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子,沉睡的大地被唤醒,鸟鸣宛转悠扬,花草静静绽放清香,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
贾英雄从床上一跃而下,经过一夜的修行,他已经将功力稳定下来,粗略估计一下,应该与方圆五成功力相当。
似这般修为,自然算不上多么了不起的大高手,却也足够小小得意一番,要知道,方圆的一身修为,乃是十数年苦修,再有张真清,沈乘风细心教导,而贾英雄满打满算,练功不到一年时间,能有此进境,绝对算得上神速了。
另外,再加上体内得天独厚的雷电之力,他自信如果再遇到法明,就算打不过,也尽可以从容离去,而不至于如此狼狈。
贾英雄心情大好,推开房门,来到院中,甄秀才财大气粗,特意包下一间跨院,这里陈设虽算不得如何奢华,却也颇为雅致,庭院清净整洁,角落里一棵参天古槐,一张石桌,四张石凳,石桌上放着几盆盆栽,匠心独运。
贾英雄在晨光之中练起“四圣经”,“青龙式”“朱雀式”“玄武式”一招一招,缓缓演练起来。
当他练到“白虎式”的时候,忽的一顿,想起与法明打斗,施展六阴六阳妙徼掌之时,真气汹涌澎湃,与此时的情形颇有几分相似,暗道:“莫不是这两者还有什么关联不成?只是该怎样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呢?”
琢磨了半晌,他有了主意,先是演练一遍“白虎式”,趁着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又将六阴六阳妙徼掌施展出来,这一练,果然与往日不同,只觉真气滚滚,自发涌入双掌之中,虽然无法破体而出,掌力却增加了三成的威势。
大喜之下,他又练了一遍“白虎式”,接着又是六阴六阳妙徼掌,真气流转越来越是顺畅,最后,干脆参杂修炼,使一招“白虎式”,跟着一招六阴六阳妙徼掌,当真气汹涌激荡到极点之时,他顺势推出双掌,掌心中两道劲力激射而出,竟将三尺之外的一个花盆从石桌上击落下来。
贾英雄傻乎乎看着自己的巴掌,十根棒槌一般的手指伸缩不定,若是能将真气从手指中发出,这不就是他娘的“一阳指”“六脉神剑”!
他实在忍不住心头豪情激荡,仰着脖子鬼嚎起来,“我贾英雄果然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天才,我他妈太佩服自己了!”
嚎了一阵,心情渐渐平缓,他又想到,四式各有玄妙,青龙式气脉悠长,白虎式刚猛霸道,朱雀式灵巧多变,玄武式浑厚沉稳,既然“白虎式”能与“六阴六阳妙徼”掌融合,那“朱雀式”与“流萤身法”,“青龙式”与“雁游身法”,“玄武式”与“养元功”是不是一样可以融合呢?
说练就练,他依照之前的办法,演练一遍“朱雀式”,又演练一遍“流萤身法”,熟悉了两遍之后,便一招一招的参杂演练,果然,“流萤身法”变得更加轻盈敏捷,“青龙式”与“雁游身法”融合之下,虽仍旧难以做到像方圆一般潇洒飘逸,可身形一动,竟然掠出一丈多远,犹有余力,这对于贾英雄来说,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最后,贾英雄又试着用‘四圣经’,配合‘抚花开碑手’,看能否施展出种种玄妙,结果不知为何,虽能勉强将真气驭出体外,却并无甚威势,贾英雄说不明白原因,只能模模糊糊归结为“抚花开碑手不够高级,配不上自己的高级想法。”
这一番演练下来,贾英雄多少有些疲乏,再难做到心无杂念,决定将“玄武式”与“养元功”留到晚上再练。
这时候,甄秀才三人也各自走出房门,来到院中,见贾英雄精神奕奕,询问两句,确定无碍之后,用罢早饭,便开始收拾好行囊,此时,那三部功法秘籍,贾英雄二人早已熟记于心,付之一炬,至于人皮面具,贾英雄知道是高级货,历来是贴身放着,也并未丢失。
来到客店前柜,结账的时候,甄九一脸不舍的脱下鞋子,揭起鞋垫,小心翼翼取出一张散发着臭气的银票,递给掌柜,转头对甄秀才三人肉疼说道:“多亏我精细,预先在这里藏了一张银票,要不,都要送给普善寺里的恶僧了!这四天,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回头可要记得还我!”
四人又在街上雇了辆马车,继续西行。
这里距离梁泉县已经不远,到了第三天晌午,远远地便已经望见了一座高大城门,上书三个大字“梁泉县”。
“到了,到了!”四人欢呼着从车上跳下,一路小跑着冲向了城门。
贾英雄说不出的感慨,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体会,唐僧师徒四人到了西天大雷音寺时候的心情,那种激动之中参杂着忐忑,忐忑之中透着期望,期望之中又???????,反正这种心情复杂得很,绝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
四人跑了一阵,距离城门越来越近,脚步却越来越慢,这倒不是“近乡情更怯”,实在是这座城门太惨了,方才距离远看不清楚,此时才发现城墙不少地方坍塌颓败,荒草丛生,两扇城门,一扇关闭,另一扇,下面的门轴还连着,上面是用麻绳拴住,歪歪斜斜的吊着,风磨铜的大钉锈迹斑斑,守门的官兵不见踪影,偶尔有人进出,也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护城河浅得就像是一条水沟,早已干涸,河底的淤泥皴裂出一道道口子,这样的护城河能有用么?
四人唉声叹气进了城,一股骚臭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街道残破肮脏,两侧店铺大多关闭,零星几个开张的,也极少有顾客临门,街上行人稀稀疏疏,无精打采,路边的乞丐懒洋洋的蜷缩在墙角,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明明晌午时分,却没有半分的喧嚣热闹。
贾英雄傻呵呵的注视着周遭的一切,他虽听甄秀才说过,这里的特产是穷,却也没想到竟会衰败到如此地步。
甄秀才更是气得跺脚,骂道:“驴粪球球!老子那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甄九,你从现在就给我想办法,咱们要多收税,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要收!”
四人打听清楚县衙的位置,沿着大街走去,走着走着,迎面来了一帮人,一个个张牙舞爪,手提棍棒,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泼皮无赖一样,好好的帽子非要歪着戴,对称的衣襟非要斜着穿;领头一人二十七八岁,中上等的身材,看起来倒也是颇为强壮,袒着胸膛,露出巴掌宽的护心毛,脑门上还贴着一块膏药,手里提着一条马鞭,晃荡着肩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这帮人一出现,街上的气氛为之一变,就连路边原本懒洋洋的乞丐也敏捷地拿起破烂的瓷盆,逃入胡同,消失无踪。
贾英雄虽有些泼皮习气,可最看不惯的也是泼皮,哼了一声,道:“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贤弟,不必着急,且看他们如何行径。”甄秀才道。
一众泼皮来到一家卖瓜果的摊子前面,为首那人随手拿起一根黄瓜,在身上蹭了蹭,塞进嘴里,其余泼皮也是有样学样,各自吃了起来。
那人含糊不清道:“老张头,你这黄瓜不错啊!”
张老汉敢怒不敢言,勉强牵动嘴角笑了笑,道:“少爷,难得您老看得起,就多用几根,解解渴。”
“谁稀罕你这破黄瓜!”那人哼了一声,又道:“老张头,你每天出城收菜,可曾遇到过‘僵尸大盗’?”
老汉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得全无血色,像是听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道:“李爷,那‘僵尸大盗’杀人不眨眼,小人若是遇到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我呸!老张头,你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德行,僵尸大盗稀得宰你!不过,以后注意点,若是有消息,赶快到宅里送个消息,州府里已经贴出告示,能抓到‘僵尸大盗’,除赏银五千两以外,还有知州周老爷亲笔所提‘为民除害’匾额一块,本公子虽不在乎那五千两银子,可那块匾额却是势在必得。”为首那人摇头晃脑说道。
“是,是,小人记下了。”张老汉忙不迭应道。
那人还要说话,忽的注意到旁边一个售卖鞋袜的摊子,摊子后面是一对母女,妇人三十左右岁,普通农妇打扮,相貌也极为普通,她身旁的女孩子却是清秀可人,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一张瓜子脸,白白净净,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巴,在这破旧的街道上,倒也算得上是一道亮色。
少爷舔了舔嘴唇,不再搭理张老头,嬉皮笑脸走上近前,对妇人道:“王家嫂子,最近生意可是兴隆?”
妇人似是对这人的德行极为了解,不自觉将女儿往身后拉了一把,勉强笑道:“多谢公子爷惦记,最近的营生也能勉强糊口。”
“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尽管去宅里找我。”这人虽是对妇人说话,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就像钉子一般牢牢盯在女孩身上。
“多谢,多谢,这是昨晚奴家缝好的三双鞋垫,天气见寒,公子赏脸拿去用吧。”妇人说着,拿起三双鞋垫,递了过来,希望借此转移这位公子爷的注意力。
那人伸手接过,道:“你是小本经营,我怎好白拿。”说着,对手下一名泼皮使了个眼色。
手下人赶忙从怀里掏出十几文钱递到妇人手里。
妇人哪里敢要,推让几次,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少爷眼珠转了转,道:“王家嫂子,最近有一个‘僵尸大盗’四处作案,你可听说了?”
妇人闻言,与张老汉几乎一般反应,颤声道:“听说了。”
那人又道:“你可知道这‘僵尸大盗’,除了偷盗钱财之外,若是见到有姿色的少妇长女也从不放过?”
妇人骇得口不能言,只是点头,后面的小姑娘更是紧紧缩在母亲身后。
少爷做出一脸慈悲之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嫂子,你这丫头相貌不错,要是被‘僵尸大盗’偷了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不如送到我那里,平时帮我端茶倒水,每个月还能赚些钱财,贴补家用,过上一段日子,等‘僵尸大盗’被缉拿归案,我再放她回来,你看如何?”
妇人如何不知这位公子的心思,有心拒绝,又碍于人家的势力,实在没那个胆量,犹豫许久,也不知如何作答。
一般而言,少爷都是没有多少耐心,这位少爷也是如此,迟迟得不到答复,又道:“王家嫂子,我李贵名声是不怎么好,不过历来讲究你情我愿,从不用强,这样吧,你们再考虑个三天两日,只是要先声明一点,你这闺女若是被‘僵尸大盗’糟蹋了,你再想送到我那里,我可是不要了!”
说完,这人一挥手,带着一众奴仆,又转向其他摊贩,看到好吃好喝的伸手就拿,拿起来就吃,吃着就走,见到年轻貌美的少妇长女,就用方才与王家妇人所说那一套说辞,有时还口出不逊,调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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