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姓青年,显然是个不常经历杀伐的雏儿。
以他技击技巧,和厚实战力,大可护着女子远遁。
就算脱不开追击,但,只要不完全陷入包围圈,还可有所回旋余地。
江湖武夫,对敌军旅甲士,许多所谓的百人敌,甚至千人敌,却少有李淳罡这般,一步不退,硬抗铁甲的剑仙风采。
绝大多数,都是且战且退。
在正面,仅是对上少数死敌的前提下,相互消耗,才有胜算。
徐千秋盲猜,这名种姓青年,大概是是听多了荡气回肠的前辈传奇。
如此,成了一根筋。
觉得自己实力强劲,也可英雄一回。
不曾想,却成了狗熊。
被那百人骑兵,用不算如何高明的法子,就给折腾得精疲力竭。
徐千秋以快速记忆之法,脑海之中,书籍典籍,储存无数,也可算得上知识渊博。
眼力自然不俗,那种姓青年,招式套路,都极为出彩,为上乘武功。
同等境界,单挑,此等招式或许能占些便宜,有很大胜算。
但,若真的行走江湖,更多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蛮横围殴,胜过英雄好汉。
混江湖,是脑袋拴裤腰带的血腥活计。
谁会与你单挑?
等你喊出“等一下”的刹那,一拳已砸在你鼻梁上了。
三人隐匿潜行,在百步外一座小土包附近,驻足停下,继续观望,当起了吃瓜观众。
下方,只见到鱼鳞甲首领,将怀中女子丢下马。
跳下马背,一脚踹在她背上。
对这女子而言,习武只当做养生手段,此刻,几乎当场晕厥过去。
蜷缩起来,大口喘气,如一尾被丢上岸的可怜青鱼。
脸色发白。
鱼鳞甲汉子蹲下,扯住女子一大把青丝,晃了晃,望向那名不知好歹,服饰华美的公子哥。
种姓青年,已被马套绳索,裹得如同一颗粽子。
更有几条铁链,系在四肢上。
之后,被四批人,分别拉直,将其悬在空中。
一些个性子急躁的骑士,下马后除了吐口水,拿刀鞘拍打这俊俏公子的脸颊。
一场硬仗打下来,死了二十几名兄弟,论谁都要杀红了眼。
在大漠黄沙之中讨生活,虽说,人命不值钱,刀口舔血,杀人越货,伤亡本就是常有之事。
但是,自家兄弟的命,却不得不值钱。
这与兄弟情谊无关,而是,在此沙漠横行,人数多少,往往意味着实力强弱。
人少了,免不得就会被黑吃黑。
他们这批人,在一次次大鱼吃小鱼的不断壮大过程中,方有今日架势。
沙漠求生,草原马匪,几十号人马,可以当大爷。
有一百号,便是官军也要头疼。
若有八百一千人,那还做个屁的马匪,直接去王庭皇帐,捞个武将。
这便西河州不成文的规矩!
到了三百这个数目,便可大摇大摆,去持节令大人坐镇的州城。
要啥给啥。
总之,带多少兄弟去,就给你多大的官儿。
北莽凶悍,勇猛擅战,不无道理。
这批骑士,是典型的北莽人士。
剃发秃顶,后脑勺结发成辫。
鱼鳞甲壮汉撇了撇头,也不废话,四批拉住铁链的骑兵,心领神会。
于是,狞笑着开始拔河。
几名头领模样的鳞甲汉子,聚在一起,眼中也不全是阴鸷戾气。
很明显,带着算计权衡。
一边看戏,一边嘀咕。
或许是觉着,既已结下死仇,便干脆些,直接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大漠上,草原之中,人命与杂草一般。
一岁一枯荣。
至于,这公子哥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了,他们才懒得管。
他们还真不信,那些個南朝大姓门阀,可以带着人手,远赴西河州寻仇。
四个方向,四条铁链,总计二十多人,一齐倾力拉伸。
那种姓青年,身陷死地。
也亏得的他身负上乘武学,内力深厚,才得以苦苦支撑。
但,如此,无形之中他也受苦更多。
一名马匪头领,见状,嫌不够酣畅,于是,让麾下喽啰翻身上马。
再加了一条铁链环住男子脖子。
下定决心,在这沙漠之中,来一场鲜血淋漓的五马分尸。
五匹马,卖力拉扯,下场悲惨的公子哥,双眼通红。
手腕和脚踝,已摩擦出血。
脖颈脆弱,难受至极,种姓青年发出一阵濒死野兽般的的凄厉嘶吼。
浑身上下,仅剩所有气机,瞬间爆发。
铁链剧烈颤动,竟使得五马倒退几步。
骤然换气,铁链刹那笔直如枪矛,牵链马匹,顿时裂毙。
谁也没料到,这必死之人竟如此刚烈勇猛。
鱼鳞甲首领,当即迁怒在女子身上。
将头发被抓住的女子,往地面上一摔,交由手下看管。
他亲自上马,再喊上四名体魄雄健的心腹,打算亲自出手,对付这头不容小觑的垂死困兽。
战马马蹄前踏。
瞬间,男子四肢和脖子,无数鲜血涌出。
若无意外,接下来的场景,定是相对孱弱的脖子先被扯断,然后是手臂和双腿。
不过,这帮马匪精于此道,负责拉扯五体的骑士,力道有讲究。
都会默契地,先扯去双手,再撕掉一腿,留下脖子和余下一条大腿。
如此,这场鲜血盛宴,才能算是圆满落幕。
这种手段,比起枪矛悬挂尸体,来得更为毒辣,骇人。
这种毒辣手段,来自于北莽边境,由军伍中捣鼓,然后传播出来。
不知多少离阳王朝俘虏,皆是死在五马撕扯之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北凉军所有将士,所有人皆是,死战到底。
战役后,活人不多。
所以,偶尔一名落网的北凉军俘虏,在北莽王庭市场上,比尤物女子更加珍贵抢手。
经常能卖出天价。
千金难求。
留下城城牧陶潜稚,每日杀一名北凉士卒,这等行径,落在北莽达官显贵眼中,并非只是杀人。
而是,大把大把的黄金啊!
北莽有律,阵上杀过北凉士卒,退伍后可抵大罪一桩。
念及此处,徐千秋神色一阵变化,往下下方的马匪,眼眸之中,溢出一丝杀意。
一旁,二公子徐凤年似也想起了此等酷刑的由来,冷酷眯眼,手下意识握住割鹿刀刀柄。
下方。
种姓青年即将被扯裂时,马背上五人,瞬间横死,莫名暴毙。
直直坠马,死绝断气。
几名有资格穿鳞甲的马贼头领,壮胆凑近一瞧,只见五人头颅眉心处,有一细微通透的窟窿。
徐千秋再度抓起一把黄沙,随手撒出。
每一粒黄沙,皆可杀二品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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