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面对蔡夫人如此的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反倒笑了起来：“没想到母亲大人还如此幽默，在这样的时刻还能说出如此至理名言出来。”

蔡夫人见那刘琮一笑，也知了出来：“你老娘现在哭笑不得，你还好意思笑。琮儿，你说那蒯越大耍两面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对我与你舅舅的两种说法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刘琮抓抓脑袋说道：“那蒯氏兄弟神鬼莫测，荆州诸多官员还真难以找出能与之匹敌的对手。不过依我之言，当初蔡瑁力主要刺杀大哥之时，那蒯氏却显得并不热情。可以看出他们二人实际上是非常不同意这样的做法的。那正说明他们正是想保护大哥，只不过碍于蔡瑁手中的大权和母亲你的权势不敢出声而已。而现在，当着母亲您的面都敢说大哥的优势更适合当这荆州牧可能这才是他们的内心话。”

蔡夫人的内心一下警觉起来：“琮儿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对你舅舅那样说又是为何？”

刘琮摇摇头：“那蒯越的心思我还真猜不出来。不过我敢说定不是什么好事。母亲你想想，那蒯氏两兄弟一直不服我们蔡家在荆州的地位，但由于您是荆州的第一夫人，他们也不能怎么样，他们蒯家还不到傻到和您公开做对的那一下。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父亲病故，对他们来说不见得不是一个好机会。现在整个荆州官场虽然表面不出声，可能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眼睛只怕都盯着这荆州牧的位子。蒯家岂甘落后？”

“琮儿，你的意思是这蒯家的人还想造反坐上这荆州牧的位子？”蔡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尼玛要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才真是掉的大。

刘琮淡淡地一笑，安慰道：“母亲不必忧虑这个，那蒯氏家族的人都是聪明绝顶。既然是聪明绝顶的人是不可能干出这等傻子才干的事情来的。这荆州牧的位子是皇上赐予刘家的，而我们与皇族是本家，谁敢随便改名换姓，那不是公开与后上做对。虽然这皇上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象征了，不过有多少诸侯不是打着皇上的旗号四处征讨？曹操，袁绍哪一个不是这般做。如果蒯家敢夺了荆州牧的位子，那他就是公开与皇上做对，像曹操这样的奸臣盯着荆州这块肥肉已久，这不正是给他机会吗？蒯家的人不会这么干的。”

蔡夫人想一想还真是有道理：“还是琮儿够冷静，分析的丝丝入扣。不过，那蒯越既然不敢夺这荆州牧的位子那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依孩儿之意，他是想立他心中的那个人而已。”

“谁？”

“大哥！”

蔡夫人顿时感觉无话可说，与那刘琮就这么对视着。许久，刘琮笑了笑：“母亲大人，我看您还是别在这胡思乱想了。蔡瑁是荆州的大将军，即使做错了什么事，他手握军权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我们还是不用管他的了。想想自己该怎么做吧。反正这荆州牧的位子我觉得大哥合适。”

“琮儿，你要想清楚了。这机会这一生可只有一次，如果你决定要放弃，娘也没有办

法，但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还这件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布，咱们还有机会。”蔡夫人一直担心刘琮是因为年轻，考虑事情不周到，也就尽最后的努力劝阻着。

“娘，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将这件事情当个事情，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倒是您和蔡瑁激动了，现在事已至此，您看啊，支持我当荆州牧的就一个人便是蔡瑁，而支持大哥的人呢有一堆，文有蒯良蒯越兄弟，武有张允黄祖等将。您说说看，这蔡瑁怎么可能斗的过他们。”刘琮伸过手去轻轻地拍着母亲的手：“娘，就到此为止吧，否则真的会连我们都搭进去的。”

蔡夫人绝望的看着刘琮，她心中当然知道这刘琮这句话的意义。如果仅仅是自己和刘琮想退出，简单！可退出之后该如何呢？刘琮上不了位，那刘琦若是为当时刺杀自己之事报复刘琮，到时刘琮会死无葬身之地。尽管她已经开始转变观念，刘琮并不是这荆州牧的最佳人选，他的差距还太大，既然被蔡瑁强推上位，可又能如何？荆州官员不服他，荆州百姓不服他，再加上那个不知是何居心的蔡瑁在此，刘琮的上位可能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若是在事情有之初，蔡夫人定能够悬崖勒马。但是现在该怎么办？正如自己先前所言，开弓没有回头箭。

蔡夫人慎重考虑一番说道：“不可，琮儿。娘现在虽然已经知道这荆州牧之位你不应该去接。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你若不接这个位子，不仅你的舅舅，就是娘和你都会有麻烦。琮儿，算是娘求你了，你还是配合你的舅舅，先接任过来，我们再想办法看能否全身而退。”

面对蔡夫人，刘琮觉得自己的劝说刚刚开始有转机却没想到蔡夫人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又一次改变立场。刘琮有些绝望了：“娘，你真的要这么做！”

蔡夫人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伤了儿子的心，但她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无奈地说道：“琮儿，别怪娘。娘知道在你这样的位置会很累，但娘也很累，你舅舅也很累。可我们都必须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你想要回头不可能，因为这路的后面有一只猛兽正在盯着你，只要你回头必死无疑。琮儿，要怪就怪你命苦，不应该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吧。”蔡夫人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刘琮虽然不是一个聪明的儿子，不是一个有本事的儿子，但一定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他无数次的对蔡瑁的忍让仅仅就是为了不让母亲难过，现在面对母亲的泪水，刘琮无计可施：“母亲，不要难过了，不就是一个荆州牧的位子吗？您不就是想让我接这个位子吗？行！为了母亲，我去接，还不成吗？”

刘琮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母亲一次又一次为自己落泪，不忍心看着母亲夹在他与蔡瑁之间难以抉择的表情。一个孝顺的儿子该怎么去做，他心里明白，尽管这样的事情是他最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且做这样的事情的后果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糟。但，正好蔡夫人所言，要恨就要恨自己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

从小的时侯起，刘琮就享受了比同龄人更多的礼待。他

不需要担心一日三顿，不需要担心会不会风吹日晒，他接受的最好的教育，吃的是最好的食物，穿的是最好的锦帛。现在也许就是该为这些东西买单的时侯了。刘琮做好了应对一切事情的准备。

“母亲，我明日就去找舅舅。”刘琮无奈的脸庞艰难的挤出一丝丝笑容。

蔡夫人抓住刘琮的手，狠狠的点点头：“琮儿，你是个孝顺的儿子！”

不知为什么，刘琮的眼角也开始湿润了。刘琮强忍住泪水，他知道这泪水不能掉下来，如果让母亲看到，她一定会更加伤心。刘琮突然哈哈一笑：“娘，别搞这么肉麻了，什么孝顺不孝顺嘛，只要娘高兴，娘让我当官我就去当吧。怕个毛呀。哈哈，对了，娘，你和我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说过话了，你看这一说只怕有好几个时辰了吧？”

蔡夫人抬头看看天空，从清早两个来到这后花园到现在恐怕已过饷午时分，便说道：“是呀，平日每与琮儿谈起话来，总不是讲不到三分钟，不是你气冲冲地走了，就是我恼怒的走了。像今日这般还真是不多。”

“娘，我看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错。不如咱们喝两杯吧？”刘琮笑嘻嘻的看着蔡夫人。这儿子主动提出与母亲喝酒，这可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的事。

蔡夫人若是平日见刘琮喝酒定要一顿臭骂，然后不是刘琮拍屁股闪人就是蔡夫人恼怒的离开。但今日，蔡夫人还真是想与儿子喝一杯。好久没有享受过这般温馨的时侯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

“好！”蔡夫人爽快的答应道：“今日娘就与琮儿喝一杯。对了，琮儿，你说你这些天以来都是装疯卖傻的，就是让我们看不起你，死了让你接任荆州牧之位的心是吗？”

“是呀！娘，怎么又提起这事了？”刘琮感到一丝凉意，这女人心可真是海底针呀，说变就变。

“呵呵。”蔡夫人淡然一笑：“刚才琮儿说喝酒，我想起了平日琮儿为了躲我与大哥一定是跑去外面喝酒去了。不知道琮儿是跑去哪里喝酒去了？”

“这个嘛！”刘琮开始变的犹豫起来：“娘，这是孩儿的隐私，这个问题您就不要问了吧？”

“哟，臭小子跟娘还不好意思起来了。他们都说你是喝花酒去了，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这样？”蔡夫人假装一副生气的模样。

“娘，你看你这人怎么老是抓着这些小事情不放呢？”刘琮无奈的说道：“是，曾经在那月圆之夜，悲伤之时，喝过那么一次。但再也没有去过了。我那喝酒都是在那酒楼呀。”

“我就知道我的儿子不会沦落到那一步。”蔡夫人满脸的兴奋：“如此这般甚好，琮儿，等这荆州牧之事处理好之后呢，娘就为你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我都看了好几个了，那陈员外家的姑娘美丽大态度，端妆秀丽，你看如何？”

“不是吧！”刘琮大叫起来：“别，娘，孩儿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好，娘，这酒你就自己喝吧，我就不奉陪了。”刘琮也顾不得蔡夫人是何表情，提起大腿就跑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