些大行家身手怎会如此不济?眼见他们出手迟缓,招式清晰可数,心中豪气大发,索性徒手夺剑,居然一举成功,似也并不怎么费力。
高顺德在一旁道:“多谢大侠援手,这老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让我来结果了他,也替我家十余口人的性命报仇!”跨上两步,朝卓不群道:“奸恶老贼,你也有今天!”眼见高顺德面露杀机。
厅内众人竟无人敢动,众弟子个个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忽见人影闪过,一柄长剑已挡住了高顺德的剑,却是卓玉芬。只听她洒泪颤声道:“高兄弟,我知道——天理昭彰,你这样做是无可非议的,只是我身为人子,不能眼见自己的父亲被杀而无动于衷,否则便是莫大不孝。高兄弟,你若要杀我爹爹,须得先杀了我!”这时康林也拔剑立在卓玉芬的身边,神色颇是尴尬,说道:“高兄弟,玉芬与我同生共死,你若要杀她,也须得将我杀了。——还望你看在我和玉芬的份上,放他一马,别——别为难我们——”
高顺德怔怔地呆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便看在玉芬姐姐夫妇份上,先且饶过了你这恶贼!哼哼,只是别再撞到我的剑上,我一家十余口人的冤魂只怕放不过你的!”
见高顺德已然愤愤作罢,卓玉芬夫妇舒了口气,又担心张小宝放不过卓不群,两人剑梢指向张小宝,心里却衷叹道:“这蒙面人来我家,自是要取了爹爹的性命的,以他这等绝顶武功,我们夫妇必定要死在他的手下了。”
不料张小宝道:“这恶贼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死期不远了,原也无须我们费手脚的。”
卓不群死里逃生,心中暗暗祈祷,不觉已是满身大汗,长长地舒了口气。
张小宝道:“你的性命且留待你自己作蚕自毙吧,可是你的不义之财却须得尽数偿还。哼哼,你为人阴险刻毒,报应甚速,今日也须让你尝尝家资破落的滋
味!那些银两你便是吞到了肚子里去,也得给我吐出来!”又朝厅内众人道:“五毒教狗贼个个该杀!你们都给我听着,有谁愿意反叛五毒教的,都给我站到玉芬姐姐这边来。”
众人慑于他的威势,哪有不怕死的,个个争先恐后地站了过来,就连段若飞也不例外,也老老实实地站了过来。卓玉芬听得张小宝叫自己姐姐,口气甚是亲近,声音又似曾相识,心中大是疑惑惊奇,只是想破了脑子也没有疑心到张小宝身上来。
张小宝又道:“卓不群,你杀了龙步云和赵雪羽一家钱庄二十多人,又将钱庄里的金银珠宝尽数劫走,今日须得连本带利一起算。”心中想道:“他们都算是我的亲属,龙步云是外婆的弟弟,赵雪羽是外婆的妹夫,我今日之举也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气!”
卓不群面色死灰,顿了顿道:“从宝、若飞,去库房里取了那些银两来给他。”
张小宝喝道:“且慢,你这老贼莫非当我是小孩儿不成?这么轻巧便打发了我么?哼哼,那些银钱足够这卓家大院众人吃上十七八年了,你道我不知道么?”正说着,听得后厅外脚步声响,有人朝厅里走来。张小宝朝高顺德使了个眼色,高顺德忙提剑奔了过去。不一会儿,却见卓玉昆和郭伯川搀扶着那卓三彪走了进来。
这三人竟然不知厅内发生的事,卓玉昆劈头道:“师父,阿彪被那姓张的小贼做了手脚,还废了他的武功!”
卓不群闻言甚是吃惊,忘了眼下的处境,率尔道:“胡说八道,那小贼如何——如何出得来?”
高顺德和卓玉芬同时道:“快说,张公子在哪儿?”
卓三彪不知就里,呻吟道:“那厮——那厮确是出了囚室,他还偷吃了伙房中的饭菜,将弟子折腾得死去活来!”
卓不群诧异道:“当真是一派胡言,那厮如何——你如何——如何——呔,从宝,且去后院看看,若是见到——见到张公子出来,便好生——呃——好生送他回去将养,他的病还不曾好呢。”那吴从宝应道:“弟子知道。”扭头朝后厅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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