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两名差役见到贾英雄五人,皆是目瞪口呆。
贾英雄不悦道:“虎子,你们见着鬼了,还不来替我们牵马!”
“呀!厉鬼索命来了,还带着一头凶兽······”虎子呼号一声,撒腿便跑。
另一人也是急急逃命去了。
“老四,这是怎么了?”魏胜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啊!”贾英雄挠着头,跳下马,带着魏胜等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更是热闹,院子正当中摆着灵棚,灵棚两侧各有一个鼓乐班子,左手边的尽着白衣,白鞋,白帽;右手边尽着红衣,红鞋,红帽,笙笛管萧,响作一团,差役人等个个穿白挂素,还有不少赶来吊唁的宾客,见到贾英雄等人,就像见到活鬼一样,呼号奔逃,眨眼间偌大的院子,只剩下甄秀才悲悲切切的号哭之声。
“到底是有人死了,还是有人要结婚!”贾英雄看着眼前的景象,傻傻说道。
甄秀才在灵棚里哭得悲切,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眼睛眨了眨,忽然眼球翻白,干净利索的昏死过去、
甄九,正心二人从客厅里出来,见到贾英雄,“妈呀”一声,撒腿就跑。
“你们俩给我站着!”贾英雄喝道。
二人立时止步,却也不敢转头,浑身颤抖不已。
“我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贾英雄道。
甄九张了几次嘴,就是说不出话,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正心腿一软,好悬没坐地上,颤抖着嘴唇道:“大侄子,冤有头,债有主,你去万墓山跟我一文钱关系也没有,都是甄秀才这憨货逼你去的,你要是觉着死得冤枉,就该去找他索命,千万不要来找我······”
贾英雄不耐烦道:“你小子疯魔了,谁是鬼!你转头过来看看!”
“我不看,我不看,孙老道说过,鬼的眼睛不能看,一看就把魂魄吸走了,尤其敢大白天现身的鬼,那都是厉鬼······”正心紧紧闭着眼睛,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贾英雄气不打一处来,两步跨到正心前面,掰开他的眼皮,道:“看仔细了,我是人,不是鬼!”
“我不看,我不看······”正心一边嚎着,下意识抓住贾英雄的手,想要挣脱,忽然,停住了,因为贾英雄的手又热又软,那么会是死人,他一连摸了几遍,又向地上看去,还有老长的影子,惊叫道:“贾英雄,你有影子,你不是鬼!”
“你才是鬼,这到底是怎么了?”贾英雄无奈道。
正心似是还有些怀疑,仗着胆子伸出手指,在贾英雄肚子上捅了几下,每一下都捅到实处,立时转悲为喜,两腿一纵,跳到贾英雄怀里,又哭又笑,好像疯子一样,叫道:“贾英雄,你真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贾英雄道。
正心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你们一走两天不回来,大家伙都说万墓山上那帮贼寇凶得很,你们俩必然是死了,还有人说亲眼见到你们的尸首被挂在寨门口,我们不敢上山替你们收尸,甄秀才今天早晨叫人替你们摆设灵棚,还说你和甄姑娘,男未婚,女未嫁,到了阴间也是孤单,不如帮你们办一场**······”
“哇呀呀,甄秀才,我先宰了你!”甄乐儿姑娘家家,哪里听得了这话,羞愤难当,向甄秀才冲去,抬起玉足,就是三脚。
甄秀才被踹得清醒过来,一见是甄乐儿,忍不住失声痛哭,“额的妹子,额那秀外慧中,知书达理······会打架,会骂人,还会对对联的妹子,大哥对不起你啊,我已经给咱爹写过信了,不过路途遥远,一时半会老人家来不到,大哥便擅自做主了,贾英雄那马脸贼虽然配不上你,可总好过你一个人形单影只,大哥给你多多烧些纸钱,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别被贾英雄骗去,男人不能有钱,一有钱就变坏······哇哇······”
甄乐儿越听越恼,手脚并用,出拳虎虎生风,动脚招式凌厉,施展得风雨不透。
“哎呦,我的妈,可打死我了······”甄秀才被打得哭爹叫娘,滚地葫芦一样,惨嚎不已。
贾英雄抱着肩膀看热闹,魏胜等人却不能不管,纷纷上前劝阻。
好半天,甄乐儿才收住拳脚,甄秀才顾不得浑身酸疼,喜不自胜,先叫贾英雄带着魏胜等人去厅堂用茶,又叫正心安排差役打扫庭院,最后吩咐甄九去找红白鼓乐班子。
好半天,甄九将两个班子的班主找来。
甄秀才对二人说道:“我甄秀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占别人便宜,别人也不能欺负我,咱们之前说好的,你们吹打三天,我给你们二十两银子,可现在连一个上午也不够,最多付你们三两三钱,屋子里还剩下不少白布,我妹子没死,留着也没用,一起折给你们,多了不要把零头抹去,付给你们三两银子。”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二人哪敢废话,从甄九手里接过三两银子,抱着几包袱的白布离去,衙役人等重新打扫庭院不提。
甄秀才在甄九的陪同下回到客厅,甄乐儿是女儿家,一天两夜没换衣服,浑身难受,回去住处,只剩下贾英雄四人。
魏胜三人起身行礼。
甄秀才见三人英武的英武,俊秀的俊秀,相貌气度皆是不凡,不敢等闲待之,赶忙还礼,道:“方才时间仓促,未及请教三位尊姓大名,还望见谅!”
贾英雄知道他胆小,若是直接说出三人身份,生怕吓个好歹,抢着说道:“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们着急赶路,没来得及吃饭,甄九,你快叫人准备酒菜,尤其是酒,多来上几坛!”
酒壮怂人胆,他打算等着“马尿”进肚之后,再介绍魏胜三人的身份。
“是,二爷!”甄九答应一声,如风般消失在视线之中。
“兄弟,你们是怎么回来的,难道已经把万墓山的匪寇剿灭了?”甄秀才道。
“你当人家是白菜豆腐,说剿灭便剿灭!”贾英雄翻着眼皮道。
“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甄秀才又道。
“哪有这么多废话,待会酒菜上来,咱们边吃边说!”贾英雄说道。
甄九做事一向有效率,不过来回走路的功夫,便有人先送来四个凉碟,两坛酒。
众人各自落座,甄秀才对于三人一无所知,自然不好说话,魏胜三人也不好开口,贾英雄一心要将甄秀才灌个酒酣耳热,以便吐露实情,于是,随便找个由头就叫甄秀才喝酒,后来几乎就是掰开嘴直接往嗓子里灌。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甄秀才便醉眼迷离,半歪半斜俯身在桌子上,拉着魏胜的手,不停诉苦,“这位兄台,你知道么,我甄秀才他妈命苦啊,从小练武不成,习文不就,谁都看不起我,好容易捐了个官,还是他娘的赔本买卖,你说我倒霉不倒霉!我妹子······就是方才那丫头,对我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抽我耳刮子,我连手都不敢还,至于我那个兄弟贾英雄,你别看我平时对他有说有笑,那是因为我不会武功,打不过他,我要是会武功,我还不把他······”
魏胜三人听得想笑,又不好笑,忍得十分辛苦,
贾英雄听到这,眼睛一瞪,阴沉着嗓子,喝道:“你把他怎地!”
甄秀才倒是没醉十分,猛地一个激灵,道:“我还不把他······哎呀,我醉了,我要睡觉······”说着,趴在桌上,就开始装睡。
“起来,我有话跟你说。”贾英雄道。
甄秀才哑着嗓子,打起了呼噜。
“甄秀才,你是不皮子痒了,要不要我帮你松松······”
话音未落,甄秀才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嘴里说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好睡,好睡!兄弟,为兄酣睡之际,仿佛听到你有话要说,请讲便是!”
魏胜看着这二人,一个混不吝,一个二皮脸,实在按捺不住,大笑起来。
贾英雄道:“你方才不是问他们三人的身份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甄秀才忙不迭点头。
贾英雄一指魏胜,道:“这三人都是我的结拜兄弟,这是我大哥,魏胜。”
“原来是魏壮士,失敬······”甄秀才见三人虽相貌不俗,却身着寻常布衣,想来必然是白身,自己却是官身,若是跟着贾英雄叫“大哥”,岂不是失了自家身份。
贾英雄哪能不明白甄秀才的意思,抡圆了一巴掌抽在后脑勺上,道:“别拽文,叫大哥!”
甄秀才当真是不打不老实,立时改口道:“大哥!”
贾英雄又指着何良,道“这是我二哥,何良,叫二哥!”
“二哥!”
“这是我三哥,徐虎······”
这次甄秀才却反应极快,不待说完,便道:“三哥!”
岂料,贾英雄又是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毛的三哥,也不看看你这张老脸,他没你大,应该叫三弟!”
甄秀才撇着嘴,委委屈屈叫道:“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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