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身在刑部的大牢中,看着黑漆漆的牢房,心里突然有些发慌,也有些茫然,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这种焦急和无望在心中慢慢的蒸腾,让他一时之间觉得烦恼无比。
身上被沉重的锁链套住,在牢房中行走起来也是叮当作响。而且最可气的是对面的闹房中有人一直在那怒吼,好像是他有什么重大冤屈似的。只听见那人嘤嘤的哭泣。同时发出凄厉的嘶叫声。月辰走到牢房门后,透过铁栏的缝隙,放眼望去。只见那人蓬头垢面,脸上满是泥污,胡须拉碴,眼睑深陷,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亮光,有些痴痴呆呆的。见他一会儿在牢房地上的稻草铺上打滚,一会儿又背着双手在牢房中踱步,同时口中还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可是内务府大总管,你们尔等还不给我跪下请安?”
过了片刻,突然脸上又露出十分害怕的样子,双手也捂住脑袋,无比惊恐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冤枉的,那火于我没有关系。哈哈哈,火,火,火,哈哈哈,好多的火,你看那时红色的莲花,看吧,绽放开了,绽放开了?”
月辰看见他疯癫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忍不住的喊了一句。“疯子,在那嚷什么呢?”因为在这牢房中百无聊奈,有时候找个疯子聊上几句总比闷着要好。
那疯子突然的抬起头,看着月辰,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突然之间的跪下了,露出哀求的表情。不断的磕头,声音有些哀婉的哭泣的求饶。“大王,大王,不是我。不是我,饶了我吧。”
咚咚咚的声音,然后那疯子抬起头,只见头已经磕出了淡淡的血印。月辰一看这个疯子居然给自己磕头,一时之间也是大惊,有些关切的喊道:“嘿嘿,我不是什么大王,你别磕头了,你再这样磕头头都要被你磕破的。”月辰摇了摇头,叹了一个气,心里说:哎,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定然关在这里许多年了,这样暗无天日的,让他心性也变了。
突然之间,月辰又想到了自己,自己现在被关在牢房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呢?难不会就这样的一直被囚禁到这里,那我到时候不是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疯疯癫癫的了?
一时之间,突然对这个疯子有了怜悯之心,哎,这样被关在这里,还倒不如直接拉出去砍头一了百了呢,砍头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而在这里每天见不到阳光,每天以地为床,以黑漆漆的天花板为棉被,屋子又狭小,身上还绑着沉重的铁索,又没有人说话,这样子成为疯了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疯子看见月辰说话了,满是泥污干瘦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只是那笑容在这干瘪是脸上显露出来也是可怖之极,如死鱼般的眼眸突然有了微微的一丝亮光。然后伸出那枯瘦如柴的手指了指月辰,嘿嘿嘿的干笑,然后又捂住脸,放声的大哭了起来。“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呀,我已经不能见人了,大王,你杀了呗,求你了你,杀了我呗。”说完这句话自己又摇了摇头,露出了质疑的表情。用手指了指月辰,眼眸中突然闪出一丝丝精光,张开嘴大骂。“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倏然之间,又滚在了地上。四脚朝天,双手扼住自己的咽喉,一时之间,突然的就静了下来。“呃呃呃”那疯子发出了死亡前夕的般的惨叫声,翻着白眼,同时口中吐出了白沫。月辰一看,吓了一条,这疯子不会是想自杀吧?于是“啪啪啪”的拍打着牢房,“喂喂喂,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在牢房中想自杀了呢?”
须臾之间,就有两个腰悬大刀的狱卒走了过来,看见是月辰在那叫嚷,拍了拍牢门,大声的吼道:“嚷什么嚷?”
月辰用手指了指对面牢房的疯子,有些忧心的说道:“这个人想自杀呢,你们还不快制止?”
两名狱卒顺着月辰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个一挑眉,有些不屑一顾的说道:“是他呀,我还以为是别人要自杀呢,放心吧,他不会自杀的。死不了。”
说着,两名狱卒就准备离开。月辰被这狱卒的话气的不行,“你们怎么能这样,如果这个犯人死了你们脱得了干系么?难道你们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疯子突然的爬了起来,突然的扮了一个鬼脸。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好久没有人陪我说话了,想不到这一招还真凑效,来来来,两位哥哥,今天外面天气怎么样啊?”
那两名狱卒斜睨了一眼这个蓬头垢面的疯子,有一个狱卒解下了腰间的佩刀,用刀背打了几下那疯子,啐了一口,吼道:“你这个家伙,以后你自己掐死了也没有人过来看你。”
那疯子被刀磕了一下,反而有些高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啊哈哈,两位哥哥,还打我一下,还打我一下,我突然觉得你们打我我也觉得很开心呢。”
月辰看见这
个疯子居然主动要这狱卒打他,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心里说:果然是个疯子,求什么不好,还要求打。摇了摇头,自个儿的坐在了地上。
两名狱卒看见这个疯子无常的举动,也是无可奈何,一个摇了摇头对另外一个狱卒说道:“别理这个疯子,浪费我们时间。”说着就径直的出去了。
那疯子看见两名狱卒的身影慢慢的远去,口中还喃喃的说道:“两位大哥,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外面天气如何呢?你们怎么就这么的走了呢?呜呜呜……”突然就掩面大哭起来。
月辰听见这个疯子又哭又闹的,心里也是无比的烦闷。突然的站起身来,“你这个家伙,别闹了好不好?烦死人了。”原本月辰的脾气很好的,一切只是因为看见这个疯子在对面闹了半天,一下子也把他弄的心浮气躁了。
那疯子微微的抬起头来,眉头紧锁,双眼又仔细的死死的看着月辰,“啊呀”,他突然往后跳了一部,然后立马又跪下了。“拜见大王,大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月辰真的是又好笑又好气,于是只好索性的不再理他,自己静静的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然后脑海中想着脱身之计。可是半天也是没有一丝丝头绪,唯一的机会就是大王再次的审问他,那么看能否有机会逃脱,可是怎么出城呢?这可是一道大大的难题。哎,一切都怪自己,自己的粗心大意暴露了自己,结果现在让自己深陷囹圄。
也许师父知道了我被困,定然回来救我的了,月辰一想到师父,突然就觉得心里温暖了许多。
沈白衣早上醒来的时候,又想到昨日和离雁王妃所说的自己的计谋。突然之间也发现在全国贴告示反而不妥,因为这样一个少年就能混进京城,还能见着大王和王妃,那不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表示,京城的守卫形同虚设,若让郾国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沈白衣左思右想,连连叹气。
突然之间,沈白衣眼眸一闪,计上心来。于是,转身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离雁王妃。“王妃,我有一计,比昨日给你说的要好,昨日之计是我一时之间想出来的,没有顾虑周全,甚是不好。”
离雁王妃有些睡意惺忪的样子,疑问道:“不知大王还有什么上好的计策?奴家愿闻其详?”
“我等会儿上朝,直接宣布这诸葛辰用假名蒙骗本王,按照本国律例应该发配到边疆做为戍边士兵,服役五年,其实戍边是假,借机捉拿他师父是真;如果他师父看见押解他的囚车,定然会前来截囚车,我们一路上安排人手,在他师父要动手的时候,一并的抓获,然后再详加审问他师父,一切的疑云不就解开了么?”沈白衣胸有成竹的说道。
离雁王妃忍不住拍手,点了点头,对沈白衣赞赏的说道:“还是这个法子好,第一不损我们项国国威,第二还能引出月辰的师父,这样也不用兴师动众,闹得全国上下一片轰动了。”
沈白衣注意打定,然后就走了出去,往“正元殿”行去。刚到朝堂,众多大臣都已经静候于此多时了。大臣们看见大王走了进来,于是都躬身的行礼。沈白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坐上了龙椅。眉眼一挑,看了看新月将军。新月将军看见大王的眼眸中中奇异的光彩,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心里立马咯噔一下,暗暗觉得有些不安,脑海中一直在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做好,霎时间,突然灵光一闪,若有所悟。对了,定然是这侍卫选拔中间出了岔子,让这个诸葛辰,哦,不月辰钻了空子。于是,新月将军汗流浃背,立马出列跪在了地上。“请大王降罪。”
“新月将军,你何罪之有?”沈白衣故意装作不知。
“是因为我选拔侍卫不力,才让月辰那小子钻了空子,混入了神箭军营,幸亏龙丹王子火眼精金的把他揪了出来。”新月将军额上渗出丝丝冷汗,因为他不知道大王会怎么处置他,往小了说就是一顿责骂,往大了说有可能消减官职。这一下,这宇文丞相和潘尚书又要暗自开心得瑟了。
“知道就好,不过本王这次姑且饶了你的粗心大意,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沈白衣说道。
“请大王示下。”
“我准备派你儿子押解犯人月辰戍边,如果这次任务完成的好,你的过错可以既往不咎。”沈白衣说道。
“多谢大王的宽恕,虽然现在犬子在神箭军营中,但是没有一日不想着为国效力,大王把这样的重任教给犬子,他定然会全力以赴。”新月将军一听沈白衣这样说,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来,不管是什么事情,总比大王龙颜大怒的好。
这个时候,宇文丞相早就不满大王的偏袒了,于是出列奏请道:“大王,这新月将军因为选拔侍卫就疏忽大意,才让这诸葛辰有机可趁,只是不知道新月将军是真的不知道这诸葛辰就是月辰呢
,还是假的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只怕只有新月将军才知道了吧?现在大王又叫他的儿子姜羽押解这犯人月辰去戍边,只怕这又会出现什么纰漏呢!”
“宇文丞相说的在理,毕竟新月将军监选侍卫就出现了纰漏,现在要他的儿子姜羽押解犯人戍边,这姜羽一向是**不羁,为人自负,我怕中途出现了什么变故,这大王的颜面何存呢?”潘尚书也出列奏请道。
沈白衣颔首看着宇文丞相和潘尚书,良久,反问了一句。“那按照两位爱卿的意思,本王应该如何是好呢?”
宇文丞相叩首说道:“如果大王不嫌弃,犬子宇文冬可以担此大任,愿意押解犯人戍边。”
潘尚书也附和道:“如果是宇文丞相的爱子押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素来听说宇文丞相的爱子做事心思缜密,这件差事交给他应该比交给姜羽公子放心。”
沈白衣微微一笑,然后暗自的想,这宇文丞相的儿子宇文冬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我想给这新月将军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此时驳回这宇文丞相和潘尚书的奏请,只怕他们心中会有疙瘩,说我偏袒这新月将军。对了就暂且听听宇文丞相和潘尚书的奏请,况且他的儿子宇文冬听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经过此次的历练,定然会长不少见识,如此这般也好。主意打定。说道:“好呗,那就依这宇文丞相和潘尚书之言,这件差事就交给了宇文丞相的儿子宇文冬了,如果完成的好,我到时候还有赏赐。”然后,又看了看新月将军,又说道:“既然新月将军在监选侍卫的事情上出了纰漏,那么就罚你停封半年的俸禄,新月将军,你可有话说?”
新月将军还盼望着能将功抵罪呢,却没想到被宇文丞相和潘尚书这两个家伙捷足先登了。心里有气,但是脸上还是满脸的笑意。“多谢大王的宽恕,我以后一定会仔细审视自己的不足,不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宇文丞相和潘尚书听见大王沈白衣听了他们的进言,把这件差事叫给自己的儿子去办,也是欣喜无比,面露喜色的俯首谢恩。
“既然这件事情交给了宇文冬,宇文丞相,你可要叫他给我办的妥妥当当的,中间不要出现什么岔子放好。”
“是,我会叫宇文冬时时小心谨慎的,只是不知大王,这犯人何时押解戍边?”
“就在明日吧,你叫宇文冬直接到刑部去领人就可以了。”沈白衣说道。
“是。”宇文丞相谢恩。
沈白衣也不想去揣摩他们的心情,挥了挥手,叫他们起身。然后就说了一句,有事奏本,无事就退朝吧。于是一干大臣都走缓缓的鱼贯而出。新月将军有些悻悻然的,慢步的正准备往殿外走。沈白衣就招了招手,叫新月将军留下来。
“将军,叫你留下来是有要事交代。本来我是想叫你的儿子姜羽押解这月辰去戍边的,名为戍边,实际上是要捉拿一个人。”沈白衣缓缓说道。
“捉拿一个人?难道这月辰只是诱饵?”新月将军有些疑问道。
沈白衣点了点头说道:“昨日我详加询问了这个月辰,新月将军你发没发现,其实他长的有些像是年轻时候的我?我听这月辰口中所说,他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他师父养大,我又听龙丹王子说,他的武功路数有些像天机老人。最最主要的是这小子和我年轻时候的脾气秉性也是十分的相像,其实我怀疑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并没有烧死我的儿子沈月辰。否则,天下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和我这么的相像?也许,也许只是我一个人的臆想,但是我为了我那微茫的等待和希望,我也愿意去试一试。所以我要查出她师父是谁,然后从他师父口中得知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其实,大王,在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也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这个疑问一直的隐藏在我心中,一直不敢说出来,今日既然大王提起来了,我也觉得这月辰真的有可能就是那场大火中的沈月辰,毕竟毕竟那场大火并没有找到月辰王子殿下的尸体。”
“怎么可能还有尸体呢?玉蝶宫都成了一片灰烬?”沈白衣说到这的时候,心里一酸,眼眸中又溢满了点点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呼之欲出。
“大王,您留下我的意思就是,这月辰的师父有可能前来劫囚车,然后我们带着人马包围月辰的师父,一并的把他缚了,然后带回京城?”
“本王正有此意,这月辰的武功十分了得,想必他师父个武功就更加的高强了。所以这重任也只有交给你和你的爱子姜羽了。”沈白衣说道。
“多谢大王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大王的一番心意。”新月抱拳说道。
沈白衣点了点头,拍了拍新月将军的肩膀,如释重负的说道:“去吧,但愿一切都如我设计的那般顺利就好了,不要让我失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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