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祺并不知道明秀在转的鬼主意,他只是满怀感动的谢着老天爷待他不薄。就这样两个人相拥了有一会儿,贵祺才道:“我陪你去换身衣服去给郡主见礼吧,一切依足了礼仪,日后宗祠那里我会再设法的,到时也省得被人挑出你的错来。你看如何,秀儿?”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贵祺要查什么流言事件的话,明秀应该一早就去给红衣请安行礼了——见大妇嘛,这一环节是必不可少的。接下来就是去拜婆母了——如果不是因为红衣是郡主那么先拜的就应该是婆母才对,再接下来就是她接受妾室与通房丫头的礼了。不过今天一早却被贵祺给搅了,现下贵祺想补了回来,明秀当然是求之不得的——这礼不可废啊。
明秀轻轻的道:“一切全凭表哥做主,秀儿一个女子哪有什么主意呢?”
贵祺听了明秀的回答更是满意,扶着明秀出了屋子,一起上了一辆车就奔菊院而去了。
明秀更衣又重新梳洗了,在贵祺的陪同下来到了梅院。当然纱帽还是一样带着的。
贵祺让婆子进去通报了以后,对明秀道:“累不累,要不到那边坐下休息一会儿。”
明秀轻轻摇了摇头道:“秀儿不累,多谢表哥了。”
明秀现在对于贵祺说不上喜欢了,甚至有些惧意,但是这更坚定了她要让贵祺感觉不能离开她一日的决心。贵祺变脸时的无情她领教了——落的一身伤痕;贵祺温和时的怜惜她也知道了,和那个暴怒的男人不像是一个人似的。所以她说什么也不要再领教贵祺的第二次怒火了,那么只能让贵祺疼她入骨才能做到了——只要她说得贵祺都会信以为真。
婆子回来道了声:“郡主有请郡马与秀夫人。”就闪到一边儿去了,一个小丫头引了他们进了梅院。这样正正经经的通传后再进梅院贵祺还是第一次呢,原来就算是他不生气的时候,他是直接不经通传就自己进去了,所不同的就是不会打骂仆妇而已——这是他妻子的院子他想来就来,凭什么还要通传?
小丫头引他们到了厅上奉了茶道:“郡马与秀夫人稍待,郡主马上就到。”
贵祺坐在厅上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在他妻子的院落里他却像个客人般被请到了厅上,不让他进内室去。
明秀没有注意这些,她还在为怀孕的事儿动着脑筋:现在已经解决了关于下药流言的事情了,那么眼下最重要的莫过于此了。
红衣换了衣服来到厅上坐了下来,吩咐丫头们换了新茶后道:“郡马今天二次到访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
贵祺脸上不太痛快起来,这红衣一上来就揭他的疤,不过是气急之下闯了个院子而已,至于如此嘛!怎么说这里住得也是他的妻子不是吗?有这种通传的必要吗?可是他却一个字的不满也不敢表现了出来。
因为就在红衣坐下的那一刻,萧云飞不知从何而来就出现在了红衣的身后,昴首而立。虽然他看也没有看贵祺与明秀,可是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一种压力,尤其是明秀感觉呼吸就有些困难了——她十分的怕这个眼神就如同刀子一般萧护卫。
贵祺不高兴归不高兴,可是话儿依旧要说的:他的不满不可以说,可是今天的来意还是要说得:“回郡主的话,臣带秀儿来给郡主见礼。”
红衣听了感觉有些意思,一大早就应该办的事儿,这都过午了又想起来了是不是有些晚了:“哦?本宫还以为这些俗礼被郡马给免了呢?没免也就罢了,只是你们来的这时辰也有些不对呢。”
贵祺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明秀已经站了起来对着红衣盈盈拜了下去,拜了三拜后,奉上了礼单道:“是妾身怠慢了,还请郡主看在妾身年幼的份儿上恕了妾身这一回吧,以后必不敢怠慢了郡主的。”
明秀知道这见礼一事怎么也是丢人丢定了,多说一句反不如少说一句来得好。所以她想快快做完也好早些离开这里。
红衣挥手让小丫头接过了礼单,这次连看礼单一眼都没有看,只是抬了抬手道:“秀夫人请起吧。”
红衣现在没有心思在这种事情上陪她们演戏,现在除了出府已经没有其它的事情能让红衣上心了。
明秀起来后,贵祺让小丫头又上来了一盏新茶,明秀连托盘一起接过,又盈盈拜了下去:“请郡主饮茶。”
要说这侧妻拜主母的礼是很郑重、很复杂的,中间还需要侧妻换衣服的。可是今日被贵祺早上起来闹到了中午,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了,只能草草行事儿了。
红衣倒是没有想到这明秀虽然简化了这拜主母的礼仪倒是没有省略什么,她微微一笑接过了茶,像征性的沾了沾唇道:“秀夫人坐吧,不必多礼。”
明秀隔着纱帽看着红衣道:“妾身年幼有些事难免有错处,还请郡主多多指点,妾身自当一一谨记。凡是妾身以前的错处都非有意为之,还请郡主海涵,妾身以后也一定尽心竭力的服候郡主,至死不渝!”
这话就说得有些重了,再怎么说这侧妻也是妻啊。可是明秀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就为了要红衣的一句话才能放心啊。她也是试探红衣是不是真得全部都知道了,并且是不是还真得有什么凭据。
红衣听了明秀的话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淡淡一笑:“本宫这几日就要出府避暑了,往后只要秀夫人不来打扰本宫,本宫又有什么能指点秀夫人的呢?”
红衣这话说得非常露骨,贵祺看了看红衣又看了看明秀有些不安:这两个女人好似再打暗语!
明秀当然感觉到了贵祺的反应,所以她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只是起身重施一礼后又坐了下来。
红衣端起了茶来道:“郡马还有什么事么?”
贵祺明白这是送客了,只好起身和明秀都又行了一礼告退了。
红衣看着他们出去了,才轻轻的喝了一口茶后放了下来,她心的里莫名的一松:自此后再与这男人无有瓜葛了。
花嬷嬷过来服侍红衣回内室去,红衣站了起来道:“怎么是嬷嬷来了?那几个丫头呢?”
花嬷嬷道:“都忙着呢,要再点收一遍就该入库的入库,该上锁的上锁了,该送郡主府的明儿一早也就都送到去了。一切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收拾,所以现今收拾起来却也并不是很紧张的。”
红衣点了点头:“这侯爷府的事儿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使个人去庄子上送信儿了,也好让庄子上有个准备。嗯,我看我们两日后起程吧,可以吗?”
花嬷嬷道:“随时可以起程的,郡主放心就是。”
红衣和花嬷嬷说着话到了内室,布儿见了赶上来接着红衣道:“刚刚老太太那里的云娘来了,说是今天晚上老太太想请郡主去赴家宴,并请带上少爷与姑娘。”
红衣淡淡的“哦”了一声:“这是免不了的场面,去就去吧。也不过就这么一次了。”
布儿答应着使了小丫头去老太太处回信了。
老太太为什么会在今天晚上宴请红衣呢?红衣院子里收拾的热火朝天的,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不可能老太太一点都不知道。在她听说了以后沉默了一下,就对云娘道:“今天晚上请郡主过来用顿饭吧,叫上孩子们,再通知一下祺儿、秀儿,也让姨娘们都过来服侍着。”老太太这意思就是要吃团圆饭了。
云娘想到今天是明秀进门的第二日,这样以郡主为以主的宴请好像不太好,她就轻声说道:“老太太,今天晚上合适么?秀夫人刚刚进门第二天,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
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明日祺儿还要和秀儿回门的,姐姐那里没有不留饭的理儿,所以明晚上他们回来时必已是用过了饭的,时辰也不会很早的。总不能让秀儿回个门这么一个院子里住着还要来去匆匆的吧?会让姐姐多想的。”
老太太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看郡主院子里的动静,想来就是这两日要动身了,也就是后天或者大后天的事儿,到时再请郡主用饭就已经来不用了,郡主也必会辞了的。想让郡主多等两日再走也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只有今天晚上是最合适的了,你现在就去一趟吧。”
云娘听了感觉也是这个道理就没有再说什么,答应着就去传话了。可巧的是红衣正在厅上接爱明秀的大礼呢,是布儿见了她。云娘说了来意,客气了几句也就回了。
老太太听了知道没有见到红衣也没有说什么,她想红衣应该会来赴宴的,必定她和孙子孙女儿们相聚的日子也不多了。
姨娘们给明秀敬茶是在明秀屋里进行的,除了香姨娘不小心打翻她的那一杯茶外,一切还算顺利。明秀当然知道香姨娘恼火些什么,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这个女人并不难对付,只要有了表哥的欢心后,收拾她便如做一盘小菜般容易。也因为如此,所以明秀才没有对香姨娘如此的不敬行为生气。不过她还是让丫头们重新上了茶,香姨娘在万般无奈下只能再跪一次奉上了茶:香姨娘也明白她不会讨了好去了,不管如何明秀是吃定了她这碗茶的,就算她打翻了一百盏茶,那茶房里必还有第一百零一盏茶给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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